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蘇致函低頭看著自己的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平底涼鞋，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她還特意洗過頭發(fā)，順直的長發(fā)披下來，柔順而干凈。

杜海川過去拉著她的手道：“媽，這是我女朋友。蘇致函?！?/p>

衣裝整潔的貴婦人斜睨了蘇致函一眼，然后，望向自己的兒子，“我讓你出去留學，是學習，不是談戀愛?！?/p>

就算是談戀愛，也不該找這樣的小家碧玉：那件白裙子簡直俗氣到令人發(fā)指。

還有那雙平底涼鞋，杜太太幾乎懷疑是八十年代的舊款。

不過，出于禮貌，杜太太還是多問了一句：“蘇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還有些什么人？都在哪里？”

蘇致函輕聲輕氣地回答，“還有母親和一個妹妹，妹妹在英國上學，母親……因為多年患病，所以有一半時間在醫(yī)院，一半時間在家?！?/p>

杜太太皺眉。

杜海川唯恐母親再說什么傷人心的話，連忙轉開話題道：“家里是不是來了客人？我剛才回來的時候，見外面停了一輛車，車牌不是這里的?！?/p>

“嗯，是你爸爸的貴客，還有他的一雙兒女都在。從北京來的，這幾天暫時住在我們家。——那位柳小姐今年剛從耶魯畢業(yè)，比你小一歲，長得很俊，北方的女孩鮮少那么靈秀的，等會你們認識一下?！?/p>

說這話的時候，杜太太似乎已經(jīng)把蘇致函忘到了一邊。

杜海川的臉色有點窘迫。

蘇致函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仍然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只是臉色有點發(fā)紅。

杜太太想：這個女孩的臉皮還真厚。

也是，臉皮不厚的人，怎么會攀上自己的兒子？

杜家在杭州，也算有頭有臉的大戶。

“行了，趕緊去換衣服見客吧，至于這位蘇小姐，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住處？我讓司機送你過去？”杜太太繼續(xù)道。

顯然沒打算留蘇致函在這里住。

“我住旅館就好了?！碧K致函很知趣地應了一聲。

杜海川終于聽不下去了，他伸手拉起蘇致函，大步朝客廳那邊走去，“致函，我們先去和爸爸打招呼?！?/p>

杜太太急了，想叫住兒子，但一時也沒拉住。

杜海川已經(jīng)拉著蘇致函，穿過門廊，停在了客廳入口那里。

沙發(fā)上，杜海川的父親正在與一位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下著圍棋，杜海川的父親本是圍棋國手，很多人慕名而來，只是為了與他對弈一局。

這位貴客，大概也是沖著“國手”之名來的。

聽到腳步聲，杜父抬起頭，見到兒子，當然高興，“海川，你怎么回來了？”

兒子出國留學也有兩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回家。

“爸?！倍藕４ń辛怂宦暎抗庖呀?jīng)掃向其他的人。

除了那位正在與父親對弈的客人，沙發(fā)上還坐著兩個人：一位穿著便裝的年輕人，一位正當妙齡的女孩，男的英俊，女的秀敏，大概就是母親口中的“那雙兒女”了。

“來，見過你柳伯伯?！倍藕４ㄒ呀?jīng)站了起來，過來拉著兒子的胳膊，很殷切地介紹道：“這位是柳伯伯的兒子，柳青巖。這位是柳伯伯的女兒，柳青萍。比你小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