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教子


一聽瑞哥用這個做賭注,珮妞羞得臉通紅,“瑞哥,你就別取笑奴才了,瑞哥自己玩,奴才還得給瑞哥做件新袍子呢!”

“不急,不急,我吃飽了,我不冷了,不急著做棉袍!”瑞哥將珮妞手里的針線拿開,“快跟我比賽,輸了的話,以后不能哭了!”

“不瞞瑞哥,奴才也不想著哭,但總是忍不住,這眼淚就是控制不住,我也知道這哭不好,把福氣都哭沒了!”珮妞被逼得無奈。

“我不管!我開始了,一、二、三、四……”瑞哥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珮妞,一口氣直接數(shù)到了二十,然后殷切地看著珮妞。

“一、二、三、四、五……”珮妞面露難色,她雖然沒讀過書,可這數(shù)數(shù)還是會的,但瑞哥再怎么說也是主子,贏是絕對不行的,可她也不想輸啊,這眼淚哪是她能控制的了的。

“不用繼續(xù)數(shù)了,你輸了,我都數(shù)完二十了!”瑞哥得意地向珮妞宣布結(jié)果,“看你一臉不服,這樣吧,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咱們再比一次,老規(guī)矩,這次要是你還輸了,真的得把這愛哭的毛病戒了!”

這下珮妞再也忍不住了,眼眶里又擎著淚,“瑞哥,您就別為難奴才了!”說著,就拿帕子擦淚,“奴才求您了!”

“喂,喂,你別哭啊,讓娘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一看珮妞掉了淚,瑞哥害怕了,他連忙跳下凳子,卻看方素問跟雜果站在他身后,先是一愣,然后道,“娘,你可得給我作證啊,我沒有欺負珮妞,我只是不想讓她哭!”

看著瑞哥一臉驚慌的模樣,方素問是又好氣又好笑,“我看到了,你是在為珮妞好,可是呢,這事不能操之過急,需要咱們跟珮妞一起努力!”她示意珮妞趁著還有太陽還沒落山給瑞哥繼續(xù)去做棉袍,自己則坐在了與瑞哥相對的凳子上,“剛剛聽你跟珮妞比數(shù)數(shù),你能數(shù)到二十了?要不要跟娘比一下?。 ?/p>

通過比賽的方式來決定珮妞哭或著不哭,雖然邏輯性與操作性上卻差了那么一點點,畢竟珮妞的眼淚有時不是她能控制的,但方素問不得不承認,這個法子是具有一定的目的性,可見瑞哥是個聰明的孩子,但方素問卻不希望他的這種聰明浪費在這種小事上。

明智通理最可行的途徑便是讀書,方素問決定趁著這個機會,讓瑞哥正是面對讀書習(xí)字這事。

一聽娘要跟自己比賽,瑞哥一臉得意,他聽賬房得老先生說過,后院的女人沒幾個識字的,心里暗道,娘肯定也不如我,“好啊!”

“但是呢,如果你輸了,你就得乖乖聽我的話!如何?”方素問現(xiàn)代住過的那個福利院里本就各個年齡層就有,她十三歲時已經(jīng)幫著院長媽媽看弟弟妹妹了,哄瑞哥還不是輕而易舉,果然家伙迫不及待地點點頭。

“放心吧,娘,我是不會輸?shù)摹窃蹅冮_始數(shù)數(shù)?”瑞哥迫不及待地問道。

“好啊,只是呢,咱們這次要數(shù)的是,瑞哥名字的筆畫數(shù),你看怎么樣?”方素問淺淺笑言。

瑞哥卻一下子懵了,“我名字的筆畫數(shù)?可我,我并不會寫我的名字???”

“啊?你還不會寫字,你爹爹十五歲就已經(jīng)高中狀元了!你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方素問故作驚訝。

瑞哥臉上瞬間沒了驕傲,他一躍跳下凳子,跑到方素問身旁,拉著她的胳膊,焦急地喊道:“娘,娘,你快教我??!我要學(xué)寫字!”

小兒如料想的入甕,方素問心頭暗笑,卻繃著臉道,“教你可以,但是,咱們剛剛打得賭,可就算你輸了,也就是說,日后,你都得聽我的!”

瑞哥只想著他爹爹十五歲就中狀元的事,一門心思地要學(xué)寫字,大聲嚷嚷著:“行,行,娘說的什么我都答應(yīng),我會乖乖聽話的!”

“珮妞,去拿紙筆來!”方素問喚珮妞。

方素問是個棄子,北寧靜侯府自然不舍得把大把的嫁妝弄到南平侯府,但也是個要臉的,除了必須的家具,為了好看倒也準備了十八抬,除去一箱子首飾、一箱子布匹、一箱子字畫,剩余的箱子里,除了放了幾本孤本,剩余的都裝了些不值錢的筆墨紙硯。

讀書才能明理,瑞哥已經(jīng)被林景榮摧殘過了,她可不能讓這棵好苗子徹底毀在自己手里,不能指望林景榮給請先生了,好在自己對古文還有些底子,在汲取原主的一些記憶,教瑞哥是不成問題的。

對于讀書這回事,方素問一直覺得,形成一個好的習(xí)慣是最重要的,趁著瑞哥年少,自己還能教得了,形成了好的習(xí)慣,待他十幾歲后,學(xué)習(xí)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孩子就好似花朵,最重要的不是陪伴,而是培養(yǎng)。

珮妞拿來筆墨,方素問抬筆,刷刷刷就寫下來“林嘉瑞”三個字,邊寫邊給瑞哥做簡單的說明,并在下面寫了分筆。

瑞哥拿著宣紙激動不已。

“雜果,你在這陪著瑞哥練習(xí),我跟珮妞去把那外間收拾一下,趕明兒,那就給瑞哥當書房了!”她親自給瑞哥研好墨,便喊著珮妞出去了。

……

紅日西沉,南平侯府前的主街上,終于駛來了一輛紅頂馬車,侯府的看門人見狀,連忙列隊迎接,林景榮陪著孫迎瑜省親歸來,林逸將林景榮攙扶下車。

林景榮卻一轉(zhuǎn)身,將孫迎瑜抱了下來。

孫迎瑜被羞得面色潮紅,拿手帕護住臉,粉拳打在林景榮結(jié)實的胳膊上,“羞死人了,表哥,快把我放下來!”

身體微微扭捏著,惹得林景榮心花怒放,今日省親,可謂馬大成功,聽說自己將那方家女棄于后院,只陪孫女回門,齊國公的怒氣稍稍緩和,雖然沒有出面,卻派了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林景榮的舅舅來款待。起先,舅舅也僵著一張臉,但孫迎瑜嘴甜善言,幾句話下來,倒也哄得翁婿和睦。末了,舅舅還表態(tài),齊國公會永遠是南平侯府的支持者。

“迎瑜,今日多虧了你!”林景榮抱著孫迎瑜,高抬腿上臺階,頭微微一垂,鼻子在孫迎瑜臉上輕輕摩挲。

“表哥,咱們都是一家人,這話就見外了!”孫迎瑜一臉?gòu)尚?,躲閃著林景榮的撕磨,小腿上下晃著,“表哥別鬧,快放我下來,天色已晚,還得去給姑姑請安呢!”

“我若不放呢!”林景榮依舊不松手。

“不松就不松,不松你就抱著我去給姑姑請安!”孫迎瑜嬉笑著,粉拳輕輕打在林景榮胳膊上,“快,快把我放下來!”

“不放,我就抱著你去見母親!你能咋的!”林景榮故作生氣,腳步不停,就這樣抱著孫迎瑜朝孫氏的御風院走去。

夫妻恩愛的模樣,看的身后的丫鬟婆子們紛紛垂首感嘆,默默私語,孫迎瑜誕下子嗣指日可待。

從府門到御風院差不多二里路,雖說懷抱佳人幸福滿滿,但怎么也要浪費些體力,在給孫氏請完安,孫迎瑜便被拉上榻,姑侄兩個一邊等著府里的姐姐妹妹到來,一邊聊天,聊得話題也無非是孫家親戚們的事。林景榮見母親跟媳婦聊得歡,便退了出來,坐在正廳的椅子上休息,丫鬟端上茶,林景榮輕抿茶盞,抬眼就看林逸從院門口而入,便吩咐丫鬟把林逸喊進來。

“回來了?那邊怎么樣???”林景榮輕輕晃動茶盞,再次抿了一小口,閉目,體味茶得清香,滿臉都是篤定自信,隨竹院的那個女人,他用后背,就能猜出是什么性子。

“回小侯爺,很安靜,什么也沒發(fā)生!”

“什么!”林逸得回答大大出乎林景榮的意料,錯愕之下,一口茶差點嗆住,他匆忙把茶盞放下,厲聲問道,“什么也沒發(fā)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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