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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歸來


山谷翠蔭堆積,清幽致遠(yuǎn),時而靈鳥輕吟,一輛馬車緩緩前進(jìn),好似一副簡易的水墨山水畫,美不勝收。

車簾被撩起,一個小腦袋露出來,肉嘟嘟的臉頰,兩個大眼睛睜的滴溜溜圓,貪婪呼吸著含有櫻草香的空氣。

“爹,我們這是要去什么地方?”軟軟糯糯的童聲回蕩在山谷里,很快被風(fēng)吹散。

馬車?yán)镞€端坐著一個男人,身形微傾,修長的手指輕扶額頭,閉眼假寐。只見他面若冠玉,口若含丹,一身玄色衣衫遮不住其矯健的身形。

聽見孩子的聲音,男子猛的睜開眼,那一瞬間,星辰流瀉,碧海暗涌,全都在那雙眸子里。原本柔和的面容,隨著他的蘇醒而變得冷峻,玄衣加身,給人一種懾人的威力??±省⒗滟?、從容不迫、拒人于千里之外。

當(dāng)他目光觸及孩子,立刻變的溫柔,嘴角勾起一抹幅度,似笑非笑,好似春意忽然而至。

“回府?!彼鲁鰞蓚€字,伸手將小不點抱在懷里。

小不點順勢環(huán)著他的脖子,乖巧的依偎在他懷中,又問:“那羽兒能見到娘親么?”

提到娘親,男人眼中的溫柔寵溺慢慢退去,似乎回憶起什么,有些溫怒。

三年了,那個該死的女人去哪了!

“爹,我想吃娘親做的菜。”小不點繼續(xù)說。

齊炎咬緊后槽牙,默念:“我要吃她的人。”

馬車緩緩前進(jìn),山谷中的清風(fēng),慷慨的送來花香。馬車?yán)锏母缸?,一個要吃菜,一個要吃人。

阿嚏阿嚏??!

柳負(fù)摸了摸鼻子,一連幾個噴嚏,打的她一臉犯懵。

坐在一邊的段子晨抽出絲帕,扔過來:“擦擦,別吃到肚子里。”

柳負(fù)瞪他一眼:“惡不惡心?”

段子晨抽出一把鑲滿寶石的小匕首,切了塊牛肉放進(jìn)嘴里,規(guī)律的咀嚼著。

見他這般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柳?fù)將面前的魚翅推到一邊,不悅道:“不吃了?!?/p>

“小蠻啊小蠻,不是我說你,在這女人必須三從四德的年代,你這樣,是要成為圣斗士么?”

“本小姐再次強(qiáng)調(diào),喚我柳負(fù),負(fù)是……”

“是只準(zhǔn)你負(fù)他人的負(fù),幼不幼稚,你這愛情宣言和我初中QQ簽名一個水平的?!?/p>

“本小姐不管那些!你要是再喚柳小蠻,要你好看!”

“不記住怎樣?”

柳負(fù)冷笑一聲,紅唇燦燦生輝,一字一頓地說:“我會把你扒光,然后…….”

“上了我?”段子晨又打斷她說話,來個神轉(zhuǎn)折。

“哼,我會找些如狼似虎的老女人,保準(zhǔn)你三個月下不了床!”

他們是三年前穿過來的,兩人結(jié)伴探險,一不小心掉進(jìn)一個天坑,醒來后就在這里了。

別人都是單槍匹馬的玩穿越,她好歹有個伴,換個地兒繼續(xù)發(fā)家致富。

憑他倆的智商,在這古代,沒要一年的時間,就做起大生意,當(dāng)上CEO,走上人生巔峰,賺的盆滿缽溢。

段子晨笑顏如花,他人生的一大樂趣就是和柳負(fù)互懟,各種段子套路。

“對了,晚上有個活動,去不去?”

柳負(fù)美目瞄過他,水盈盈的杏目,竟比那修長的桃花眼還要勾人。她的聲音靈動,語調(diào)冷漠,面容卻又嬌美清柔,性格如火似冰,像春風(fēng)拂面,又似利劍鋒芒。舉手投足間既有男人那股果斷利索,又有女人的優(yōu)雅閑逸。

“什么活動?”

“和鴇姐姐一起舉辦了個晚宴?!?/p>

“鴇姐姐?”

“宜春院的那位?!倍巫映挎倚忉?。

柳負(fù)擰著眉頭,一臉嫌棄:“鴇姐姐?宜春院的那根老蔥,怎么也得五十歲,虧你能叫的出來?!?/p>

“嘿嘿,保養(yǎng)的好,風(fēng)韻猶存”

“行了,我可不喜歡那樣的場合,不去?!?/p>

段子晨道:“別啊,還指望你給我捧場呢,這是第一場維密秀,你可要給點意見。”

“維密秀?段子晨,麻煩你不要抄襲的這么生硬好么,小心人家維密告你抄襲!”

“哎,不會的不會的,你就說去不去,好多美女啊。”

柳負(fù)不屑一顧的說:“你覺得我會對女人感興趣?”

“這你就錯了,有女人的地方,一定有男人,說不定你的白馬王子就在看秀呢!”

“秀你大爺,麻煩尊重一下古代文化好不好,不去,回家睡覺。”

說著柳負(fù)起身要走,段子晨不依不饒,一把抓住她,豎起手指說:“一萬兩銀子,賞臉看場秀,好不好?”

柳負(fù)抱著手臂,抖著腿,道:“一萬兩黃金?!?/p>

“姐姐,你這是在搶劫啊?!?/p>

“愛給不給!”

“給!我給?!闭f著段子晨掏出十張銀票,雙手奉上。

柳負(fù)一把接過,數(shù)了數(shù),回答:“好,就給你個面子,我先回去換套衣服?!?/p>

馬車穿過護(hù)城河上的白玉橋,緩緩駛進(jìn)城,空氣瞬間變的熱鬧,柳燁羽探出腦袋,好奇的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以及那些擺攤的小販。

齊炎伸手將他撈進(jìn)懷里,抽出絲帕擦干凈他嘴角的口水,溫柔的說:“一會就到家了,晚上可有什么想吃的?”

柳燁羽搖了搖頭,回答:“羽兒不餓,外面好熱鬧,我想去玩玩?!?/p>

小孩子么,從小到大都是在山上長大的,從沒見過這般熱鬧的景象,好奇無比。

齊炎輕撩窗簾,看了看熟悉的街道,回答說:“我們先回去,再出來。”

“不要嘛,我想現(xiàn)在就去。”柳燁羽嘟著嘴巴撒嬌。

看著這么萌的小豆丁撒嬌,即便齊炎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那心也被融化了。他這輩子最經(jīng)不起兩件事,一是羽兒的撒嬌,二是小蠻的微笑。

“好好好?!?/p>

齊炎帶著柳燁羽下了馬車,讓車夫自己回了王府。

夜幕降臨,墻角樹叢隱約飛起螢火蟲,五月的天氣,不冷不熱,一陣夜風(fēng)拂過,心情是愜意的。

齊炎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牽著差不多膝蓋高的小不點柳燁羽,一個是大長腿,一個是小短腿,一個俊逸高貴,一個活潑可愛,走在人群中,萌的梔子花都開了。

秀馬上就要開始了,柳負(fù)在家中耽誤了些時間,快趕不上開場了。只見她一身月白長袍,長發(fā)被冠在頭頂,手間一把折扇,好一位翩翩公子。

柳負(fù)走的有些急,加上夜風(fēng)調(diào)皮,經(jīng)過齊炎時,風(fēng)將衣袍吹起,將柳燁羽整個人蓋住。

“抱歉,小朋友?!彼仡^道了個歉,等齊炎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消失了。

柳燁羽仰視齊炎,指著柳負(fù)消失的方向,一臉嚴(yán)肅的說:“爹,那人身上有娘親的味道!”

齊炎正對著消失的背影發(fā)呆,這個背影他也覺得似曾相識,聽燁羽這樣說,他立刻抱起他追了上去。

柳負(fù)腳力好,走路快,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宜春院后門,一個踮腳飛上二樓,像個燕子一樣靈活。落地后,從容的整理一下衣衫,唰的一聲攤開折扇,搖晃著扇子走向最中間的雅座。

段子晨早已等候多時,見柳負(fù)進(jìn)來,親自給她倒了杯水。

“怎么又穿男人衣服?”他說。

柳負(fù)攤開雙手轉(zhuǎn)了圈,充分展示自己的新衣,回答:“我這可是天蠶絲織成的,輕盈無比。”

段子晨皺眉:“我說你穿男人衣服,你和我說布料,驢唇不對馬嘴。”

“no,本小姐不是說布料,本小姐是在炫富?!?/p>

“得,你那臉又是怎么回事?”

柳負(fù)秀眉一挑:“都換男裝了,不得弄一張男人的臉,我這易容術(shù)怎么樣?”

“得得得,你開心就好,快別閑聊了,馬上就要開始了?!倍巫映磕θ琳?,恨不得口水都要流下來。

整個宜春院人滿為患,一個擠著一個,個個如狼似虎。眼見這些,柳負(fù)打心底看不上這些男人,庸俗!

柳燁羽父子在宜春院門前停下,抬頭看了看牌匾上的三個大字,齊炎轉(zhuǎn)身要走。

“爹,我們不進(jìn)去么?”柳燁羽一臉天真的問。

齊炎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臉頰,回答說:“小孩子不能進(jìn)去?!?/p>

眼看著宜春院要被擠炸了,柳負(fù)靈機(jī)一動想了個法子,只見她一個翻身,從二樓翻落在舞臺中央,大喊道:“安靜,安靜,從現(xiàn)在開始,但凡是想看秀的,最低消費(fèi)必須是十兩銀子!”

這樣一來,一大部分人被趕了出去,宜春院瞬間恢復(fù)秩序,還額外賺了一筆。

“爹,我們就進(jìn)去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柳燁羽還在磨著,越是熱鬧的地方他越想去。

柳負(fù)從舞臺走下,來到宜春院大門口,對著外面的人大喊:“里面還有位置,一人十兩銀子,過時不候?。 ?/p>

被堵在外面的,都是些沒錢的,要是有錢早就進(jìn)去了,柳負(fù)喊了幾聲,也沒人進(jìn)去。人群中她看見正在和柳燁羽周旋的齊炎。

從他穿著,和腰間那枚玉佩,就判斷出他是個有錢人,隨即走過去。

“小朋友,這是在做什么呢?”她彎腰問正在嘟嘴賣萌的柳燁羽,說實話她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孩子。

發(fā)現(xiàn)是柳負(fù),柳燁羽一把抓住她,回答說:“娘親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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