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兩不相欠


同時,易宸眼神一凝,緊盯著眼前這個蒼白俊秀的少女,心中微寒。

他雖與南家人事牽連不深,但也這里扎根多年,對這個不良于行的小姐也有些了解,卻從未聽說她會岐黃之術(shù)。

她忽然深夜來訪,并提出為自已治病,究竟有何目的?

“不過是些皮肉之傷。
”他收回手,語氣輕描淡寫。

“傷在皮外,根卻已入肺腑。
”原主苦大仇深的記憶被勾起,南橋語氣微冷:“傷在哪里?讓我看看。

她說著站起身,一步走近,想也沒想,習(xí)慣性伸手去扯病人的衣襟

“你干什么?”易宸面色微變,一把鉗住對方手腕。

“幫你看病。
”南橋理所當(dāng)然地看著他,明眸清澈無辜。
她是醫(yī)者,哪里顧得上男女大防的教條,心無旁騖,一心只為治病。

易宸眼神明明滅滅,良久才放開她的手:“我自己來。

呈現(xiàn)在南橋眼前的是個蒼白卻并不瘦弱的胸膛,筋肉勻稱,絕然不似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不過醫(yī)生的經(jīng)歷讓她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軀體,她并未因此分心,很快便把視線轉(zhuǎn)移到對方胸前的傷口上。

那傷口已經(jīng)愈合大半,但最中心處卻依舊翻卷著一層薄薄的紅肉,邊緣血痂斑駁,顯出反反復(fù)復(fù)的痕跡。

只怕這就是罪魁禍?zhǔn)琢恕?br>

南橋仔細觀察著對方的傷口,她腿傷未愈,久站之下難免疼痛,低頭彎腰之時,下意識微側(cè)身體,半靠在一旁茶桌上,以至于整個人像是貼在了易宸懷抱中。

易宸神色深沉,垂首俯視著懷里小小的人影,溫香暖玉,近在鼻尖。

這個深夜闖入的人像是投懷送抱,有所圖謀,但神色卻又正派認(rèn)真,心無旁騖,讓他一時無法揣測。

正出神間,南橋忽毫無征兆地抬頭,猝不及防地與他面面相覷,咫尺之間,氣息相接。

易宸陡然一震,猛然向后讓開,迅速轉(zhuǎn)開眼,耳尖有淺淡的紅色升騰而起。

但南橋卻絲毫未將這次意外放在心上,她蹙起眉尖:“你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這種傷口顯然并非南家那些雞腸狗肚的人所為。

“先前出去游玩時路遇賊匪,無意間受了些皮肉傷。
”易宸擺出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胡亂敷衍道。

“大哥,既然受了傷就要好生去看大夫,若是諱疾忌醫(yī),最后吃虧的只會是自已。
”南橋檢查完畢,瞥了對方一眼,醫(yī)者心性使然,她好心勸解一句。

說完,她在室內(nèi)巡視一圈,徑直走到窗前書桌旁,彎腰俯身,提筆落墨:“好在還沒到不可挽回的時候。

“你照方抓藥,服上三五劑便可痊愈。
”少頃,南橋收筆,拿起藥方,吹干筆墨后放在易宸手邊的桌子上:“先前援手之恩,我也不再拖欠。

語畢,南橋再度對易宸頷首示意,而后轉(zhuǎn)身走入門外凄凄夜色中。

易宸目送著那個嬌小的身影緩慢離去的背影,神色深沉。

原來她只是為報恩而來。

此次事情已了,南橋除去一樁牽掛,便安心將養(yǎng)身體,不過月把時間,腿疾便已好了大半,雖依舊不能長久活動,但日常行走坐臥已無大礙。

為加快恢復(fù)進程,她不時在宅子里四處走動,卻無意間成了一根毒刺,死死嵌在南風(fēng)眼中。

癱瘓多年的仇敵一夕之間舍棄輪椅,竟重新站了起來,這讓她如何甘心。

“娘,那個窩囊廢竟真的好了!一定是阿翁偏心,暗中醫(yī)治了她!”南風(fēng)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門外闖進,咬牙切齒。

正在看書穆語簪連眼皮都沒抬,慢條斯理地道:“那個老頭子明里暗里護著他們,我們又能怎么辦?”

“難道我們就這么不管了,看著那個廢物在我們面前亂晃!”南風(fēng)越想越氣,手腕一動,長鞭蛇一般跳起,將一旁桌上擺的碗碗盤盤盡數(shù)揮落地下,一陣噼里啪啦亂響。

“好了,別生氣了。
”穆語簪無奈扔下書本,一把拉過女兒抱在懷中軟聲安慰:“你放心,她們蹦跶不了多久了。
”她面上笑容和煦如風(fēng),說出的話卻惡毒無比:“她們以為站起來就這么容易嗎?”

南風(fēng)一怔,抬起那張明艷的臉:“娘是不是想到辦法對付她們了?”

穆語簪親昵地刮了刮女兒挺翹的鼻梁:“再過十來天就是你阿翁的壽辰,賓客盈門,倒時她們?nèi)羰窃谙缟铣隽顺?,丟了南家的臉,我看那老頭子還怎么庇護她們!”

南風(fēng)雙眼發(fā)亮,笑容甜美而惡毒,她握緊手中鞭子,笑吟吟地道:“到時候我會代替父親親手懲戒那個廢物!”

南橋在宅子里游蕩多時,感受到了家里漸漸熱鬧喜慶起來的氛圍,心下疑惑,家中難道是有了什么喜事?

她們母女倆像是局外人,被故意隔絕開來。

“娘,家里可是有什么大事?”南橋趁著飯時,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秦詔楚臉色微微一變,驚慌地四處看了一圈,壓低聲音:“你小點聲,若是讓人知道你忘記了阿翁的壽辰,大房里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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