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翎搖頭道:“永寧侯府已虧空十余年,若我那六十六抬嫁妝,真抬來了,正好可填補(bǔ)永寧侯府的八成虧空?!?br>“?。俊背烈趔@呼了一聲。
林洛翎忙去捂住她的嘴,朝她比了個(gè)噤聲的動(dòng)作。
沉音問道:“這事兒,義母知曉嗎?”
林洛翎搖了搖頭,拉著沉音快步朝門口走去。
恰在此時(shí),忽聽身后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林洛翎愈發(fā)加快了腳步。
“翎兒,你要去哪兒?”
眼見林洛翎即將要跨出府門,朱賢之手拎著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丫鬟,忙是喊道。
林洛翎不應(yīng)不答,和沉音快著腳步出了永寧侯府。
碧芷和一眾丫鬟婆子們圍攏在馬車旁,見林洛翎和沉音跨出了府門,齊齊躬身,碧芷更是腳下生風(fēng),快步去攙扶林洛翎。
見狀,朱賢之情急之下,將手中提拎著的丫鬟,隨手一丟。
“咚”的一聲響。
林洛翎聞聲而視,天色已黑,永寧侯府門前掛著的兩盞大紅燈籠,燭光所照不是很清楚。
只見一個(gè)渾身是血的人,呈現(xiàn)出怪異的姿勢(shì),倒在府門旁,發(fā)出極為痛苦的抽氣聲,像是被捏住了喉嚨,所聽之聲猶如尖刀利刃鑿石挖洞。
上一世的她,與眼前這個(gè)替罪的“丫鬟”,被打得慘狀十分相似。
她見識(shí)過朱賢之和藍(lán)婉霜的心狠手辣,不禁在心中感嘆:原以為那對(duì)兒母子是黑了心肝的,不想永寧侯的手也沒少染血。
她微抬眼簾,瞧了一眼永寧侯府的牌匾,只覺永寧侯府的水太深,且渾濁到了極致,臟到地縫里都是黑泥。
朱賢之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林洛翎的臂彎,將語調(diào)放得極為溫和,再次問道:“翎兒,天色已晚,你要去哪兒?”
林洛翎狀似呆滯回神,怔愣地看向朱賢之,渾身顫抖了起來,指著那名被朱賢之扔在門口的“血人”,口齒打顫道:
“那……那是什么東西?沉音姐姐,你瞧見了嗎?莫不是……莫不是我眼花了?我好像看見一個(gè)披頭散發(fā)、渾身是血的女鬼?!?br>說罷,林洛翎故作腿軟,狀似差點(diǎn)跌摔在地。
沉音完美配合的扶住了林洛翎,扭頭冷瞪了朱賢之一眼,很是不客氣地道:
“二公子這是在做什么?明知翎兒妹妹膽小,你是打算嚇?biāo)浪龁幔坎恢募挛从鷨幔俊?br>朱賢之忙分辯道:“沉音姐姐誤會(huì)我了,我是找到挑撥離間的惡人,怒極打了那該死的賤人,給翎兒出氣,
原是打算去和翎兒解釋清楚今日之事,見翎兒要出府,因著天色已晚,憂心著翎兒的身子,心急之下,未能思慮周全?!?br>靠在沉音懷中的林洛翎,身子又是一軟,往下滑了滑,“那是人?不是女鬼?就算犯了錯(cuò),也不至于打成這樣吧?我瞧著好像是打死了?!?br>林洛翎明白,是永寧侯讓朱賢之故意這樣做,為的就是要震懾于她。
否則,朱賢之大可將替罪的“丫鬟”綁了,堵了嘴,帶至她的舒汐閣,同她講明,這丫鬟是如何從中作梗,使得他們夫妻生了嫌隙,再言明這樣的丫鬟,永寧侯府委實(shí)留不得,打算連夜發(fā)賣了。
偏生永寧侯命小廝將這丫鬟打得血肉模糊,瞧不出個(gè)人樣,任由朱賢之將其拎著,行走于東西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