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衡屁顛屁顛地跑上前來:“屬下在?!?br>
任治平忙拱手道:“秦大人,只是家里瑣事,是我沒處理好,婉喬她沒有鬧事?!?br>
“是么?”秦伯言看著婉喬問道。
父親到底是維護自己的,婉喬雖然恨他的包子性格,但是他從前和現(xiàn)在對自己的那些默默地關(guān)心和呵護,卻是無法抹殺的,見他替自己給秦伯言說軟話,悶聲“嗯”了一句。
衛(wèi)衡陰陽怪氣道:“怎么回回都是你這個女人?”
婉喬心情不好,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衛(wèi)衡見她還敢瞪自己,不由怒道。
秦伯言看著婉喬的臉,覺得十分刺目,轉(zhuǎn)開視線不看她,對任治平道:“再有下次,即使是家事,鬧得影響不好,我也不能輕輕放過。”
婉喬下意識想說“你想如何不輕輕放過”,她現(xiàn)在就想找人打一架,把心里的憋屈發(fā)泄出去。
可是任治平擋在她面前,連連稱是,態(tài)度甚至有些刻意討好的意思。
婉喬心里一酸,任治平從來都是個剛正耿直的人,何嘗有過如此低聲下氣的時候?他對自己,也是真心好的,只不過他始終拎不清和大房、三房的關(guān)系罷了。
秦伯言被任治平哄走了,帶著還很不平的衛(wèi)衡。
“秦哥,”衛(wèi)衡狐疑地問,“我怎么覺得你是過去給他們父女調(diào)解的?”
秦伯言道:“你想多了?!?br>
“哦?!?br>
“吃飯去?!?br>
婉柔的蛋花湯到底要走了,婉喬雖然在孟氏和婉靜的挽留下,沒有真的做出和父親割袍斷義的事情,但是也和任治平陷入了冷戰(zhàn)。
她把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了孟氏,照舊背著大包小裹的行禮,但是每次到飯館食肆用飯,卻不肯跟任治平一桌,自己坐在旁邊桌上啃干糧。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較勁什么,就是覺得心里委屈得緊。
孟氏反復(fù)勸她,但是也無濟于事,只能任由她去了,跟任治平私下里道:“這孩子,也是個倔強脾氣?!?br>
在這個時代,沒有父親會給子女認錯,更何況任治平雖然覺得自己那一巴掌打得重了,但是本質(zhì)上并不覺得自己管教女兒有錯,心里也有火氣,便沒好氣地道:“隨她去。”
等到露宿的時候,婉喬偶爾偷偷摸摸去弄魚,卻發(fā)現(xiàn)秦伯言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膽子便大了起來,禁水令她也只當解除了。
弄來魚,她處理好就交給孟氏,讓孟氏給婉靜開小灶。
任治平再也沒讓孟氏給另外兩房送過。
婉喬臉上的腫痕已經(jīng)消了,但是和父親之間,始終沒人打破這尷尬的局面。
“給?!边@天早上,婉然偷偷過來找正在啃一種不知名野果的婉喬,塞給她一個饅頭和兩塊肉脯。
孟氏請一天買的干糧少了,早上只剩下兩個饅頭,婉喬便沒伸手,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后抱回來幾個梨子大小的野果,只是嘗起來酸澀,有點難以入口,婉靜咬了一口便還給她了。
婉喬接過饅頭,咬了一口,把肉脯放到一邊,打算留給婉靜。
婉然挨著她坐下,道:“二姐姐,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你別跟三叔較勁了。說句軟和話吧,你看三叔這幾日,精神也不好,憔悴了許多?!?br>
婉喬又狠狠咬了一口饅頭,“嗯”了一聲。她這些天也想明白了,人都有缺點,任治平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顧及親情,但是要說這是什么天怒人怨的缺點,也委實談不上。
他對自己的疼愛,雖然默默無言,卻一直無處不在。今早,看到僅剩的兩個饅頭,他還示意孟氏給她送一個,雖然她拒絕了,但是心里卻是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