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些暈,不止頭,連身體都是暈的,飄飄忽忽,酥酥麻麻。
唔,可能是睡前感冒藥的副作用,每次都是這樣,讓人有種如置云端的暈眩。
但是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
她怎么坐起來了?身上還涼颼颼?
這很不對!
花昭大驚,伸手一摸,觸手卻是一片堅(jiān)實(shí)滾燙的胸膛。
急促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地砸在她的手心上,砸得她更暈了。
花昭更驚,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從身后的窗戶里照進(jìn)來,讓她模糊地看清眼前的景象。
屋子很小,地上是兩個老舊的賣破爛都沒人要的木桌木柜,木桌的上方,斜掛著一面大鏡子。
鏡子里一個雄壯的身影正在搖擺。
花昭反而松口氣。
那鏡子如果不是哈哈鏡,那里面的人絕對不是她!
她苗條纖細(xì),體重不過百,而鏡子里的人,少說得有200斤。
花昭笑了,她在做夢。
只不過這個夢奇奇怪怪的,還帶著顏色。
她低頭看去,是男人模糊的臉。
黑暗中,她只能看見男人棱角分明的輪廓和高挺的鼻梁,緊抿的嘴唇。
就憑這幾樣,她就敢斷定,這是個極品男人。
花昭臉有些紅,她這是單身三十年憋瘋了?
手下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有力,似乎隨時可以跳出胸膛,落在她的手心里。
“好逼真的夢。
”花昭感嘆。
帥哥猛地吸了口涼氣。
花昭也有些驚訝,她的聲音都變了,甜甜軟軟,嬌嬌柔柔的,純真中帶著一股天然的誘惑。
聽聲音,她就像一只未成年的狐貍精。
那微翹的尾音,像個小爪子,撓得人渾身一麻。
帥哥掙扎起來。
花昭下意識地兩手一按,對方就不能動彈分毫。
咦?夢里她還是個大力士?
贊!
夜色濃黑,月光退散,花昭終于累癱。
......
窗外有雞鳴響起,花昭被驚醒。
睜開眼的一瞬間,大腦似乎被一道白光穿透,無數(shù)畫面在她腦海里翻騰,劇烈的疼痛過后,她知道了現(xiàn)在的處境,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76年,一個跟她同名同姓的村姑身上。
腦海里剛剛劃過了村姑短暫的一生,她是被自己蠢死的。
村姑自小喪父失母,跟爺爺相依為命。
因?yàn)闋敔數(shù)哪鐞酆陀讜r的一些經(jīng)歷,她懶饞滑、野蠻霸道,再加上又黑又胖,幾乎被全村人討厭,18歲了沒有一個人來提親。
這天,爺爺當(dāng)年的老戰(zhàn)友派孫子來看他,年輕人長得又高又帥,一下子就入了爺孫的眼。
然后老頭灌酒,村姑上手,把年輕人強(qiáng)了......
事后,年輕人倒是二話不說,娶了村姑。
但是當(dāng)天人就走了,以后也只見每個月的生活費(fèi),再也不見人。
10個月之后,村姑生下一對雙胞胎。
爺爺也在這時撒手人寰。
村姑一個人帶兩個孩子,要忙地里要忙家里,性格更加暴躁了,看誰都不順眼,尤其是看自己漂亮苗條的堂妹花小玉。
一天,兩人因?yàn)閹浉缌粝碌囊患|西大打出手,原主似乎踩到了什么陷阱,腳下一滑摔下山,死了。
“哎!”
花昭嘆口氣,這世上怎么真的有穿越這種事呢?為什么會發(fā)生在她身上呢?為什么穿過來的身體又這么糟糕呢?
為什么穿越的時間點(diǎn)不能再提前哪怕一天呢!
夢確實(shí)美,但是變成現(xiàn)實(shí),就很可怕了。
她強(qiáng)了一個男人......換位思考,他殺人的心都有了吧?
花昭躺在被窩里,渾身僵直,裝死!
她不敢轉(zhuǎn)動自己如山的身體,如大餅一般的臉,面對受害者。
而且這個餅,還是黑面的...
老天爺??!快來道雷劈死她吧!
“花啊,小花,快起來,你三嬸子來了!”院子里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接著是幾聲咳嗽和大聲說話。
花強(qiáng)熱情地招呼趙媒婆進(jìn)屋。
趙媒婆動作卻很慢。
就花強(qiáng)這個熊孫女,嫁給誰家就是禍害誰家!她可不想被人砸窗戶!
但是她和花強(qiáng)是拐著彎的親戚,已經(jīng)拒絕過很多次了,這次花強(qiáng)的態(tài)度又格外卑微。
面對一個光榮老兵,她再不給面子就過分了,所以答應(yīng)來走這一遭。
當(dāng)然過來應(yīng)付一下就算了,到時候給花昭介紹幾個老鰥夫老殘疾,花強(qiáng)肯定不同意,這事就過去了。
屋里的花昭卻是渾身一個激靈坐起來。
她剛剛接收了原主的記憶,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場“抓奸在床”的好戲。
爺孫倆怕葉深不娶她,特意讓這件事被人撞見!到時候他要是不認(rèn)賬,有人證在,他們就去部隊(duì)告他!
花昭攥緊被子,不能讓這件事發(fā)生!那樣太難看了!已經(jīng)把人強(qiáng)了....不能再踐踏他的尊嚴(yán)了。
“哪個三嬸子?是那個說我一輩子都嫁不出去、絕不踏進(jìn)咱家大門的三嬸子嗎?”花昭尖聲大喊:“讓她滾!我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用她給我介紹對象!”
花昭聲音很萌,但是也掩蓋不了內(nèi)容的氣人。
趙媒婆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扭頭就走。
花強(qiáng)愣在當(dāng)場,昨天晚上商量的可不是這樣的啊?
透過臟臟的玻璃,看到院子里只有爺爺一個人,花昭松口氣。
后背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花昭猛然想起自己還光著!
她也能感覺道,一道灼熱的視線,緊緊地黏在她的背上,似乎將她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