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什么東西!嚇?biāo)览夏锪?。?/p>

蘇慕青抹了抹臉上的水花,定了定心神,朝著不遠(yuǎn)處望去,那黑乎乎的一團(tuán),竟是個人。

只見那人趴在水面上,一動不動。

蘇慕青心想,這人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會已經(jīng)死了吧。怎么有人跟她一樣這么倒霉,都跳下了這懸崖。

“哎,同是天涯淪落人,你要是死了,那我也好歹給你埋了,讓你放心投胎去?!?/p>

水池不深,剛好沒過胸口。她費(fèi)力邁開步子,朝著那人走了過去。又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那人拉到了岸邊。

“累死老娘了!”

那人原一直就是趴著的姿勢。蘇慕青兩手并用,將那人翻了個身。

天哪,是一個男人,難怪那么重。

男人一張煞白煞白的臉,卻攝人心魂。他的五官俊朗秀美,下頜線條分明,高挺的鼻梁,薄厚適中的雙唇,雖然氣色不太好,但他的風(fēng)范與氣場,讓人想不到用什么成語形容才合適。

千言萬語匯成一個字——帥。帥慘了!

三千墨發(fā)凌亂四散,頭上束著一嵌著紫寶石的銀色發(fā)冠,一襲玄色衣衫,上面繡著暗云紋,腰間別著一條三指寬的紫色玉帶,跟頭上的發(fā)冠倒十分相襯。

“好可惜,好好的一個大帥哥,摔死了?!?/p>

盤坐在男人身旁的蘇慕青,還在為之可惜感嘆時,男人的手指稍微動了動。

“咦?他沒死嗎?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死?”

也是,昨日她從那么高的懸崖上摔下來都沒死,那這個男人,亦是福大命大,沒摔死。

她瑟瑟地將身子挪到了男人身側(cè),用手指搭在他的手腕脈搏處,發(fā)現(xiàn)還有心跳。

她拍了拍男人的臉頰,又推搡了幾下他的身子。“喂,醒醒,醒醒?!眴玖藥茁?,男人依舊緊閉雙眸,紋絲不動。

許是溺了水,必須施以急救。

她想也沒想橫跨在男人的腰上,雙手相疊抵在他的胸口,使勁按壓了幾下,男人依舊無任何反應(yīng)。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她猶豫了一會,一手捏住了男人高挺的鼻梁,一手將男人的嘴巴捏開,俯身朝著男人的嘴里渡氣。

“嘔~”

男人恢復(fù)了意識,吐了口水。微微睜開雙眸,那雙眼生得極漂亮,如一汪潺潺清泉,沁人心脾,又如一座深不見底的寒潭,冰冷刺骨。

兩人四目相對,蘇慕青怔了一下,半晌吐出三個字:“你醒啦?”

男人低眸掃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她正跨在他腰上,還衣衫不整,只穿了一件杏色肚兜,場景實(shí)為不雅。

眸色閃過一絲殺意,冷冷吐出一個字:“滾......”然后用盡了身上僅有的力氣,將女人丟了出去。

大約丟了兩丈遠(yuǎn)。

“哎喲,你想摔死老娘啊?!碧K慕青仰面著地,疼得嗷嗷直叫。

當(dāng)她再回到男人身側(cè),想破口大罵一頓,發(fā)現(xiàn)男人暈死過去了。

“怎么回事?剛救活,不會又死了吧。”

探了探男人的鼻息,未死,只是暈了過去。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沾上了男人的鮮血。

他受傷了!

方才給他胸口按壓時,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傷口。

男人一身玄色衣衫,被鮮血染紅,又被池水打濕,那鮮血已然與他衣衫的顏色融合到了一起,她并未注意到他的傷口。

蘇慕青扯開了他胸口受傷處的衣襟,發(fā)現(xiàn)男人中了劍傷,傷口不深,只是方才被她用力按壓,流了不少的血,再不及時醫(yī)治,或許他真的一命嗚呼了。

她撿起晾曬在一旁、已經(jīng)干透了的衣衫,匆匆穿好,就去林子附近找了些止血的草藥。

好在她有豐富的戶外生存經(jīng)驗(yàn),否則她可救不活這個男人。

簡單替男人上了藥,包扎好傷口,又費(fèi)了九牛二五之力將男人拖到了昨日避雨的山洞。

等到男人蘇醒,已是三日后。她這幾日,日日野果飽腹,吃的都快吐了。要不是看這個男人長得帥,早就拍拍屁股走了。

為避免男人再發(fā)瘋似的將自己丟出去,她遠(yuǎn)遠(yuǎn)坐在洞口附近。

正吃著剛采的新鮮野果,突然背后傳來一股充滿寒意的聲音:“你,過來?!?/p>

蘇慕青回眸一看,原來是男人醒了。

她怔了怔,正思索著要不要過去,男人又道:“過來。”

罷了,蘇慕青壯著膽子走到男人跟前,冷冷道:“什么事?”

“咳咳~”男人咳嗽了兩聲,良久才吐出一個字:“餓。”

渾厚低沉的聲音,讓蘇慕青的身子微抖了一下。他的聲音實(shí)在太有穿透力,太有磁性了,如夏日般熱烈的呼喚,將整顆心焐熱,又像是暴風(fēng)雨來襲,讓人不能呼吸。

過了半晌才回過神的蘇慕青,將手中吃了一半的野果遞給了他。男人眸色帶有一絲嫌棄和鄙夷,但還是接過,啃了起來。

半顆野果雖不飽腹,至少也他的氣色恢復(fù)了些許,提著虛弱的力氣繼續(xù)問道:“我們這是在哪?”

蘇慕青木訥地?fù)u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座山吧。”

“那,那我們?yōu)楹卧谝黄穑磕闩c我是什么關(guān)系?”男人眼中染上一抹疑色。憶起女子衣衫不整跨在他身上,又給他遞了自己吃過的半顆野果的場面,他覺得此女子跟他的關(guān)系不一般,至少很親密,否則怎會如此行事。

“我看你從天上掉了下來,才將你救了回來。我不認(rèn)識你,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彪m然不得不承認(rèn)此男太帥,太想將他拿下,但想起他將她丟出去的那股狠意,還是算了。

“撒謊,你與我如此親密行事,豈能沒關(guān)系?!蹦腥祟D了頓,繼續(xù)道:“娘子,你莫不是看為夫受傷,才想將為夫拋尸荒野吧。”

娘子?

為夫?

什么鬼?這男人的腦回路真奇特。難道摔傻了?

蘇慕青瞪大了眼盯著他,一臉質(zhì)疑:“娘子?誰是你娘子?老娘還沒嫁人呢?!?/p>

“咳咳~”

男人又咳嗽了兩聲,“我的娘子,自然是你。若我們不是夫妻,怎可衣衫不整相待。娘子,莫不是嫌棄為夫,想棄了我?”

這男人妥妥是摔傻了,開始臆想!

又或是失憶了?

蘇慕青挪到他身前,探了探他的額頭,倒沒有發(fā)燒,那鐵定是失憶了!她試探性問道:“你,你還記得你叫什么嗎?”

“寧承奕,為夫自然記得?!蹦腥硕说囊槐菊?jīng)的語氣,又思索了半天,好像記不起來眼前這個女子姓甚名誰。

“娘子,為夫......為夫好像忘記你的名字了,娘子可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