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媽媽的后事后,我渾渾噩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刺眼的日光晃得眼睛生疼。
大概是因為久久等不來安撫,宋禮然怒氣沖沖地回了家。
一見到我,他瞬間冷了臉:
“三天,程輕黎,整整三天,你都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br>
“而且,我剛查了電表,你這三天都沒有回家吧,你去了哪里?最好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br>
“我說過受不了你的冷淡的,你居然能三天不找我?!?br>
他咬牙切齒,就像刺猬一樣豎起了全身的尖刺,“程輕黎,你想分手就直接說,不用這么作踐我!”
面對這樣的宋禮然,我只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遍全身。
腦海里卻忽然想起了那天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馴化。
這些年,他一直對結(jié)婚的事閉口不談,我原以為他是還沒準備好。
卻怎么都沒想到,他竟然是覺得我對他還沒達到百分百的服從。
“宋禮然,我媽媽那天在醫(yī)院沒有搶......”
可還沒等我說完,就被打斷。
面前的人怒不可遏,“夠了!程輕黎,你是不是又要說你媽病了?”
“你媽生病這個借口你還準備用幾次?。俊?br>
“上次就是這樣,不用你怎么哄,我輕而易舉地就原諒了你?!?br>
“是不是只要破過一次例,你就沒完了?”
我只覺呼吸一窒,剩下的話全被哽在了喉間。
像極了砂石,磨得血腥氣蔓延。
上次。
他說的是兩個月前,媽媽逛街時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忙著掛號、繳費,和醫(yī)生詢問媽媽的情況。
也就錯過了宋禮然發(fā)來的他躺在床上,發(fā)燒到四十度的照片。
因為我沒有第一時間表示心疼,他越想越委屈,一氣之下拉黑了我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
并且在朋友圈上傳了一張孟舒舒為他熬粥的照片,配上文字:
“有時候,最親密的愛人居然都不如朋友?!?br>
等他知道原委后,拎了一堆營養(yǎng)品和水果上門看我媽。
那是第一次。
第一次我沒哄,他就主動低了頭。
當(dāng)時也讓我覺得,宋禮然只是心智還不夠成熟,再等等就好了。
可如今,他甚至都沒等我說完話。
就已經(jīng)自顧自給我定了罪,篤定我是在故伎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