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猜猜我是誰

欒瑛回來時，看到秦羽可表情痛苦，趕緊跑過去圍在床邊，問：“小可，怎么了？”

蔣遇向后退了步，眼前的情況他不知該如何跟欒瑛解釋。

欒瑛握著秦羽可的手，一臉擔憂。轉(zhuǎn)頭問他：“蔣醫(yī)生，小可沒事吧？”

此時，秦羽可疼的額上泛起細密的汗，蔣遇先安撫欒瑛讓她別急，又聯(lián)系護士先給她輸液，緩解疼痛。

離開病房時，秦羽可睡了，欒瑛送蔣遇到門口，母親的眼睛里是焦慮和擔憂。

“蔣醫(yī)生，你一定要治好我們家小可?！?/p>

蔣遇看著握住自己的手，是那么溫暖和信任。

他說：“您放心，我會盡全力的?！?/p>

為了她，也為了自己。

回到值班室，接班的宋醫(yī)生看到蔣遇又回來，納悶道：“你怎么還沒走？”

蔣遇走到飲水機前，彎腰壓下熱水閥，保溫杯里飄著枸杞和菊花。

“有點事，就沒回去?！?/p>

宋醫(yī)生看看他臉色，“你可連著加兩個夜班了，吃得消嗎？”

蔣遇淡然一笑，“沒事。”

“別沒事，前幾天急診三的張醫(yī)師查出胃癌，昨個兒剛做完手術，你也別太拼，命是自己的，”他靠著蔣遇的桌沿，盯著他兩眼窩看，“去休息室睡會兒，眼圈黑的都快成熊貓了。”

蔣遇輕吹杯中水，“一會兒去。”

等人出去，蔣遇捏了捏眉心，再次研究起秦羽可的病情。

彼時

醫(yī)院大門駛?cè)胍惠v白色奔馳，輕車熟路的停在內(nèi)部車位上，從駕駛座位下來一位打扮精致，穿著干練的美女，發(fā)梢及肩，帶著知性的弧度，關上車門，拿出手機，直奔三號住院部大樓內(nèi)走。

‘嗡……’一聲，蔣遇手機震動?！拔??！?/p>

“在醫(yī)院嗎？”

“在?！?/p>

蔣遇用肩膀夾著手機，話筒內(nèi)的女人聲音溫柔，他翻過一頁神經(jīng)科資料，那邊又說：“待會見?！?/p>

“……”

嗶一聲，手機掛斷。

蔣遇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她打電話的方式，把手機往桌上一放，繼續(xù)看資料。

沒幾分鐘，走廊里傳來高跟鞋聲，正是奔馳下來的美女。

她走過護士站，與里面的護士打招呼。

“穆姐。”

穆護士抬頭，“小夏，來找蔣醫(yī)生？”

陳夏笑容明媚，“是啊，剛給他打電話?！?/p>

呼叫器報警，穆護士說：“我先去忙了?！?/p>

陳夏理解的點頭。

到了醫(yī)生值班室，里面一圈回型桌，陳夏在最里靠窗的位置看到蔣遇。

她咬牙偷笑，故意壓低腳步聲，來到蔣遇身后，兩手遮住他眼睛，彎腰在蔣遇耳邊忍者笑問：“猜猜我是誰？”

蔣遇紋絲沒動，手壓著剛才翻過的頁面。

“陳夏?！?/p>

陳夏松開手，往他旁邊的椅子一坐，“沒勁。”

蔣遇拿出一張腦CT片放在燈箱上看，陳夏歪著頭，盯著看不懂的片子說：“蔣姨明晚讓我過去吃飯?！?/p>

蔣遇心思正沿著秦羽可的視神經(jīng)脈絡走，“嗯?！?/p>

陳夏看蔣遇態(tài)度淡淡，真搞不懂他到底怎么想的。

算上這個禮拜，蔣遇媽媽周嵐已經(jīng)請她去家里吃三回飯了，長輩們什么意思還不明顯，不就是撮合他們倆。

不過，他忙，她也理解。

陳夏起身，“明天早點回去。”

蔣遇注意到秦羽可的視神經(jīng)盤有輕微水腫，再結(jié)合她白天異常頭痛，蔣遇懷疑她顱內(nèi)壓增高。

“聽見沒？”

蔣遇朝身后擺下手。

陳夏走出蔣遇辦公室，她記得對方給的消息，證人是就診于蔣遇科室，但看他太忙，陳夏沒打攪，自己走到護士站，撐著臺沿，探身看墻上掛的床頭卡。

掃到第二行，便看到她要找的人，心里默念……

秦羽可1212病房。

穆護士回來了，見到陳夏問：“沒見著蔣醫(yī)生？”

陳夏站直，“見著了。不過，他太忙，我也有個病號要看，我先走了穆姐。”

“去吧。”穆護士應下，陳夏離開。

1212病房在走廊盡頭，陳夏來到門前，輕敲兩下，里面?zhèn)鱽響T聲，她推門進去。

看到秦羽可時，陳夏眼前一亮，人真漂亮！

秦羽可以為是護士又過來催款，忙說：“我媽已經(jīng)下去交款了，不會拖欠的?！?/p>

額……陳夏尷尬挑下眉，開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陳夏，是申城電視臺的記者?！?/p>

聞言，秦羽可精神緊繃，警惕問：“記者？你來干什么？”

陳夏這才注意，病床上的人眼睛好想看不見，她伸手在秦羽可眼前晃了晃。

真看不見。

這出乎陳夏預料。

很快，她調(diào)整狀態(tài)，說：“我想采訪下你，你是816運鈔車搶劫殺人案的目擊證人，也是唯一與劫匪近距離接觸的受害者，能談下，”

不等陳夏說完，秦羽可打斷她，“對不起，我不接受采訪?！?/p>

陳夏工作多年，什么樣當事人都采訪過，像秦羽可開始抗拒，后來配合的也不少，她沒放棄，選擇耐心勸說。

“秦小姐，我們就隨便聊聊，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闭f罷，陳夏從包里拿出錄音筆，“我會全程錄音，你要是有不想回答的問題，我們可以跳過?！?/p>

秦羽可冷冷道：“請出去?！?/p>

“！”

陳夏動作微頓，眼看著病床上的人去摸床頭的呼叫器。

“秦小姐，”陳夏剛要解釋，秦羽可已按下呼叫器。

隨著一陣音樂鈴音，擴音器里傳來忽視的詢問聲：“12號床什么事？”

秦羽可說：“我病房來了陌生人，請你們過來幫忙把她趕走?！?/p>

陳夏蹙著眉，沒想到秦羽可這么抗拒。

但堅持不懈，追求事實真相，是新聞人的工作精神，她還是溫和的勸說：“秦小姐，我只是來采訪你的。”

“我說了，我不接受采訪?！鼻赜鹂傻穆曇舯葎偛乓?，態(tài)度也更果決。

彼時，欒瑛回來了，一同進來的還有護士。

“小可，這位是……”欒瑛問。

秦羽可立刻向母親求助，“媽，快把她趕走?！?/p>

聞言，欒瑛先是一愣，但母性本能讓她下一秒沖向陳夏。

“你是誰？”

陳夏自我介紹，“我是申城電視臺記者。”

欒瑛臉色驚變，深情緊張，“記者？誰讓你來的？誰告訴你我們在這的？”

自從秦羽可失明后，欒瑛對秦羽可的保護格外敏感，她不由分說的去趕人。

“立馬出去?！?/p>

陳夏是真沒料到，被欒瑛連推帶搡的轟出病房，護士認識陳夏，在一旁幫著解釋，“家屬，別緊張，她不是壞人，她真是申城電視臺記者?！?/p>

誰知，欒瑛根本不聽，蠻力將倆人全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