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秾麗蘇小姐》第1章 洞房免費閱讀

婚房內(nèi)。

阮瀛輕輕掀開喜帕,從床上站起,簡單活動有些僵硬的身體。

小丫鬟煙兒看了,連忙拉住她,“小姐,您不能起來,快坐下?!?/p>

阮瀛楚楚眉目微挑,垂眸細(xì)看自己玉蔥般的十指,指甲上的艷艷蔻丹煞是好看。

“小姐,快坐下,人來了?!睙焹豪艘话讶铄?,她立即端正坐下,重新把喜帕搭在頭上。

一群小丫鬟列隊進(jìn)來,在屋子里擺放好東西后相繼離開。

耀眼的燭光跳躍著,拼命地往上竄,外面的熱鬧聲也一陣緊似一陣,和這空曠死寂的婚房形成鮮明對比。

阮瀛再次掀開喜帕,走到梳妝臺前,柔荑輕輕拿起青黛在自己的眉上細(xì)細(xì)描摹。

煙兒小心翼翼地拿著匕首到她旁邊,“小姐,這放哪兒?”

“放到我的書箱里吧!”

阮瀛博士畢業(yè)于國內(nèi)頂尖B大學(xué),是世界著名考古專家甄考古的得意門生,上學(xué)期間在SCI發(fā)表5篇核心論文,工作后又相繼發(fā)表了25篇,是國際考古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對于民國時期的事情很有心得。

一次考古作業(yè),偶遇天殺泥石流,成了換了殼的蘇宛央,要嫁給一個垂死之人。

不,她要離開,她要全身而退。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煙兒的一聲呼喚把阮瀛的思緒牽了回來,她瞅了一眼這個小丫頭,聽她說蘇宛央救過她的命,她對她家小姐很是忠心。

正要和她說話,余光卻掃到茶幾暗角處的一份報紙。

報紙標(biāo)題赫然寫著,“先有蘇城穗吉女,今有黎城俏青衣。才子佳人鴛鴦佩,從古至今未絕跡?!?/p>

文很短小,通篇未點名道姓,但是從行文里透出的蛛絲馬跡,很容易就能猜出來文中所指。

譬如,“該青衣五歲入梨園,得名師指教,唱腔纏綿婉轉(zhuǎn)、柔漫悠遠(yuǎn)。臺下座無虛席,車馬駢闐,全得一人抬舉?!?/p>

文采用春秋筆法,微言大義,透過一筆一劃,將作者的嘲弄和吐沫表達(dá)的淋漓盡致。這種鴛鴦蝴蝶派的做法,現(xiàn)代網(wǎng)絡(luò)上常常出現(xiàn),沒有想到,古人比我們現(xiàn)代人會玩多了!

不過她可不關(guān)心這種儒雅斯文的諷刺法,她看著報刊上的那個美麗青衣背影,思忖起來!

是誰放到這兒的?正經(jīng)人結(jié)婚,會把他和情人的風(fēng)雅事放到婚房里,不可能。

那就是其他人放的。

阮瀛偏靨一笑,濃睫深斂細(xì)細(xì)思索起來,她第一次掀開喜帕?xí)r,茶幾上只有一杯水,中間來了一群小丫鬟,其中一個似有蘇城口音的丫鬟過來添了一下茶水。

思索完,阮瀛把已泛黃的陳年舊報對折一下,放進(jìn)床頭柜里。剛進(jìn)府門一日,已經(jīng)有人不希望她好,那既然如此,正面迎戰(zhàn)吧!

酉時一刻。

“咳咳咳……”一個人搖搖欲墜的走來,后面跟著一群人。他一坐到床上就捂住胸口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咳嗽完就把帶血的手絹扔到一邊。

阮瀛一見不由得屏住呼吸,其他人則似見怪不怪,完全不以為意。

那人拿起秤砣挑起喜帕,旋即把秤砣扔到地上,人往床上一歪再也不動彈。

喜娘看了立即把他拉起,說到:“六少爺,三夫人說了,你身子不好,我們的繁文縟節(jié)該免就免,但是這合巹酒還是要喝的?!?/p>

那人聽了,慢悠悠的坐起來,接過瓢,心不在焉的和阮瀛喝了交杯酒。

一陣喧鬧之后,婚房又變的清寂起來。

阮瀛坐在床沿兒上一動不動,聆聽著屋內(nèi)窸窸窣窣的寬衣解帶聲,那人解衣的動作輕柔而緩慢,只是在動作結(jié)束的瞬間才急湊而凜冽。

他躺下后,病怏怏說了句:“睡吧!”

阮瀛輕輕扭轉(zhuǎn)身,慚愧羞赧的回道:“六少,宛央近日身體不適,恐怕侍奉不了您?!?/p>

他聽了,再次干咳起來,許久干裂的嘴唇才迸出一個字,“好!”

阮瀛聽了側(cè)身躺下,悄悄從枕頭套里面拿出之前縫制的口罩,戴了上去。

第二日早飯間,三夫人說道:“老爺,老六也成親了,他在軍中沒有官職,按照以前的慣例,是該給他們小夫妻置辦些產(chǎn)業(yè)?!?/p>

褚振雄聽了未抬一眼,“你看著辦吧!”

大少爺褚景蕭、三少爺褚景巖在軍中任職,名下沒有任何產(chǎn)業(yè),五少爺褚景翔已過世,七小姐褚景念已出嫁、八小姐褚景秋失蹤,名下更不可能有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褚家的所有產(chǎn)業(yè)都在四少爺褚景旭手里。

褚景旭一聽,立即回道:“我一心教書無心商事,依我看把我名下的產(chǎn)業(yè)都給六弟……”

他的話未及說完,已經(jīng)哎呦了一聲,因為坐在三夫人和四嫂藍(lán)雯芝中間,阮瀛也不好猜到底是誰跺的他。

“哎呦”聲之后,褚景旭就拿起筷子,不再言語。

三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說道:“都給……是有些不妥,依我看,把當(dāng)?shù)湫薪o老六吧!”

阮瀛邊思索便起身致謝,剛才跺四少的是四少奶奶,可是還有一事,吳氏才是正妻,她未言一句,奈何三夫人在此做好人?

阮瀛瞄了吳氏一眼,她微閉雙眼,正在數(shù)捻佛珠。

早餐結(jié)束后,阮瀛正要走,藍(lán)雯芝走上來,笑嘻嘻的說:“六妹,你可真有福氣,上來就接手了當(dāng)鋪,你可要知道,那可是個美差,坐在那兒嗑瓜子就能收錢?!?/p>

這一口軟糯婉轉(zhuǎn)、輕清柔美的吳儂細(xì)語,如果讓男子講來一定頗具儒雅倜儻之氣。

“四少奶奶,你該喝藥了!”又是一句吳儂軟語,穿著褚府丫鬟統(tǒng)一服飾淺綠色素凈短褂長褲,身后及腰的麻花辮兒上綁著一根紅頭繩。

藍(lán)雯芝一聽,甩起手里的錦帕,裁剪得體的深藍(lán)色旗袍搖曳在偌大的餐廳里,隨著光線的一明一暗,在時光翻覆中悄然隱去。

回去后,阮瀛輕輕耳語吩咐了幾句,煙兒就出去了,午飯后才回來。把五張票據(jù)交給阮瀛,“小姐,這兩張粉紅色的是低價典當(dāng)票據(jù),這三張白色的是絕當(dāng)票據(jù)?!?/p>

“你去的時候沒有人看見吧?”

“沒有,我只是說回蘇府拿你落下的大衣,他們就讓我出去了。小姐,我們什么時候去查賬?”

“莫慌,等他個十來日,低價典當(dāng)?shù)牟灰咨香^,死當(dāng)才容易露馬腳。”

煙兒聽了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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