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陛下傳召?云月的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宦官等了一下,得不到回應(yīng),拉長聲音又道:“陛下傳召柳云月柳修撰?!鼻孛粲媚_踢了云月一下,云月這才反應(yīng)過來,陛下傳召的是自己,不過這陛下傳召是什么事呢?

  跟在宦官后面,云月的腦子一直不停的想這個問題,連周圍的景致都沒心情去看,雖說翰林是所謂天子近臣,但這些事都是學(xué)士們所做,輪不到自己這個小小的六品官員。難道是上次拒了太子的求婚,皇帝震怒了,想找自己的晦氣?

  宦官已經(jīng)停下了腳步,對著門口站著的宦官道:“勞煩進去通報一聲,柳修撰到了。”說完才轉(zhuǎn)身對云月微一點頭:“還請修撰稍帶。”看著他希冀的眼光,云月這才想起什么,忙從荷包里拿出一塊銀子遞于宦官:“拿去喝茶?!?/p>

  看著宦官一臉淡然的接過銀子,云月這才開始心疼,剛才一不小心,掏出去的足有二兩來重,自己這個六品修撰,每年的年俸加在一起不過兩百余兩,這一出手就是二兩,等會進去了,說不定還有人要打賞,一來一去,十多兩銀子可就不見了。

  不等云月心疼完,里面已經(jīng)有宦官出來了:“柳修撰請進去吧。”態(tài)度還算客氣,云月的手往袖子里面放了下,要不要拿銀子出來呢?這宦官已經(jīng)把門打開,躬身請云月進去。

  算了,還是省著點吧,是個人都知道清貴的翰林很窮,云月走進里面,這看起來像間書房,沒有功夫仔細打量了,云月已經(jīng)跪下行禮:“臣叩見陛下?!?/p>

  扎扎實實的磕了三個頭,上方的男子還是沒有說話,既不叫起,云月也只得老實的跪在那里,一邊忍受著膝蓋處傳來的痛楚,一邊暗自咒罵封建社會禮儀的繁瑣。

  云月都感到自己的膝蓋有些麻木了才終于聽到上方男子的聲音:“你是柳池的女兒,起來吧?!痹圃率媪丝跉?,站起來時還是偷眼看了眼面前的皇帝,他年紀不大,還是個美大叔,一身朱紅的袍子,此時正用探尋的眼光看著自己。

  云月心里抓狂的叫道,看什么看,不就是拒絕了你兒子嗎?別告訴我說沒人拒絕過皇家。再說我是誰的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別告訴我說沒人把我的祖先三代都告訴你。

  皇帝的手在桌子上微微動了動,說了第二句話:“你是柳池的女兒,難怪會回絕了太子?!痹圃碌拖骂^,輕聲的道:“臣陋質(zhì),不堪為太子之配。”像是沒料到她會這樣說,皇帝明顯的頓了頓才點頭道:“只怕你心里想的剛好相反吧?”

  ?。吭圃虏挥烧UQ劬?,這個皇帝怎么會不幫著自己的兒子?皇帝已經(jīng)笑了,看向云月的眼光里面添了點長輩看小輩的東西,云月還在揣摩著這些,有個宦官走進來對著皇帝行禮:“陛下,柳學(xué)士求見?!?/p>

  柳學(xué)士,那不是自己的父親?云月愣了下,皇帝已經(jīng)笑了:“看來你父親護女心切?!边@讓云月怎么回答,只得笑一笑,笑完了才想起面前的人是皇帝,這樣不回答是不禮貌的,不過皇帝并沒有在意她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對著走進來的柳池笑道:“卿這等心急,難道朕還會對你女兒不利不成?”

  柳池恭敬的行完禮,也不等皇帝叫起就自己起來道:“臣知道陛下凡事都是公平的,只是臣已老邁,膝下唯有這個女兒,自然舍不得她有什么閃失。”

  喂喂,云月看著柳池,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的父親不過是個侍講學(xué)士而已,并不是什么手握權(quán)柄的重臣,對皇帝這樣直言不諱,難道不怕被砍腦袋嗎?皇帝卻不以為忤,看著柳池突然問道:“柳卿,你在翰林院任侍講學(xué)士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吧?”

  蝦米?這樣天外飛來的一句,讓云月立時直起了耳朵,看來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果然就聽見柳池回答:“臣永嘉三年任侍講學(xué)士,到如今已經(jīng)三十年了?!比炅耍系?,三十年你都沒升遷,太不可思議了吧。

  不對,云月算一算老爹的年齡,他今年不過五十二歲,三十年前就是二十二歲,二十二歲就做大臣,那可是火箭一般的升遷速度啊,那是為了什么三十年都一直沒動位子呢?

  原來已經(jīng)三十年了,皇帝的眼神有些黯淡,她去世也已經(jīng)二十三年了,時間過的真快,當年那個要靠她保護的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個帝國至高無上的人了,但是為什么會想起舊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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