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住,眼中閃過幾分慌亂和陰騭,手上的力道加重,將我的傷口生生壓出血來。
“別開玩笑了,就那么兩天,你上哪去訂的婚?
而且京中誰不知道你和我糾纏了八年,在人家眼里,你就是只我穿過的破鞋,誰會要你?”
我瞪大了眼,看著他因譏諷勾起的唇角,不敢相信他竟是這么看我的。
對上我蒼白的臉色,他似乎回過神來,面上有些不忍。
“妍妍,別說氣話,大不了我讓人趕趕,迎你和音儀同天過門如何?”
在他期待的眼神里,我淡淡一笑。
“我會在三天后出嫁。”
只是,嫁的不是他。
可祁弘業(yè)顯然誤解了我的意思,雙眼一亮,親昵地撫過我的發(fā)絲。
“妍妍,你想通了就好,我這就帶你去量尺寸選婚服?!?br>
我還沒回復,紀音儀的侍女沖了進來。
“三皇子,小姐的病情又復發(fā)了,你趕緊來看看!”
他頓時急匆匆離開,只留下一袋金子。
“我去看看音儀,婚服你自己看著買吧?!?br>
我沒動那袋金子,轉身回家。
剛進府就聽說紀音儀不過是點小感冒,祁弘業(yè)卻緊張地貼身伺候她,事事都要自己親自動手才放心。
人人都夸贊他們伉儷情深,嘲笑我不過是他從前沒認清真心的玩物。
我沒在意,一心準備去漠北要帶的東西。
祁弘業(yè)雖然人在相府,但我有意避讓,再加上他忙著和紀音儀風花雪月,我們幾乎沒碰面。
他時不時會派人送來一些珠寶首飾,說是成婚用,我看的分明,那些首飾都是被人用剩下的舊款,上面甚至還有劃痕。
我讓小桃全兌成銀錢,捐給了乞丐們。
因為代表的是大夏去和親,我的服飾釵環(huán)都由宮里送來,并不需要過多的準備。
三天轉瞬即逝,眨眼就到了出嫁之日。
我剛上喜轎,紀音儀的儀仗隊就故意擠了上來。
她掀起蓋頭的一角,刻意露出白皙的脖頸上刺眼的吻痕。
“姐姐,你就替我到漠北好好受難吧,有弘業(yè)的疼愛,我會在京都過的很好?!?br>
她話音剛落,對面行來迎親隊伍,我透過縫隙看到對面的高頭大馬上,祁弘業(yè)一身紅衣意氣風發(fā)。
他利落地下馬走上前,攙扶著紀音儀上了喜轎,又轉頭掃了眼我的轎子,走到邊上。
“妍妍,大喜之日怎么還鬧脾氣?
不等我過來就自己上花轎了?!?br>
媒婆聽他這么說,也以為兩個都是他的新娘,犯難地走上前詢問。
“這先迎哪位娘子過門?”
大夏重視禮節(jié),先過門的更受新郎重視,將來在府里也會是女主人。
小桃眼含期待,在我耳邊悄悄道:“小姐,若是三皇子能先把你接走禮成,事情一定,你就不用再嫁去漠北受苦了?!?br>
剛想出聲說明,只聽轎外的人幾乎是沒猶豫就回答道:“先接音儀吧?!?br>
他轉頭輕聲安慰我:“音儀小時候太苦了,我只想用更多的寵愛彌補她,妍妍,你要理解我,等我接完她再回來接你。”
我自嘲一笑,終究是自己多慮了,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