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簪子消失,將我的簪子還回來


“你、你竟敢偷我的簪子!”明白那安福不是善茬兒之后,明凌竟將怒火轉(zhuǎn)到了陸靖榕身上,若是陸廉貞看到,必是要說一句:不知死活、不識好歹。

明凌在眾人面前丟了臉,就想要在陸靖榕身上找回來,可她卻不知道這陸靖榕,在陸廉貞教導下,比安福好不了多少。

可此時她謹記陸廉貞所教授的東西,不想在眾人面前顯露什么,便微微低頭,向安福鞠了一躬。

“豈敢豈敢……”安福趕忙去扶起,是與對明凌完全不一樣的態(tài)度。

這一點,讓明凌更是火冒三丈。

“好你個安福,說我們是賤奴的孩子,對我們百般羞辱,卻對這個陸靖榕態(tài)度恭敬。這人不也是和我們一樣的嗎?況且她還偷了我的簪子,你難道沒有看到?”明凌指著陸靖榕的臉大聲呵斥道——她不敢直面安福,便只好那陸靖榕撒火。

靖榕嘆了一口氣。

那安福的態(tài)度眾人都看到了,以后不免因這個與人樹敵——那嫉妒心女人是最重的。別人不說,這明凌以后恐怕是不會與她善了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安侍人,此事我不便多言,一切聽你做主?!闭f完,又向安福微微鞠了一躬。

安福也是一個心思剔透的人,知道陸靖榕為人低調(diào),不愿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便說道:“那我便無禮了。”

“一切聽憑安侍人安排?!标懢搁殴ы槾鸬?。

安福一伸手,就從陸靖榕的發(fā)髻上拿下一朵玉花——眾人衣著相同,但所梳的發(fā)式卻是各色各樣,有些秀女為了奪人眼球,還在發(fā)髻上戴金鑲銀。靖榕的發(fā)髻上就帶著幾朵兩指大小的玉花。

那玉花白皙透明,精雕細琢,若是擺在綠葉之中,必是栩栩如生,仿如活物。

安福一邊拿下玉花,一邊在細細觀察陸靖榕臉上,見陸靖榕臉上并無異色,才終于放下心來,不過安福心中雖是微懼,面上卻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

明凌看著眼睛發(fā)直——這玉花初看并不顯貴,可越看越覺得這百花剔透白皙、美輪美奐……雖然不知道這玉花花費幾許,可必然也是一件值錢的事物。

——可哪知下一刻,那安福就將玉花丟在地上,用腳狠狠一踩,那一腳踩的極狠,再一抬腳,玉花被踩成碎片,零零散散地落在黑泥里,竟有些落花成泥之意。

“哎呀,這么好的東西,你怎么就給踩碎了!”明凌看著玉花不誤可惜道,可那手,卻還緊緊地抓著金簪。

安??粗髁瑁p蔑問道:“你可知這玉花是什么制的?”

“玉花還能是什么制的?你問這話還真是可笑,玉花不是玉做的,難道還是金子做的?”明凌嘲諷安福,“她偷了我的簪子,你就毀了她頭上的玉花,可我的簪子可是黃金做的,這黃金,可比玉貴多了,你想用一朵小玉花就抵了她偷竊的罪責?我可不依!”

“你可知這廟堂之上,皇城之間,定社稷黎明,安百姓福利的是誰嗎?”安福問。

“自然是吾皇陛下?!?/p>

“那你可又知道,陛下安福祉,下文書所用的,是何物?”

“自然是九龍寶璽?!?/p>

“這九龍寶璽價值幾何?”

“價值連城?!?/p>

安福聽到這里,冷笑兩聲:“這朵戴在陸小主頭上,被我踩在腳底下的玉花,就是那九龍寶璽用下的玉料雕刻成的。抵你那金簪又如何?”

明凌一聽,便是再也不做聲了。

——她剛剛反應(yīng)眾人看在眼里。她丟了簪子,便是怒上心頭,火急火燎,而陸靖榕被踩碎了那價值連城的簪子則是一副風輕云淡,毫不在意的樣子,那更是顯得她身份底下,性子卑賤。

她訥訥地站直,雖是低下了頭,但眼底卻全是怒火,此時她又不敢發(fā)作。捏著金簪的那只手越發(fā)的用力,其中一端還扎進了她的手心里,可她卻渾然不知那種疼痛,直到有人驚呼出聲,她才將那染血的手攤開,只見掌心鮮血淋漓,還不時有血滲出。

“今天你們給我的,他日我一定會還!”她看著掌心鮮血這樣低聲說著,雖安福并未聽到,可陸靖榕卻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全到插曲,安福并未在意,訓完明凌話后,又從袖中抽出一卷明黃色的紙來,細細看了看后,又將那紙收進了袖子里。

“你們嘗了一日富貴,看了一日宮中繁華,可向往?”安福問。

眾人多數(shù)點頭,只有少數(shù)沉默不語。

“你們之中,多數(shù)是庶出子弟,兼之少數(shù)奴種,在入宮之前,可有人想過自己會有機會入宮廷,一朝得寵,雞犬升天?”安福又問。

眾人又多是搖頭,只有少數(shù)人沉默不語。

“此時若有機會獨得圣寵,你們可愿意抓???”安福再一次問,這一次,他語氣里略帶誘惑,只是那話里的誘惑更大些。

這次,幾乎所有人都在點頭,靖榕亦在其中,只是她雖是在點頭,只是卻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

“安侍人?!蓖蝗?,一個秀女出聲。

那秀女長得容貌端麗,玉樹蘭芝,站在一群秀女之中,只覺得這人氣質(zhì)端莊大方,不似窮人家的子弟——此女乃是崔尚書家的大小姐,正房所出,名門閨秀,只因與文音一樣,運氣不好,買來的奴隸竟是連夜逃了,又一時間找不到代替的人,便只好讓進宮。

“崔小姐有何指教?”安福問。

“這些庶出子自是少無機會面圣的,而我乃正房嫡出,哪怕今日不入宮,也不妨礙我他日嫁得良婿,榮華富貴。可否請安侍人高抬貴手,放我出宮?!边@崔小姐聽安??谥性捳Z,雖是誘惑,卻隱隱覺得不對,便開口求安福送她出宮。

“自是可以,崔小姐,請。”安福說了一聲請,卻不知道要讓她“請”去哪里。

那崔姓秀女也不遲疑,兀自往來時方向走去,不多時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可又不過幾刻后,這曠野里,就傳來了她的尖叫……

恐怕是兇多吉少。

陸靖榕心中想。安福將這樣大的一群人帶到這荒郊野外,竟是神不知鬼不覺,恐怕早已事先做好了準備,來到這里,哪怕你是皇親國戚,也是再也回不去了。此時竟覺得陸遙這人又是幸運又是聰明。

可轉(zhuǎn)念一想,讓安福做這件事情的到底是誰?是他自己?陸廉貞?宮妃?亦或是,九五之尊的他?

那安福面無表情地問:“各位小主現(xiàn)在明白了?到這里,不是生就是死,活下去,便有機會面圣,享那榮華富貴,到這里,正妻嫡子,亦或是下賤奴仆,都是一樣的?!?/p>

眾人安靜地聽著,曠野里靜悄悄的的,只有風和某種野獸咆哮的聲音格外清晰。

“你們到這里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問,為什么,我要把你們弄到這里來吧?”安福那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掛出了一個清晰的笑?!澳銈冊谶@里,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

話未聽完,陸靖榕就快速拉住了文音的手,往人群旁跑去:“跑!”

“那就是——活著?!卑哺5脑拕傉f完,就從袖中拔出兩把锃亮的短劍,刺進了離他最近的兩位秀女的胸口,頓時,兩人白衣染血,一命嗚呼。

人群中傳來尖叫,眾人四散逃竄,又有幾人逃跑不及被安福所殺,還有幾人被人踩在了腳底下,一命嗚呼……

可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陸靖榕和文音逃開之后,她們聽到了身后的尖叫,但卻沒有一個人回頭,猶如那無法回頭的曾經(jīng)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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