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醫(yī)女:侯門閑妻 在線試讀


含恨殺死趙德讓后,她神魂并未消弭,反而穿梭到千年后,失去所有記憶再活二十余載,只是最后仍為復(fù)仇而亡。

許是老天也見不得她每每含恨而終,再次垂憐她,讓她直接帶著兩世記憶,回到了前世最大悲劇發(fā)生的三年前,三魂合一,三世合一。

既然老天讓她死了兩次后再回來,阿爹、阿娘、弟弟,她都要護(hù)?。∵@一世,她絕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

孟宛將頭側(cè)過去挨著母親,漸漸睡去。

夢回現(xiàn)代,孟宛仍叫孟宛。

她挽著母親買菜歸家的路上,一輛高速行駛的跑車風(fēng)馳電掣,闖了紅燈沖來,母親及時將她一把推開,自己卻被撞飛了出去,鮮血四濺。

不!

孟宛夢中大喊一聲,猛然睜開雙目,心中滿是悲憤,環(huán)望四周,天光已亮,她仍是躺在無盡庵廂房的床上。

哦,對,她又回來了。

一個尖酸刻薄的女聲忽從外面?zhèn)鱽?,門掩著,看不見是誰,只是聽著年歲不大。

“阿彌陀佛,主持不過是看你們可憐,這才收留你們!你們不知感恩,昨夜居然趁大家伙睡了,偷了木柴,偷了粥水!這可都是庵里花錢買來的!”

廂房門外,一個三十歲的比丘尼站在門前,口中念著阿彌陀佛,說出的盡是些刻薄之言。

孟母微微低著頭,小聲分辨道:“不是偷不是偷。我女兒昨夜醒了,怕她餓著,且這春日料峭,又怕她喝了冷粥加重病情,這才……”

“這才什么?!不問自取就是偷!你們這些白吃白住的,今日偷柴偷粥,明日不知還會偷了什么去!難怪孟家敗落了,卻原本就立身不正!”比丘尼柳眉倒豎,一雙吊梢眼斜睨著,說不出的可憎,只是她自己卻不覺得。

“實(shí)在對不住……我今日……得了閑便去山上多多撿些柴回來,將用去的補(bǔ)足,有多出的便當(dāng)是抵了粥錢?!泵夏该嫔珴q紅,卻仍是道歉,畢竟寄人籬下,女兒又病的嚴(yán)重,若被趕走,怕是一家都沒有活路了,即便儀靜辱及家門,也只能委曲求全。

“哼哼!”比丘尼這才滿意,冷笑道:“這還差不多!若不是看你以前也曾捐過幾次香火錢,主持能留你這么久?一個快死的病秧子還要白白浪費(fèi)什么藥!還有個拖油瓶干吃閑飯!只憑你白日里洗衣打掃,抵得了藥錢么?抵得了飯錢么?抵得了住宿的錢嗎!阿彌陀佛,貧尼已經(jīng)很慈悲了!施主莫再自誤!”

孟母低聲應(yīng)是,說不出的卑微。

藏在被子下的雙手緊緊攥起,孟宛回憶涌上心頭,這人是儀靜。

前世蒙主持定賢收留,儀靜卻仗著自己膳房主事的身份對她們極盡刻薄,只恨不得趕走她們。

母親從前被父親那樣寵著愛著,十幾年未曾沾過陽春之水?,F(xiàn)在,竟淪落到要做工渡日了么?!

孟宛貌似平靜,合著眼靜靜躺著。她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盡快養(yǎng)好身體,就是對母親最大的幫助了。

比丘尼又嘲諷了幾句,見孟母仍是唯唯諾諾,不敢還嘴,逞足了威風(fēng),心氣順了不少,又道:“里面的丫頭病好了,你們就盡早滾了出去,別天天躺在床上裝死,更不要等到主持發(fā)話趕人。那時里子面子可就都沒了!”冷哼了一聲,不待孟母回話,轉(zhuǎn)身去了。

孟母張開口,卻不知說什么,看著那比丘尼遠(yuǎn)去的身影,輕輕嘆了一口氣,呆立了一陣,并沒有回房間,徑直出了北苑,過了一陣,端著一個托盤回房,原來是去膳房領(lǐng)朝飯了。

她一進(jìn)房間,孟宛便瞥見碗和饅頭只有兩個,心下冷笑,想來是儀靜已經(jīng)“扣掉”了昨日她吃的那份。

見女兒好似“剛剛”醒來,摸著她額頭也不見燒,孟母很是歡喜,知道女兒是真的沒事了,當(dāng)下叫醒還在熟睡的禮兒,一家人共同吃了這不算豐盛的朝飯。

孟宛心疼母親,面上不動聲色,只吃了半碗稀粥,便推說飽了,余下的愣是連哄帶騙的讓母親和禮兒俱都吃了。

肚皮咕咕作響,孟宛記下這賬,來日一并算清便是。

心中雖急切,孟宛仍舊忍著,耐心等待身體恢復(fù),初時只能抬抬手,而后又不過半日,她就能勉強(qiáng)扶著床沿行走了。

休養(yǎng)的時間里也沒有閑著,她指使禮兒無事便去膳房待著,多聽那些比丘尼仆婦們的閑話,尤其是關(guān)于儀靜的。

只要是女人,便免不了八卦的天性,即使是出家人。禮兒還小,女尼們說些閑言碎語也不會避著他。

禮兒早已開蒙,三字經(jīng)倒背如流,千字文也已修得大半,聽個閑話,隨意便能記下不少。他雖然聽不明白,但無論記下多少,回來便學(xué)舌與孟宛聽。

他極像母親,唇紅齒白,俊俏模樣很能惹得女人們愛心大發(fā)。

禮兒人也機(jī)靈,知道只聽不做扎眼,常賣力幫忙給灶膛扇扇火,遞遞柴什么的,膳房眾人見他乖巧可愛,偶爾還會與他個黃瓜番茄饅頭什么的,禮兒總是興沖沖的留著拿回來獻(xiàn)寶。

姐弟倆因此省下不少口糧,倒是能讓母親多吃點(diǎn)東西了。他自覺幫得上忙,去膳房愈發(fā)勤快了。

“她們說,儀靜吃相也太難看了,自己吃肉,也不給她們留口湯喝。阿姐,出家人能吃肉嗎?”禮兒將記下的關(guān)于儀靜的話學(xué)與孟宛聽,說到吃肉喝湯的話題時,忍不住開口發(fā)問,還咽了口口水,他也很久沒吃肉了啊。

孟宛背靠墻壁半坐在床上,靜靜聽著,聽著禮兒的話,不禁失笑,解釋道:“這只是她們的比喻罷了。就像……就像……嘿,許是她們真的偷偷吃肉了也說不定?!?br>
“禮兒也想吃肉?!?br>
孟宛揉揉禮兒的小腦袋,下了保證。“再忍幾日,以后阿姐一定讓禮兒天天吃肉。”

“嗯!”禮兒重重點(diǎn)頭。阿姐這次醒了以后變了很多,似乎更加讓人信服了呢。阿姐說禮兒以后天天能吃肉,那禮兒一定能天天都吃上。憧憬著以后的“美好”時光,禮兒笑了。

孟宛也笑了,似乎,這位儀靜師太,并非無懈可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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