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漓熙將腳下的油門踩到了底,車輪滑過的地方,地上的黃葉揚(yáng)風(fēng)而起,轉(zhuǎn)眼又飄飄揚(yáng)揚(yáng)的落下,她生怕稍微晚一點,父親就會趕來阻止她登機(jī)。
紅燈?
余光看到頭頂上刺眼的紅點,陸漓熙皺了皺眉,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看看頭頂上的紅燈,陸漓熙并沒有松開油門。
輪胎摩擦柏油路的刺耳聲劃破長空,“砰”的一聲,兩輛急速行駛的車迎面相撞
……
“老爺,三小姐正在去機(jī)場的路上”
正在寫毛筆字的陸正陽手一抖,書案上的錦上添花,轉(zhuǎn)眼間變?yōu)閺U紙
“是不是要攔下”
身后的老管家微微鞠著,等待陸正陽的指令
陸正陽將毛筆放回筆架,擺了擺手
“罷了,既然她要走,我怎么留得住”
……
頭重重的撞在方向盤上,好在沒有昏迷,只是有點暈,陸漓熙搖了搖頭,努力讓眼前的重影變得清晰,打開車門,拖著沉重的身軀前進(jìn),晃眼看見車禍現(xiàn)場另一輛車?yán)锏哪腥搜傺僖幌?/p>
陸漓熙暗罵一聲該死,還是向男人緩緩靠近,總不能在離開國土的最后一刻淪為殺人兇手
陸漓熙移動到了男人冒煙漏油的車邊,吃力的打開車門,伸手松掉男人胸前的安全帶,由于力度過大,一枚亮晶晶的戒指不經(jīng)意的悄然滑落,掉進(jìn)了男人西裝胸前的兜里。
陸漓熙拉拽著男人沉重的拖著步伐朝人行道走去
陸漓熙正準(zhǔn)備打車送男人去醫(yī)院,“轟”的一聲,汽車炸裂,一塊碎片朝男人飛來,陸漓熙眼眸閃了閃,一個轉(zhuǎn)身擋在了男人身前,碎片刺中后背,陸漓熙吃痛的皺了皺眉
懷里的男人朦朦朧朧中,看見一張因眼神氤氳而變得模糊的臉
“小姐,剛剛您送來的那位先生,已經(jīng)被人領(lǐng)走了”
給陸漓熙包扎完傷口的護(hù)士繞到了陸漓熙面前,對著陸漓熙笑了笑
“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了,不過可能會留疤”
“謝謝”
穿好衣服,陸漓熙對著護(hù)士笑了笑,轉(zhuǎn)身朝病房外走去,她現(xiàn)在就是一個流落在外的孤兒,恐怕什么時候連性命的都不保了,再乎一條疤做什么呢
還是趕上了飛機(jī),陸漓熙回頭看了眼這個熟悉的城市,嘴角上揚(yáng),離市,再也不見
飛機(jī)上天以后的陸漓熙才發(fā)現(xiàn)原本有些沉重的右手無名指已經(jīng)空空如也,那一枚精致的戒指早已經(jīng)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將視線轉(zhuǎn)移到飛機(jī)窗外,看到層層的白云,算了,陸漓熙嘴角無奈的上揚(yáng),人家都不愛了,那個對戒,她留著還有什么用呢
兩年后,離市
陸家老爺陸正陽五十大壽,沒有華麗的吊燈,沒有虛偽的奉承,沒有燈紅酒綠,只有一桌親朋好友,相談甚歡
陸正陽此生最得意的事恐怕就是在五十壽誕之際,請到莫家的接班人莫維前來參加他的壽宴
陸正陽往莫維的菜碟里不斷的添著菜
陸正陽另一邊的陸家二小姐陸語薔羞澀的低下了頭
莫維的父親莫振毅安排陸家女兒明日起,入住莫家,與莫氏接班人莫維培養(yǎng)感情
陸家與莫家是世交,只是陸家的聲望一天不如一天,可莫家卻是日益雄壯,陸家現(xiàn)在想靠莫家重鑄輝煌,莫家老爺看在陸正陽的面子上才決定給陸家小姐一個機(jī)會,至于能不能成,看莫維最后的意思
陸語薔心里明白,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她就是離市的皇后,只是她忘了,這場婚姻的決定者,是莫家
莫維看了一眼手鏈上套的那一枚戒指,戒指是兩年前他回國車禍的現(xiàn)場,救他的那位面容朦朧的女人留下的,他在找她,只是兩年了,毫無音訊
“老爺,這是三小姐送來的壽禮”
陸正陽接過傭人遞過來的禮盒,雙手有些微的顫抖
“這個不孝子,虧她還記得我的生日”
明明是責(zé)備的話,卻讓人聽出了想念的味道
“三小姐是否有說,在國外過得可好”
陸正陽的聲音有些顫抖,陸漓熙離開兩年,一個電話都沒給他打過,只是逢年過節(jié)會托人寄點特色禮物回來
“壽禮是三小姐親自送到門口的”
聽到陸漓熙回來,陸語薔瞳孔一縮
“還不請三妹進(jìn)來”
陸語薔雖然心里不悅,可不能在明面上表現(xiàn)出來,母親被公事纏身,在國外長年不能回家,有些事還得她自己拿捏得度
“三小姐放下壽禮就走了,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那你可通知過三小姐,說莫家少爺要和陸家小姐培養(yǎng)感情,讓陸三小姐也到莫宅住些時日”
開口的是陸家的管家陸良,陸家現(xiàn)在的處境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果多送一個三小姐出去,就多了一個機(jī)會
“跟三小姐提過了”
“漓熙怎么說”
聽到傭人的答案,陸正陽嘴角微微上揚(yáng),這是他想聽到的答案
“三小姐說,一切聽老爺安排”
莫維抬起頭,剛好對上陸正陽的眼眸,微微一笑
“不如讓三小姐一起來莫家,多個人,也熱鬧”
輕輕搖了搖高腳杯,莫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長著耳朵的人都聽得出,莫維的語氣中略帶嘲諷
陸漓熙終究是沒回陸家參加陸正陽的壽宴,她對這個家,如果非說要有什么感情,那就是無邊無際的恨
獨(dú)自一人漫無目的行走在漆黑的街頭,陸漓熙雙手抱臂,想讓自己的身體在這個凄涼的夜晚更暖和一些
當(dāng)初回陸家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一個冷清的夜晚,福利院的院長告訴她,她有爸爸媽媽,有家了
可是那一天,即便是車行駛在和現(xiàn)在一般凄涼的街道上,她卻覺得心是暖的
于是她回家了,她也知道了,爸爸是她的爸爸,可媽媽,卻是別人的媽媽,她,不過是一個破壞人家庭的狐貍精的女兒,她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是見不得人的
好不容易才逃走離市,為什么又要回來呢,嘴角自嘲的笑讓陸漓熙無奈的搖了搖頭
可如果再給她一個重新選擇的機(jī)會,她仍舊還會回那個家,因為,她渴望有一個家
……
身前的道路被身后的燈光照得通明,陸漓熙的眼神突然放了光,她還記得,以前在福利院,她走夜路的時候,福利院的哥哥也是這樣,拿著手電筒在身后替她照亮身前的路
猛一回過頭,陸漓熙將手放在眼前,擋住了刺眼的燈光
莫維的管家莫賢及時剎住了車,才沒有導(dǎo)致一場車禍的發(fā)生
可陸漓熙終究還是年輕,盡管車已經(jīng)在她身前半米處停了下來,她的腿還是止不住的發(fā)軟,倒在了地上
莫賢皺了皺眉,遇見碰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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