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法炮制


那人武功極高,蘇傾瀾被抱著出門時,二皇子暗室周圍的黑衣人已經(jīng)全部躺在地上。

只見那人抱著自己躍上房頂卻絲毫不費(fèi)力,跳下一條小道,騎上一匹快馬就飛馳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到了一片樹林。

見后頭沒有追兵,那人便放下了蘇傾瀾,隨即自己也下馬,摘下了蒙面。

是顧霆。

蘇傾瀾沒有猜到,但也不意外。

紫蘭下了馬車回到兗承王府,按理來說只會找到慕容南,可顧霆也在自己出府后出來,也不是沒可能遇見他。

何況這么快就尋到暗室,還是二皇子一黨的顧霆可能性大一些。

只不過自己不敢想他會救自己。

“多謝你救我。”蘇傾瀾說道。

“就這么謝?”顧霆引著馬到一條小溪邊,喂馬喝水。

“你我夫妻十年,我命都給你了,還想讓我如何謝?”蘇傾瀾看著顧霆的背影說道。

顧霆猛地回頭,看著蘇傾瀾的眼睛,隨即迅速遮擋住自己慌亂地情緒,然后開口:“蘇小姐是被嚇壞了吧?說什么呢?”

“我原先還不確定,但從你剛剛看我的眼神里我已經(jīng)確定了,你和我一樣,對嗎?”蘇傾瀾也走到小溪邊,和他并排而站。

顧霆沒有說話。

“如果說詩詞是巧合,求親是二皇子指使所為,救我是出于仁義,可剛剛的眼神——顧霆,你小瞧了我?!碧K傾瀾淡然開口。

“你還是和上一世一樣聰明。”聞言,顧霆不再偽裝。

“人只會越活越聰明,可我再聰明,還是死在了你的手里?!闭f完,蘇傾瀾拔出顧霆馬上的掛的佩劍——他剛剛進(jìn)入二皇子的暗室,必然不會把隨身的佩劍戴在身上,不然太顯眼。

“唰——”

那把劍直接抵住了顧霆的心臟。

“顧霆,你負(fù)我,傷我,害我,滅我滿門,你讓我如何不殺你?”蘇傾瀾的眼圈已然變紅,眼中盡是血色。

“如果我說不是我呢?”顧霆毫不退讓,就讓那把劍抵在自己的心口說道。

“你還敢狡辯?!”蘇傾瀾大哭道。

“我投靠唐婉并非兒女私情,而是私心不愿太子登基;她說我殺你全家,是我順勢而為,她派我去蘇府時,蘇家滿門已是滅口;至于你——我從未想殺你,我刺你那劍避開了命脈,僅僅會讓你暈厥罷了,我意欲夜里救你出來,卻未曾想唐婉放了大火,你才……”

顧霆一臉真摯,不像是說謊,可蘇傾瀾卻依然渾身顫抖。

“我從未背叛過你,瀾瀾,你信我。”顧霆認(rèn)真地說道。

——瀾瀾,蘇傾瀾的乳名,只有她的父親會這樣叫她,除此之外,便是顧霆。

蘇傾瀾終究是無力殺他,將劍甩到一邊,說道:“罷了,顧霆,上一世你負(fù)我,這一世你救我,咱們也算恩怨兩清了,你走吧。”

顧霆撿起了那把劍,收回了劍鞘,而后開口:“我偏不走?!?/p>

蘇傾瀾轉(zhuǎn)身,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既然二皇子可以,那我也如法炮制,明日我便上書你被人劫走了,而后是我救得你,我們共處一夜,這親是肯定要結(jié)的了?!鳖欥行┧o賴,在河邊坐下。

蘇傾瀾倒是被氣笑了,若是他十七歲蘇傾瀾還可以理解,可他已經(jīng)二十七歲了,快要而立之年,竟然能如此耍無賴。

“你笑了,笑了就是開心了,開心便是要同意了,那便好!”顧霆粲然一笑,也拉著她坐到了地上。

蘇傾瀾連忙起身:“誰說我同意了?顧霆,你我夫妻十年了,也倦了,膩了,看過彼此最丑惡的面目了,既然如此,這輩子何須再做一世夫妻?如今唐婉還是一個人,若是你的身份,她定然下嫁……”

“我說了,我與唐婉并非兒女私情,我是真的私心不愿讓太子登基罷了!”顧霆有些惱了——這女人怎么講不聽呢?他不喜歡太子,自打一開始加入二皇子黨便不喜歡太子,太子這人城府極重,對人看似和善,實(shí)際都陰沉沉的,唯有對蘇傾瀾倒是和煦。

但正是這份和煦,讓顧霆不爽,不爽了十年。

所以他不愿意讓宇文明繼位。

可蘇傾瀾不懂,蘇傾瀾坐下來,苦口婆心地說道:“你不必與我隱瞞什么,我只是覺得少費(fèi)些周折罷了。我知道你如今這個年紀(jì),兒女私情對你已然提不起多大興趣,可若是心里還殘存一個人,就不要錯過?!?/p>

顧霆聽著蘇傾瀾的話頭都大了,他猛地站起身,去河邊,好好地洗了把臉,而后開口:“蘇傾瀾,我說娶你,便是娶你。我雖是重生之人,但我如今還是十七歲,我認(rèn)定了要做什么便就去做?!?/p>

“可……”

“可什么可!蘇傾瀾,你除了嫁我,還能如何?嫁與皇室宗親會被皇帝忌憚;嫁給文官公子你父親會擔(dān)憂攀附。你只有嫁給我,你父親與我父親朝堂言和,皇帝才可放心,難不成你真去做尼姑??!”

“不是!是你的馬剛剛小解在河里了,我勸你不要讓那河水流進(jìn)嘴里?!碧K傾瀾得了空,終于開口說道。

顧霆聞言,趕緊呸呸呸了幾聲,將流進(jìn)嘴里的水吐了出來。蘇傾瀾見此笑了出來,下意識地拿起貼身的手絹便擦拭他的臉,剛擦了兩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動作太過自然,手在空中一窒。

“對不住,我還以為……”蘇傾瀾紅了臉——她還以為顧霆還是她的夫君。

顧霆卻忍不住竊笑。

“你我今夜便只能宿在這里,若是你任性回去,保不準(zhǔn)會遇見二皇子的人,他暗衛(wèi)眾多,我怕到時我不是敵手。”

蘇傾瀾知道顧霆說得對,現(xiàn)下也別無他法,可是與他共處一夜,這結(jié)親之事恐怕十有八九也定下了。

“那如何休息?”蘇傾瀾看天色已晚,開口問道。

“自然是一起睡。”

蘇傾瀾瞪著顧霆,氣他說話沒個正形的,爾后嘆了口氣:“若真如你所言,那便結(jié)親吧?!?/p>

“真的?”顧霆這語氣似是有些驚喜。

“可以結(jié)親,三年后,我自請下堂,我們和離。”

驚喜的神情還未褪去,便遭了這一盆冷水,顧霆表情有些僵住。

想來也屬正常,前世他傷她入骨,縱使他并未行殘暴之舉,但無論如何那一劍都扎扎實(shí)實(shí)的刺在了她身上,也刺在他心底,如今,她肯應(yīng)下結(jié)親已屬不易,他又怎能繼續(xù)逼她。

想到此,神色已漸趨平常,只是眼底仍藏有一絲失落。

“你我結(jié)親三年,算是合作關(guān)系,既然是同船之人,那有些事勢必要先說說清楚?!?/p> 點(diǎn)擊進(jìn)入整本閱讀《將軍夫人不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