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騰明一看,輕輕拍拍他,“這幾天你昏迷我們都很擔(dān)心,六少奶奶衣不解帶守了你四天?!?/p>

阮瀛仿佛并不介意,“我知道你會拒絕,但是肺結(jié)核不是其他病,它本身病情頑固,還會侵及其他內(nèi)臟器官。治療方法只有我們知道,治療到何種程度你自己決定,但是現(xiàn)在你的情況不可以再拖著了,咳嗽的癥狀減輕之后必須趕緊治療。”

“什么方法?”

“人工氣胸療法?!?/p>

“抗預(yù)防的藥物有嗎?”

“國外有,但是國內(nèi)沒有。嚴先生已經(jīng)托朋友在國外購買,一個月之后可以過來。”

“那你們照顧我豈不是很危險?”

阮瀛聽了向一邊走去,嚴騰明向他身邊挪了挪,“你咳嗽減輕了,會和六少奶奶吵一架,她會搬到樓上住,我搬過來照顧你?!?/p>

“那也好。”褚景辰說完正是打算躺下去,嚴騰明又拉住他,“你醒了,喝點兒白粥,你的飲食六少奶奶也換了個遍,說是吃這些能夠增加抵抗力?!?/p>

“白粥?白粥能增加抵抗力?”褚景辰接了過來,嘴角輕笑。

阮瀛聽了遽然回頭,他知道白粥不能增加免疫力。

天青色的小碗掩了他半張臉,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

“不是,加了白芨。”嚴騰明邊笑邊說,“學(xué)醫(yī)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我學(xué)的是什么,西醫(yī)西醫(yī)沒學(xué)好,中醫(yī)中醫(yī)也是一知半解?!?/p>

在他碗拿開的前一瞬,阮瀛扭過頭,向書桌走去。

“小姐,我們中午吃什么,小廚房讓問?”煙兒把書桌上的報紙整理好,重新摞成一摞。

“做一個水果撈,其他的你們想吃什么就做什么?!?/p>

“水果撈?什么是水果撈?”煙兒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阮瀛。

阮瀛端起旁邊的茶碗,在屋子里開始走起來,她一緊張就會不由自主的走動,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能察覺。

“就是……就是……把許多水果削皮,切成小塊兒,放在玻璃容器里,倒上酸奶,就行了?!?/p>

“好的?!睙焹阂宦犚涣餆焹合蛲饷媾苋?。

“六少奶奶挺喜歡吃國外的東西,您之前是到哪兒去過嗎?”隔得遠遠的,嚴騰明問了一句。

阮瀛在書桌前坐定,“去過一趟法國,不過我喜歡看國外的報紙,所以也喜歡國外的美食?!?/p>

剛才沒留意,煙兒把前幾天她整理的報紙都弄到一塊兒了,阮瀛把茶碗放到桌子上,把那一摞報紙一張張翻看起來,后面嚴騰明再說什么她也沒有聽清也就沒再搭話,嚴騰明看她正忙也就沒再問。

一共六張,分別發(fā)生在褚景怡死后的十年里,每一年的四月十二日戌時必發(fā)生一場強奸命案,尸身上有摔打痕跡,筋脈被挑斷,頭顱被割掉,秀發(fā)掩面。

阮瀛把報紙折疊好放在書桌下面的抽屜里,煙兒端了飯菜過來,

“小姐,那報紙我得還回去了,你要是還看的話我可以重新借?!?/p>

“書可以還回去了,報紙重新借一下,這有一張紙條,你看著那個時間段,把上面的報紙都借來。”

“多嗎?有多少?”

“不多,我算過了,一共是二百五十張左右,跟現(xiàn)在差不多?!?/p>

“好吧,你先吃飯,我去還報紙?!?/p>

“不?!比铄酒饋恚粫r不知道怎么解釋,一手支頤,眉頭微蹙,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水青色的裙擺隨著舞動發(fā)出淅淅的聲音。

命案的發(fā)生地點是東平門、西榮門、北拐角門、城西吟風(fēng)閣附近、南華門,這六年時間是斷的,如果連接上,那就是東西南北中。

“小姐,你怎么了,從昨天晚上開始你就怪怪的?!?/p>

“你給他們說……就說……我還在看,直接續(xù)期限就行。剩下的那些報紙無論如何一定要借出來。”阮瀛拉住煙兒的手,“要是借不出來?!彼尖庖幌?,“能借多少借多少,要是其他的借不出來就算了,回頭我再想辦法?!?/p>

“好?!睙焹喊芽曜舆f給她。

如果借來的報紙上也有命案,剛好把現(xiàn)在的命案時間線接上,褚景怡當(dāng)時住在城北,那么今年的命案發(fā)生地就是南華門。

她恍若無神地坐定,煙兒像往常一樣開始給她夾菜,她一反往常,“你怎么還不去報館?”

“啊……好……我就去?!睙焹悍畔驴曜尤×私鑸蠹埖膽{證就往外走,嚴騰明一看,在褚景辰的耳畔低語道:“六少奶奶,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有些怪。”

褚景辰側(cè)過臉看了阮瀛一眼,沒做聲又扭過臉去。

不多時,煙兒抱了一摞報紙過來,阮瀛本來躺在陽臺的搖椅上,見了她來立即站起。

阮瀛接過報紙就開始翻起來,煙兒和嚴騰明看了,涌上來,“小姐,你在找什么?”

“六少奶奶,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阮瀛沒有時間搭理他們,一張張的翻看起來。煙兒和嚴騰明驀然對視一下旋即走開,煙兒坐到小凳子上繼續(xù)剝她的豌豆莢,嚴滕明離開走到褚景辰身邊,“六少奶奶,有些地方還真的是挺像你的?!?/p>

“什么地方?”

“說不出來,反正覺得有些像?!?/p>

“滕明,扶我起來,我想到外面走走?!?/p>

“還是不要了吧,你高燒剛退,再遇了風(fēng)?!?/p>

“我想去看看那棵海棠?!?/p>

“別去了,溜風(fēng)口,你再著了涼,我們的治療還得往后拖?!?/p>

褚景辰自己掙扎著坐了起來,嚴騰明一看,立即拿了外套披在他身上。他們從阮瀛身邊走過,因為久病的原因,褚景辰走路有些艱難,但是阮瀛毫無察覺,還在認真翻找著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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