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楚凌聽到此言,心底忍不住輕嘆,自己這個大虞嗣皇帝,就是倉促間公推出的傀儡,沒有人會在意自己想什么。
內(nèi)心沒有期許,就不會有失望。
楚凌從一開始就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不會擺嗣皇帝的譜,真要擺了,只怕連死都不知怎樣死的。
作為太宗文皇帝的庶子,此前不受重視,要不是新君驟崩的話,這至高無上的皇位,怎樣都不可能輪到他。
御駕繼續(xù)前行著。
從玄武門朝虞宮御苑的壽皇殿行進,這一路楚凌沒有再說話,言多必失的道理,楚凌還是懂得。
更何況他這具身體的歲數(shù)太小,楚凌也不能表現(xiàn)的太特別,沉默反倒是最好的。
反倒是李忠,在御駕趕去壽皇殿時,向楚凌稟明一些情況,比如前去壽皇殿的皇親國戚、文武大臣,在寅時五刻就齊聚于朱雀門,至卯時始出發(fā)趕往芳林門,在卯時始,楚凌才從睡夢中醒來。
在聽李忠講這些時,楚凌還是挺有感觸的。
在虞朝中樞的這些皇親國戚、文武大臣等一眾群體,固然享有特權(quán),掌有權(quán)力不假,但也會失去一些東西。
比如隨心所欲。
不管是何等性質(zhì)的國朝體系,亦不論處在初期、中期、末期統(tǒng)治階段,一個無形的制衡就在運轉(zhuǎn)著。
無非是誰在真正支配這一體系。
時下的虞朝啊,楚凌雖貴為嗣皇帝,但他沒有支配權(quán),就目前的形勢來看,真正掌握支配權(quán)的是三后,具體誰更占優(yōu),楚凌就不清楚了。
而圍繞三后,圍繞各自派系,圍繞其他群體,就構(gòu)成了虞朝當下微妙的制衡。
楚凌是傀儡不假,是可有可無,不過這一微妙的制衡體系,還不能缺少他這一環(huán),畢竟虞朝不能沒有皇帝啊。
沒有了皇帝,那虞朝還是虞朝嗎?
所以楚凌眼下要做的,就是耐得住性子,設(shè)法將自己從旋渦中心逐步抽身出來,先掌握些主動才行。
權(quán)力可以先不想。
但是自由,總要掌握些吧!
倘若時刻被各方盯著,做任何事都做不了,那等待楚凌的,要么做一輩子傀儡,要么中途離場,要么成為廢帝!
一輩子傀儡,在楚凌看來不現(xiàn)實,也不太可能。
畢竟三后中的任何一人,敢出現(xiàn)任何問題,或者離世了,就勢必會打破微妙平衡,屆時動蕩必起。
所以看似有選擇的楚凌,實則根本沒有選擇,要么掌權(quán),要么離場,不存在第三種選擇了。
生與死兩條路,其實在楚凌成為嗣皇帝的那刻,就已然擺在了楚凌的面前。
哀樂回蕩在此間。
壽皇殿前的廣場聚集著人潮,他們按序排列,穿著各式的袍服,但無一例外,都披麻戴孝。
此間的氣氛很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