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安很生氣。
只因我在英國公壽宴上駁了他的面子。
他終于踏進(jìn)了我的院子,只為了發(fā)一通脾氣。
“今日那么多人在,你為何要與宛宛計較,你還有沒有點(diǎn)正妻的樣子?!?br>
“宛宛就想要個簪子,這么多年你什么好東西沒有,為何要與她爭呢?”
“我知道你一直嫉妒她,可是阿柔,這里的男人都能三妻四妾,位高權(quán)重者家里更是十幾房妻妾,我除了你也就只有宛宛一個,你為何就是不愿意呢?”
“你忘了你從小學(xué)過的那些,什么女則女誡了嗎?”
他在我屋里砸了兩個茶杯,什么話難聽說什么。
從劉世安過了殿試,成為了戶部尚書以后,他就漸漸變成了另一個人。
我沒有理會他的怒氣,低聲開口:“劉世安,我們和離吧?!?br>
“你說什么?”
我抿了抿唇:“和離,從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br>
他愣了一下,眼中的怒火更盛:“就為了一個玉簪?
你就要和離?”
我無奈的閉了閉眼,實在不想跟他再糾纏下去:“是,你如果要這樣想也可以?!?br>
劉世安怒極反笑,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這話怎么這么熟悉,像渣男語錄?!?br>
他又在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我卻早已經(jīng)失去了探究的興趣。
他擰著眉,語氣變得無奈:“阿柔,你從前是那么的大方賢惠,現(xiàn)在卻變成了這樣,我真是失望。”
“但我不會與你和離的,我答應(yīng)過你父親,我不會食言。”
“所以你也別再鬧了,去看看別人的正妻是怎么做的,我累了?!?br>
劉世安嘆出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仿佛無理取鬧,善妒寡恩的人一直是我。
我嗤笑了兩聲,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模糊了視線。
劉世安不是我們這里的人。
他總說,他有他自己所在的世界。
我們初相識的時候,他正和縣令的馬官爭辯。
只因馬官架著縣令的馬車,沖撞了一位老婆婆的餛飩攤子。
他那時神采飛揚(yáng),說話中氣十足,絲毫不畏懼強(qiáng)權(quán)。
我看的有些癡了。
都說民不與官爭,那縣令豈是尋常百姓能惹得的。
可他卻靠著三寸不爛之舌,硬是讓縣令親自出面,賠了餛飩婆婆幾兩碎銀。
他說人該生來平等,沒有貴賤之分。
身為百姓父母官,更不應(yīng)該以官身欺壓百姓!
我那時想,他這般英勇無畏,該是家世殷實,無后顧之憂。
可事實卻正相反。
他說他在這里孤身一人,根本沒有家。
他問我,能否收留他,讓他有個家。
那時候我父親遭人陷害,全家潦倒,連糊口都成問題。
可他卻偏要留在我身邊。
他總是有很多新奇的點(diǎn)子,他帶著我們活了下來。
有一次甚至為了保護(hù)我,差點(diǎn)被土匪打死。
他去參加科考,殿試的時候當(dāng)著圣上的面要求還我父親清白。
他求娶我的時候,只用了一枚鑲著南珠的銀戒。
他半跪在我面前,舉著銀戒,問我是否愿意嫁他。
我驚詫,哪有人這樣求親的?!
三書六禮,媒妁之言,全都沒有。
只帶著一腔熱血,和滿眼的深情。
劉世安眼中灼熱的光芒燙在了我的心上。
我答應(yīng)了他,成為了他的妻。
他說,他從小就被教導(dǎo),男人只一個妻子,一心一意一雙人。
他那樣誠懇,我雖不信,可心中卻歡喜的緊。
論世間,哪個女子不希望與丈夫白頭偕老,永結(jié)同心。
可男子納妾是尋常事,女子為顯大度賢惠,總是委屈自己。
所以劉世安的一生一世一雙人,讓我徹底沉淪。
我想,這樣一個把我放在心尖上的男子,定能和我永結(jié)白首。
直到他把宋氏帶進(jìn)府。
直到他揚(yáng)言,要讓宋氏和我做平妻。
他說你們這里的男人都是如此,既然來了,他也要做擁有三妻四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