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以身相許


岑靈又去潭邊把方才遺落的壇子裝滿水帶了回來,煮了一壺?zé)岵琛?/p>

折騰了一日,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想起背簍里還放著李二叔給的雞蛋和饅頭。

可是當(dāng)她把雞蛋和饅頭拿在手里的時(shí)候,撇見了那個(gè)昏迷不醒的男子,抿抿嘴又放了回去:“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留給你吃吧?!?/p>

天已經(jīng)完全黑透了,冬季的天黑得甚早,其實(shí)此刻時(shí)辰并不是很晚。

不過,此時(shí)摸黑回去也不現(xiàn)實(shí),天黑路遠(yuǎn),危險(xiǎn)多多,還不如就在這山洞里將就一晚呢。

在這山洞里還有可以烤火的火堆,有熱乎乎的茶水,有香噴噴的烤紅薯,比那個(gè)冷冰冰還沒有棉被的房間強(qiáng)了不知多少。

她吃飽喝足之后,才想起躺在那邊的病人。

“我也不懂醫(yī),不知要如何醫(yī)治你,我盡我綿薄之力,你就聽天由命,自求多福吧?!贬`過去扶起男子,給他灌了幾杯熱茶,看著他稍稍恢復(fù)了些許紅潤的臉色,才又讓他躺下。

這一天下來,她也累得夠嗆,此時(shí)早已困得哈欠連連,用竹竿架著一件破棉襖擋在洞口,讓呼嘯的寒風(fēng)減少了幾許,便在一旁的干草堆上躺下了。

她將將一躺下,便睡了過去,可見是累得夠慘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岑靈感覺到鼻子很癢,抓了抓,翻個(gè)身又繼續(xù)睡了。

不一會,那種酥酥癢癢的感覺又來了,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根狗尾巴草在撩她的鼻子。

有人?。♂`倏然驚醒,猛地一下子坐起身來,因?yàn)橛昧^猛,撞上了在她面前的東西,她來不及看清是什么,也來不及喊痛,第一件事便是趕緊往后退。

她昨晚本就是靠著洞壁睡的,是以,壓根就沒能退多遠(yuǎn)。

岑靈齜牙咧嘴地揉著被撞疼的后腦勺,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踩到狗屎了,竟然如此倒霉,一連兩次都撞到了后腦勺,那個(gè)大包還未消下去,便又鼓了上來。

她抬眼看過去,待看清自己方才撞上的是什么時(shí),她手上的動作停住了,張開的嘴也忘了說話。

納蘭逸之揉著痛到說不出話的鼻子,許久,才放下手來,把手上的干草放進(jìn)嘴里叼著,邪兮兮地笑著盯著她。

天啊,怎么會有如此好看的人!

昨夜這男子如同個(gè)落湯雞兒似的,并不察覺丑美。

如今他把一頭墨發(fā)束起,露出了干凈白皙,精雕細(xì)琢一般的臉,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玉瓷一般的肌膚,最誘人的是那雙嫣紅的唇。

如此一瞧,簡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呀!

當(dāng)然,若是能將那一身極為不搭的衣服換掉的話,就更完美了。

岑靈一直覺得阿娘是她見過頂頂好看的人,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竟比阿娘還要美上好幾倍,雖然他的鼻子被她撞得通紅,但是并不影響他的美貌。

有個(gè)詞怎么說來著,哦對,秀色可餐,不知道眼前這個(gè)美得過分的人能不能吃,那雙像蜜桃一樣的唇好想咬上一口啊。

“你真美!”她撫上了納蘭逸之的臉,一臉癡迷。

納蘭逸之幫她抹去嘴角蜿蜒而下的唾液:“是嗎,那你想不想親一下我?”他說著就俯身過去了。

岑靈被突然放大的臉嚇得清醒過來,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gè)男人迷得神魂顛倒,不禁懊惱地閉眼,齜牙皺眉,低聲“嘖”了一聲,心中嘀咕:“嘖嘖,好丟臉啊。你這是做什么呢?姑娘,你才十三歲?!?/p>

她并非貪圖美色的輕佻之徒,定然是餓了,才會覺得這個(gè)男人很好吃。

對,一定是如此。

岑靈心中如是想著。

納蘭逸之挑起她就快縮進(jìn)胸口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姑娘,你救了在下,在下是知恩圖報(bào)之人,是以,便要報(bào)答于你,在下,身無長物,唯有以身相許了。”

以身相許?!

岑靈慌忙擺著雙手:“不行,絕對不行,我……小女子年紀(jì)還小,尚未能成親……喂喂,你靠如此近意欲何為,你懂不懂男女有別,曉不曉廉恥,我不過是順手救了你罷了,你便要以身相許,你這哪是報(bào)恩啊,你是報(bào)仇。”

她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嘴里的話,義正詞嚴(yán)。

“哈哈,無妨,那便先定個(gè)娃娃親,待你及笄之后再成親。”納蘭逸之終于笑出了聲音,這小丫頭腦中究竟裝的是什么,方才還被他的美色所惑,眼下卻如此“正人君子?!?/p>

他的笑聲很是好聽,宛如繞梁三日的仙曲,岑靈不禁又著了迷,良久,才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捂著眼睛,口中輕聲喃語:“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納蘭逸之瞧著她的動作,笑得更大聲了,眸中情緒卻極為復(fù)雜,有喜悅,有心疼,有憤恨。

他的笑聲讓岑靈的臉更紅了,她仍舊捂著眼睛,并未瞧見,他犀利卻溫柔的眼神,還有那捏得青筋暴起的雙拳。

納蘭逸之知道這小女子不經(jīng)人事,行事像老頑固一般迂腐又固執(zhí),不能操之過急,就算對她志在必得,也不必急于一時(shí)。

納蘭逸之清了清嗓子,聲音輕柔:“姑娘,可有吃食,我餓了?!?/p>

岑靈充耳不聞。

他把她捂著耳朵眼睛的雙手拿了下來,與她對視,一字一頓:“我餓了。”

“餓了?哦對,我給你留了吃的。”岑靈爬了起來,跑去背簍那兒把包著饅頭和雞蛋的油紙包取了出來,又去角落抱了幾個(gè)紅薯。

昨夜的火已經(jīng)成了灰燼,她把炭灰清理干凈,再次生起了火,然后架上爐子煮了一鍋開水,取了一個(gè)雖然崩了個(gè)小口,但是在這山洞里算是最好的碗,把已經(jīng)凍的硬邦邦的饅頭和雞蛋撕成小塊放在碗里,然后倒上熱水泡著。

她又跑到墻角的石塊上取來了一個(gè)粗陶瓶子,拿了幾粒粗鹽放進(jìn)碗里。

納蘭逸之一直靜靜地看著她忙來忙去,眼里讓人莫名其妙的柔情都快溢出來了。

“吶,給你,小心燙?!贬`雙手捧著碗遞給納蘭逸之。

納蘭逸之收起了情緒,把碗接了過來:“我們一起吃?!?/p>

岑靈擺擺手:“不用不用,你是病人,你吃,我這兒還有烤紅薯呢?!彼f完想起了什么,又跑去角落的石塊上拿了一把木勺,用清水洗凈才遞給納蘭逸之。

她見火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便把紅薯丟了進(jìn)去,一邊用棍子挑著火炭覆蓋在紅薯上面,一邊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為何會掉在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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