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蕭乘風(fēng)趕緊過去扶兩人起來,連聲詢問傷在哪里。三人彼此交流過后,再回頭卻已經(jīng)找不到那個云烈的身影。

陳霆爬起來拍打著身上的土,心有余悸地說:“我的媽呀,這是哪個墳包里蹦出的怪物,疼死我了?!?/p>

蘇晟在蕭乘風(fēng)的攙扶下艱難起身,揉著屁股皺眉道:“這人什么路數(shù),瘋子你知道嗎?”

蕭乘風(fēng)一邊四下尋找消失的人,一邊道:“我哪知道,昨天夜里他突然出現(xiàn),一劍扎死了一條毒蛇。要不是他,我八成得被蛇咬到。這荒山野嶺的,十有八九就回不去了?!?/p>

發(fā)現(xiàn)四周除了他們再無其他人,不禁有些悵然若失,“他受傷了,又沒了記憶,就這么一個人走掉會不會有危險?”腦海里不由映出那人高冷孤傲的身影和那雙狹長幽深的鳳眼,語氣中難免就有了幾分心不在焉。

蘇晟撇嘴道:“你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們吧,再走不出去,我們有危險的可能性更大。”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還這么危險,走了更好。

陳霆卻道:“你們說這個人是干嘛的?穿成這樣在山里瞎溜達,該不會是附近古墓里出來巡山的吧?乘風(fēng),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在人家墳頭上蹦迪了?”

蘇晟、蕭乘風(fēng):你特么還能再傻缺點兒不?

不過,這人的確太奇怪了。衣著打扮,行為舉止沒有一樣是正常的。如果不是這個人長的和正常人一樣,說是古墓里出來的倒也貼切。

三人討論了一陣未果,便收拾好行裝,打開地圖研究了一下,找了個方向繼續(xù)走。

等他們離開后,隱在樹林里的云烈走了出來。一臉復(fù)雜站在之前的露營地,看著不遠處三人的背影,心里盤算片刻,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這三人的確不像為自己而來,且附近再無其他人。觀他們的衣著和言行,與昭國的人完全不同,甚至與昭國周邊的異族人也不同。那么,這是哪里?他們又是什么人?

走了四個多小時以后,蕭乘風(fēng)三人累的不想動了。眼看又到中午了,他們依然找不到正確的方向,越走越迷茫。

靠著樹坐下,蘇晟喝了口水道:“先、先別走了。再這么走下去,咱哥兒仨非得交代在這里不可?!?/p>

陳霆也贊同的點點頭,拿出地圖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上?,雖然看得懂地圖,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等人如今身處何地。徒然的閉上眼,他喃喃道:“此刻要是有人能帶我下山,我就把他供起來當(dāng)祖宗…”

“圖,拿來。”

簡潔低沉的聲音從身后樹林中傳出,嚇得三人立馬就蹦了起來。等看清來人,蕭乘風(fēng)和蘇晟呆愣愣的異口同聲道:“陳霆,你祖宗來了!”

陳霆:(#?Д?)

這么神奇嗎?

傻呆呆的遞過地圖,陳霆整個人都是懵的。

而蕭、蘇二人更是張口結(jié)舌。這人難道一直跟著他們?太可怕了!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吞咽了一下,心里生出一股恐懼來。

云烈接過地圖,又拿起蕭乘風(fēng)的指南針。地圖與以往用的完全不一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小到極點的字,看上去好像是很大的一片區(qū)域。而自己等人所在的這一片崇山峻嶺,在其上不過是簡單的三個字,范圍小的令人發(fā)指!

“爾等欲往何處?”有些頭疼的云烈只好放棄看圖,一邊問一邊將目光移向手中的司南。狐疑地掂了掂,抬頭道:“迷路?”

回過神的蕭乘風(fēng)干笑一聲,“嘿嘿,這上面的字我不認識。還有,這東西時靈時不靈的,也不好用。”頓一下又道:“來的時候一直往北、往西北走?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往南才能回去?也可能是往東?東南?”

實際上是他壓根兒不知道應(yīng)該往那邊走,也不知道手里這古董應(yīng)該怎么用。雖然知道指向肯定是南,但他們大概、可能并不是要往南邊去。

且這東西有誤差,對于他們這些頭一回進山的路癡來說,偏一點都能歪出十幾里地去。何況這里植被茂密,溝壑縱橫,根本不可能一直走直線。所以,才會越走越糊涂。事實上,他們此刻已經(jīng)離上山的地方隔著兩座山頭了。

云烈意味深長地掃他一眼,指著地圖詢問了一下此山的大概位置。又問了他們要去的方向,拿起司南擺弄了一番后,皺皺眉,站起來將司南遞回去,道:“跟緊。”

接過司南,三人彼此對望一眼,倒是沒有再提出異議。

疲憊使得他們懶得再追究云烈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是不是在跟蹤他們,甚至對他的來歷都不想理會了。就像陳霆所說,只要能帶他們下山,叫祖宗都行。

走在前面的云烈手擎長劍,一路砍斷樹枝開辟小路。除了偶爾會停下來抬頭看看太陽,又四下瞧瞧樹木和地勢外,一直在走。

身后的三人則踉踉蹌蹌緊緊跟隨,生怕一不小心就跟丟了——前面這位速度太快,走山路如履平地,太嚇人了。

一直走到傍晚,四人終于翻過了一座山。站在山頂,云烈指著前面的山,難得的多說了幾個字,“翻過山便是。天色已晚,明日再走。”

三人都無異議,找了塊平地,忍著疲憊搭好帳篷,準備吃點東西趕緊睡一覺。這一準備,自然也就發(fā)現(xiàn)飲用水不夠了。

本來他們就沒打算在山里呆多久,背的水也自然沒有多少。結(jié)果迷路導(dǎo)致三人在山里多呆了兩天,水能夠才怪。

看看難掩疲色的三人,云烈淡淡道:“何以盛水?”

蕭乘風(fēng)趕緊說:“這里有空瓶。”想想覺得不合適,又道:“我跟你去?!?/p>

他們喝掉的空水瓶當(dāng)然不會丟在山里,都踩扁了扔在一個袋子中。想不到居然派上了用場??梢姡@世上并沒有廢物,很多被當(dāng)作垃圾的東西往往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不必?!痹屏医舆^袋子看看,微微歪了歪頭,卻聰明的沒有多問,拎著袋子走了。

循著記憶來的白天聽到水聲的位置,很快找到了一條極細的山溪。掬著水洗了把臉,這才拿出瓶子一個個灌滿,又挨個兒擰好瓶蓋——聰明好學(xué)的云大將軍在白天就看明白了這水瓶的奧秘。唯獨沒搞明白瓶子的材質(zhì),這種材質(zhì)從來都沒見過。

看著溪水中映出的倒影,非常想痛痛快快洗個澡。可是,一想起那邊還有三個眼巴巴等著自己打水回去的人,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