第4章 :誰殺了少年


這一看清了,我嚇得轉身就想跑,可身形剛一轉,肩頭已經(jīng)被一把抓住,就覺得身子一輕,人已經(jīng)被提了起來,直接放到了床邊。
我嚇壞了,嚇的連想喊叫都發(fā)不出聲來,腦子里一片混沌,身子抖的像篩子一樣,上下牙齒不停的撞擊到一起,咯咯直響。
可奎爺并沒有傷害我,尸體還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不停的對我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血淚長流,還不停的抬起那兩只白茫茫的眼珠子看向我。
白茫茫的眼珠子、鐵青色的面孔、血色淚珠,構建成了一副恐怖至極的畫面。
過了片刻,我逐漸恢復了點神智,見奎爺并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慢慢放下了心來,見奎爺仍舊在磕頭不止,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漸漸升起一絲憐憫來。
緊接著心頭一動,忽然想起石頭哥的背影來,那層縹緲的霧氣,那濕漉漉的衣衫,難道是奎爺想要我?guī)兔Γ?br>一想到這里,我壯著膽子說道:“奎爺,你活著的時候,我一直都很尊敬你,如今你死了,千萬別來禍禍我??!怎么說咱們也是鄰居啊!如果你要是有事要我?guī)兔Γ阃袀€夢給我也成??!你這樣冷不丁的出現(xiàn)在我家,我受不了啊!”
我這么一說,奎爺?shù)难獪I,流得更兇了,抬起頭來看著我,臉上一片悲苦,喉頭發(fā)出一陣“咯咯”之音,卻苦于無法說話,只好連連點頭。
我一見就知道,我猜對了,奎爺來找我,一定是和石頭哥有關,當下又試探著問道:“奎爺,是不是石頭哥有什么危險?”
奎爺一聽,頓時拼命點頭。
我腦海之中頓時“嗡”的一下,是了,我果然沒有看錯,石頭哥真的有危險了,怪不得奎爺死了都要從棺材里跑出來,石頭哥是他的骨血,他既然知道了石頭哥會有危險,當然死了也無法安息。
接著再一想,奎爺一跑出來,是跪在三爺家門口的,想必是去求三爺幫忙,三爺究竟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三爺一定能幫上這個忙。
當下我就問道:“奎爺,你是不是想讓我?guī)湍闳デ笕隣攷兔Γ俊?br>誰知道話剛出口,奎爺就連連搖頭。
我頓時一愣,脫口而出道:“不是去找三爺,難道是讓我去救石頭哥?我可沒那個本事!”
話一落音,奎爺眼中的血淚,流的就更兇了,再度拼命磕起頭來。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一下跳下了床來,扶住奎爺?shù)溃骸翱鼱?,我是小輩,你這樣不是折我的壽嘛!我答應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去做。不過,話我得先說在前面,能不能救石頭哥,我一點把握都沒有,萬一到時候救不下來,奎爺你可不能怪到我頭上來。”
這話一說,奎爺頓時連連點頭,隨即站起身來,身形一晃,竟然直接鉆到了我的床底下去了。
我頓時一愣,奎爺這是什么意思?賴上我了?
可轉念又一想,這事三爺已經(jīng)表態(tài)了,他是不會管的,目前好像也就我知道,奎爺不賴著我又能賴著誰呢!
可不管怎么說,在自己床下躺著一具尸體,這還是讓我接受不了。
當下立即出了家門,一出門就聽見隔壁鬧哄哄一片,走過去一看,卻是無辜身死的那兩家人,又來奎爺家鬧事了。
他們認定了兇手就是奎爺,將倆個少年的尸體放在平板車上,拖到了奎爺家的門口,兩家的親人連同族人,將奎爺家的大門堵了個嚴實,叫囂喧鬧,兩家婦人更是撒了潑的叫罵,一眾鄉(xiāng)親正在勸阻,石頭哥則雙手抱頭,蹲在院子里一句話不說。
這事當然不能怪到石頭哥的頭上去,但也不能怪這兩家人,誰家兒子莫名其妙死了,能心平氣靜,何況在他們心目之中,這兩個少年的死,已經(jīng)認定了是奎爺所為。
可就在我目光掃過哪兩個少年尸體的時候,卻忽然發(fā)現(xiàn),那兩個少年脖子上,各有三道青色瘀痕,已經(jīng)凸鼓了起來,幾乎圍著兩個少年的脖子繞了一圈。
我頓時心頭一動,急忙擠了過去,到了平板車旁邊,一眼看見兩個少年圓睜的雙眼,以及臉上那恐懼至極的表情,急忙雙手合十說了幾句好話,隨即伸手在兩個少年的脖子處一比劃,仔細查看了一下傷痕的痕跡,心里一思量,這兩個少年,很有可能不是奎爺殺的!
一念至此,我急忙大喊一聲道:“不對!他們不是奎爺殺的!”
一句話喊出,全場人都立刻安靜了下來,一個個轉過頭來,愣愣的看著我。
只有石頭哥,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躥了出來,到了平板車旁邊,一把抓住我的肩頭道:“七斤,你說什么?”
我伸手在兩個少年的脖子上比劃道:“你們來看,這脖子上的青色瘀痕,明顯就是致命傷,可你們仔細看看,這脖子從前到后,全都是青色瘀痕,誰的手掌能有這么大?
奎爺即使有折斷脖子的力氣,卻也不能一把抓住人的整個脖子!”
“何況,這青色瘀痕,明顯沒有手掌寬,而且只有三道,如果真是奎爺掐死的,那應該是有五個指印才對,這痕跡明顯對不上?!?br>大家聽我這么一說,全都圍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后,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了,言辭之中,好像都相信了我的話。
那兩家婦人一見,頓時不愿意了,其中一個婦人嘶喊道:“七斤,你不要亂說話,你說不是老奎殺的,那是誰殺的?”
我頓時一愣,剛才我見石頭哥那個模樣,一心只想替石頭哥解圍,卻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婦人一問出來,馬上就將我難住了,我們村莊一向平靜,連打架斗毆都很少發(fā)生,更別提殺人了。
如果不是奎爺殺的,那會是誰殺了這兩個少年?
剛想到這里,老太爺?shù)穆曇繇懥似饋恚骸捌呓镓笞诱f的對,他們不是老奎殺的,老奎雖然死了,可一點靈智尚在,他斷然不會對自己村上人下手的。而且這傷,也絕對不是人類造成的。”
老太爺聲音一起,眾鄉(xiāng)親頓時都不說話了,老太爺?shù)赂咄兀之斄艘惠呑映嗄_醫(yī)生,他這么一說,等于就替奎爺洗脫了嫌疑。
那婦人卻兀自不憤,嘶喊道:“不是老奎是誰?沒仇沒怨的,除了他還能是誰?”
老太爺長嘆了一聲,臉上忽然顯露出十分疲倦的神態(tài)來,揮了揮手道:“你們去問徐家三小子吧!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我年紀大了,眼看著不行了,這么多年下來,我也累了,這副擔子,我也不想挑下去了?!?br>一句話說完,竟然轉身走了,蒼老的背影逐漸遠去,丟下一眾發(fā)愣的鄉(xiāng)親。
我心里更是震駭莫名,老太爺這話又是什么意思?這屎盆子怎么扣三爺腦袋上去了?再聯(lián)想到老太爺在井邊跟我說的話,隱隱覺得,老太爺好像是有意在針對三爺。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嘀咕了一句:“難道是徐關山又開始借壽了?”
這一句可不得了,人群里頓時開了鍋,紛紛議論了起來,這個說:“一定是這樣,不然這兩個孩子的傷怎么會這么古怪?”
那個說道:“搞不好老魁詐尸也是他搞的鬼,這是故意要老魁背黑鍋??!”
這個一句那個一句,那兩家人可忍不住了,其中一個當家的站了出來,手一揮道:“走!去找徐三問個明白!”
他這一喊,大家頓時一起答應了一聲,就連石頭哥都跟在其中,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向三爺家走去。
我心中著急,也急忙跟了上去,到了三爺家門口,大家一起一愣,三爺正倒背雙手,站在大門口,分明就是在等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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