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可做夢也沒想到，再次遇見蔣遇，她狼狽的想找個地洞鉆了。
“有光感嗎？”蔣遇撥開她眼瞼，用瞳孔筆照。
“沒有。”秦羽可故作鎮(zhèn)定，可聲音是緊的。
身后秦羽可的母親欒瑛急切的問：“蔣醫(yī)生，我女兒眼睛怎么樣？什么時候能復(fù)明?！?/p>
蔣遇看向欒瑛，“阿姨，這個我暫時不能下結(jié)論，需要給她做個系統(tǒng)的檢查。這樣，我先給她辦住院登記?！?/p>
“好，”欒瑛點點頭，將秦羽可的門診卡和身份證放在桌上，蔣遇看著屏幕，快速輸入身份證號碼，一旁的欒瑛嘆一聲，“唉……這都半個多月了，還看不見，可怎么辦?！?/p>
秦羽可低頭把眼鏡戴上，聽著鍵盤敲擊的噼里啪啦，心也跟著焦躁凌亂。
“阿姨，你帶著這些單子，去樓下辦住院。”
蔣遇把門診卡和身份證雙手遞給欒瑛，后者說：“小可，你在這等媽，我下去辦手續(xù)。”
聞言，秦羽可急著站起來，“媽，我跟你，”卻被一旁的蔣遇打斷，“樓下交款處人多，你在這等?！彼闷鹱鶛C，打給樓下的導(dǎo)診護士，“小陳，一會兒有個叫秦羽可的病人家屬辦住院手續(xù)，你幫忙協(xié)調(diào)下。”
那邊爽快回：“好的，蔣醫(yī)生?！?/p>
掛了內(nèi)線，蔣遇看向欒瑛，“阿姨，一樓導(dǎo)診處找陳芳?！?/p>
“謝謝你啊，蔣醫(yī)生。”
“客氣了?！?/p>
欒瑛離開后，蔣遇把門重新關(guān)上。
“坐這邊，”蔣遇走到秦羽可身后，“一會兒我還有個病人?！?/p>
秦羽可連忙站起，扶著桌沿問：“哪邊？”
蔣遇隔著衣服握住她手腕，“跟著我?！?/p>
他聲音很輕，可卻令秦羽可神經(jīng)一緊，她記得很久前，他也說過這句話。
跟著蔣遇來到沙發(fā)前坐下，他給她倒了杯水，告訴她杯子的位置，便接待下一位病人了。
他問診時，態(tài)度嚴(yán)謹(jǐn)，語氣溫和，給人的感覺專業(yè)而穩(wěn)重。
等病人離開，蔣遇看茶幾上的水杯空了，走過去，問：“還需要再倒一杯嗎？”
秦羽可搖頭，“不用，謝謝?！?/p>
蔣遇垂眸看著她，眼底神色不明。
“跟我這么客氣？”
“……”秦羽可徹底亂了。
“阿姨不在，別裝了。”
秦羽可緊張的吞咽口。
椅子滑動的聲音，停在她面前，人坐下時，衣服摩擦發(fā)出的細微響動，讓她不安的向后縮了縮肩膀。
“你沒什么想跟我說的？”他語氣低沉。
“……”想，有很多話想說，但她不能說。
“我等你的解釋，”頓了下，“等了七年?！?/p>
漫長而荒蕪的七年，與她的冷淡相比，蔣遇真替自己不值。
秦羽可撐住扶手站起，她不知道方向，只想離開這里。
“想走？！”蔣遇壓抑了許久的憤怒沖破界限，扼住她手腕，把人又拉回來，“跟我解釋下，或者當(dāng)面說分手，很難？”
“……”秦羽可的手在抖，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就在倆人沉默對峙時，門把手被擰動，蔣遇松開秦羽可。
欒瑛進來，笑著說：“蔣醫(yī)生，還好有你的電話，不然我得排到中午才能辦上?！?/p>
秦羽可伸手去拉人，“媽，我不想住院，我們走吧。”她拽著人往門口走，欒瑛皺眉，語氣慍怒，“胡鬧什么呢，咱們是來治病的，你爸托人找的醫(yī)生，你眼睛能不能好，就看蔣醫(yī)生了?！?/p>
秦羽可一噎，還是說：“……我們換家醫(yī)院?！?/p>
蔣遇看著她，目光深暗幾分，臉色也不太好，一旁的欒瑛尷尬的向蔣遇彎下唇，把秦羽可拉到一旁，小聲在她耳邊嘀咕，“你知不知道他是咱們市最權(quán)威的腦神經(jīng)醫(yī)生，為了找他，你爸拖了多少關(guān)系?！?/p>
“走吧。”
“為什么？”欒瑛十分費解。
秦羽可卻沒解釋原由，只說想走。
蔣遇每個字都聽在耳朵里，翻開一本病志看著。
“你要沒原因，就得在這治?！睓桤鴧柭暫戎?。
秦羽可一聽母親的口氣，也知道沒得商量。
昨晚她是聽母親打電話來著，聯(lián)系了一個神經(jīng)科的蔣醫(yī)生，說海外歸來，是神經(jīng)科領(lǐng)域的專家。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蔣醫(yī)生，居然是蔣遇。
欒瑛轉(zhuǎn)身，對著辦公桌后的人說：“蔣醫(yī)生，不好意思啊，她有點緊張。對了，什么時候安排我女兒檢查？”
蔣遇的視線從病志上抬起，“明天，讓她別吃早飯，需要驗血。”
“好，”欒瑛帶著秦羽可往外走。
兩人擦肩而過，蔣遇在秦羽可耳邊低低的說了句，“咱倆，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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