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唯一一個讓周蘇城陷入被動的女人。
也是第一個跟他談判的女人。
我站在他的身后,光是從他的背影就能猜到他此刻的表情。
雖然可能是沒有表情,但我想他的眼中一定是驚濤駭浪。
他很想扭斷我的脖子。
但不是現(xiàn)在。
誰讓我懷孕了,懷的是他的孩子。
對于不可一世的周蘇城來說,不是誰都能懷他的孩子。
所以我知道他此刻心里有多膈應(yīng)。
但他再膈應(yīng),也得把孩子留下。
他背對著我站了一會,就走下了醫(yī)院大門的臺階。
幾分鐘后,阿鬼的車停在門口的花壇處。
他應(yīng)該知道了一切,所以他的臉很臭。
他把車開的飛快,我不知道他要把我?guī)ツ睦?,但總不至于把我拉去活埋?br>
他把我?guī)У阶蛱煳易〉哪莻€別墅,又看到別墅里多了好幾個陌生面孔。
他們向我自我介紹,管家,保姆,廚師,司機,花匠,清潔工。
他們很客氣地叫我楚小姐,說今后有什么事情就盡管開口,他們會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
這時候我知道,周蘇城是打算讓我生下他的孩子了。
我松了口氣,冷汗從四肢百骸的毛孔中滲出來,緩緩流了一身。
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眾人忙碌。
保姆把主臥收拾出來,換上新的床單被褥。
花匠去花園里摘花,插進屋里的琉璃花瓶中。
整個屋子都飄蕩著木槿花的香味,淺紫色或粉紅色的花瓣,盛開了一花瓶。
廚師去廚房煎炒烹炸,我被投喂的日子開始了。
阿鬼站在離我遠遠的玄關(guān)處,仿佛我是瘟疫。
他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得凌亂不堪,整張臉都被頭發(fā)遮住了。
“楚顏。”他語氣冷淡地對我說:“循規(guī)蹈矩地住在這里養(yǎng)胎。”
“周先生什么時候救我男朋友?”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彎腰開始穿鞋。
“阿鬼,你跟周先生說,我男朋友的情況危急等不了太久了,要盡快救他。”我急急地向阿鬼走去。
他一見我靠過來,就向后退了好幾步。
“楚顏,現(xiàn)在不是你談條件的時候?!彼f完轉(zhuǎn)身走出了別墅大門。
“阿鬼!”我鞋都來不及換急急忙忙地跟上去:“我男朋友現(xiàn)在的狀況真的很不好,這一分鐘都不知道下一分鐘的事情,你一定要跟周先生說,拜托...”
阿鬼扭頭看我一眼,他的眼神相當(dāng)復(fù)雜。
他都快走到花園門口了又站?。骸澳隳信笥盐疫€挺好奇他是什么樣的,居然吃軟飯吃的這樣心安理得?!?br>
“不是的?!蔽?guī)臀娜晦q解:“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br>
阿鬼忽然嗤笑了一聲:“可能只是你以為他不知道吧!”
阿鬼說完就大步走出了花園門。
他不了解文然。
我能肯定文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曾經(jīng)怕我為了找錢不擇手段,經(jīng)常跟我說,他寧愿死也不想讓我付出太多。
所以我總是騙他,今天偶遇了一個家里有錢的老同學(xué),明天又跳舞遇到一個出手闊綽的金主。
還讓褚醫(yī)生聯(lián)合護士不告訴他治療的真正費用。
我騙來騙去,最終的目的無非就是救活文然。
如果不是因為我和妹妹,他也不會一次一次拖延治療,才搞成現(xiàn)在這樣。
我和文然之間,他對我的是情,我欠他的是債。
欠債就得還啊,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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