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場大雨,打的秋風瑟瑟,落葉成堆的飄落,榆郊一片楓林晚,疏影橫斜,陰風陣陣。
遠處走來一個衣著鮮艷的穿著紅色衣裳的姑娘,她雙手拖著一根粗壯的圓木,使勁的往前拉。
不過映著楓林的顏色倒也不是那么顯眼。
兮兮百年才能化出實體來,這些日子正新鮮著,什么法術(shù)都不用,要體會一下做人的感覺。
她想將她的小墳冢上塔個木棚子,那雨水總是一直打進土里滲透進她的家里,濕氣重的很。
她已經(jīng)來回走了十幾趟,只覺手腳都有點酸了,做人原來這樣累。
她咕噥著一路慢慢走去,終于見到自己的小墳,她將圓木朝地上,整個人也癱了下來。
拉著衣裳舉著手掌扇風,臉上紅通通一片:“太累了,太累了,還是做鬼好?!?/p>
歇了一會兒,她望著來回搬運的圓木,心里又有滿滿的成就感。以前做鬼時,她連這些東西的邊都摸不著。
她忽然又有力氣起來,內(nèi)心甚至膨脹的說大話:“我要蓋一個房子出來,三進三出的大院子!”
她站起身,對著小小的墳塋豪氣干云。
吭哧吭哧上前搬木頭,下一瞬,腳下一絆,哇啦一聲撲在了被大雨洗過又被落葉堆積的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兮兮臉埋在地里的時候,心里狠狠罵了幾句臟話,最后還是不得不爬起來用法術(shù)清潔了自己。
她朝絆倒她的那里看去,是一襲墨青色的衣角。有條腿橫亙在那里,正好被她的木頭擋住了,什么也看不見。
這是哪里來的尸體,這是她的地盤好不好!
兮兮生氣的過去把他扒拉出來,他臉埋在干草和落葉里,臟兮兮的混著泥水。
她趕緊甩開了手。
眼睛嫌棄的把他從上到下看了一眼。
除了散落在外的衣角罷,他全身都溢滿了血跡,映在墨青色的衣袍上,叫人看著害怕。
他嘴角鮮血混著污泥,兮兮隨手撿了一片干凈的落葉貼他臉上。
拍他:“你睡錯地方了,這是我家門口。”
男子被她拍的搖晃,卻沒有半點動靜。
兮兮捧著臉在他旁邊坐了半晌,好一陣嘆氣。
誒,我怎么就是個心地善良的好鬼呢,算了,遇到我也算是你死后的福分了。
造房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先行擱置,兮兮變出鐵鍬,決定先給同胞挖一個墳。
就在她隔壁,以后做個鄰居正好,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醒,一起挖墳還能省點力。
唔,好像得等他能化實體才行,那得多久啊,像她一樣三百年?
兮兮愁苦想,那我這墳早挖好了。
男子就在那里躺著,天黑了,空中全是繁星,兮兮也不干活了,咬著根草,朝她的墳頭上一倚。
她眼睛又大又亮的盯著天上星星看,嘴里喃喃自語:“一顆,兩顆,三顆……”
她一點不想進她的墳包里睡覺,就靠在墳上。
土半軟半硬的,下午下的那場雨還沒有完全干透。
她倚了一會兒總覺得不舒服,打眼一瞧不還有一個“尸體”在那,她眼睛一亮,草也不銜了,隨即嘴角又一癟嫌棄他渾身臟兮兮。
一個小小的法術(shù)卷起,早已歸于平靜的落葉稀稀落落撲散而來,一層一層疊在男子身上。
直到把他全身都蓋滿了。
兮兮終于心滿意足朝他身上一躺,舒服。
也不知這人死了多久,身體竟還是軟軟的有張力,也沒看見他魂魄飄蕩,不會被閻王爺勾走了吧?
兮兮天馬行空想著。
閻王爺勾了那么多魂,怎么就偏偏把她落下了呢。
在凡世飄蕩了幾百年,親眼見著自己認識的一個個好友鬼不是消散世間了就是被鬼差勾走重新投胎了。
她心中禁不住的失落。
可惜鬼差每每來去匆匆,想找個人問問都沒有。
想著想著,她閉眼睡了過去。
按理說他們這些鬼是不要睡覺的,可是兮兮自來有點不同,需要像凡人一樣睡覺,睡著了身體還能自動吸收鬼氣修煉。
這也讓很多鬼都眼紅羨慕。
第二日,暖陽的溫度照醒了兮兮,光線打在她白皙嬌嫩的臉上。
她嚶嚀一聲翻個身,忽然感覺身下一陣胸腔震動,她皺著眉頭坐起來。
就聽到一陣悶咳聲從她昨晚當墊子的重重落葉下傳出。
小手輕輕覆到他臉的位置,她靜靜扒開落葉。
就見底下那人忽的睜開眼來,一雙墨瞳像是深井吸引人不斷墜入。
兮兮嚇了一跳,手腳并用往旁邊爬。
“救命,鬼啊!”
余白撐著身子,好容易才坐起身來。
他一身傷痕,甚至能感受到背后還在流血。
他扶著腦袋,有些暈眩。
低沉的開口:“這是哪里?”
他嗓音已經(jīng)啞了,聽不出來好壞。
兮兮扶著心口,那里被他嚇得跳的好快。這時她也反應過來了,她喊什么,要害怕也是他害怕啊,她才是鬼,還是百年老鬼。
原以為是個尸體,沒成想這人竟沒死成,還醒了過來。
她委屈巴巴的抬起小臉,一雙眼睛靈動至極。
“虧我昨夜還給你挖了半個墳,以為你能跟我做鄰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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