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毀容凌虐致死時,老婆林觀語正在陪她的男閨蜜蔣書言栽樹。
臨死前我掙扎著給她打去求救電話,卻被她不耐煩訓(xùn)斥。
“沈聽白,我正在陪著
書言種樹
,你別沒事無理取鬧了?!?br>
之后,我的電話再未被接通過,她也只當(dāng)我和她鬧脾氣。
直到我的尸體在地里開始腐爛爬滿蛆蟲時,她終于慌了。
可是老婆啊,我早就被你親手埋在了土里。
1
臨死前,劫匪允許我給我老婆打最后一通電話。
我的手被綁得通紅腫脹,雙腳已經(jīng)充血,整個人倒在地上狼狽極了。
劫匪笑得格外燦爛,語氣里滿是嘲弄。
劫匪手里的電話撥了一遍又一遍都無人接聽。
我在心里不斷祈求老婆能夠接電話。
電話撥了數(shù)十遍,就在劫匪不耐煩準(zhǔn)備動手時,電話響了。
我張了張嘴剛想激動地喊救命時,劫匪用膠布粘住了我的嘴。
電話對面,老婆林觀語的聲音響起。
“沈聽白,我說了我今天是不可能回去的?!?br>
“書言一個人植樹那么累,這種時刻我肯定要陪在他身邊幫他?!?br>
蔣書言是我老婆的男閨蜜。
就在剛剛,我們還因為這個吵了一架。
我聽著老婆的話愣了幾秒,電話的另一端響起蔣書言的聲音。
“聽白又在叫你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對我有那么重的敵意,我們兩個清清白白的。”
我被蔣書言的話氣得嘔血,卻又無可奈何。
現(xiàn)在的我重心還在和老婆求救上。
我意識到她還在和我置氣,激動地掙扎起來。
腳在泥濘的土里不斷擺動,嘴里嗚嗚地說不清話。
我原以為這樣老婆就能注意到我的不對。
可她沒有。
她聽到我的嗚咽聲后聲音又冷了幾分。
“沈聽白,我很忙,別無理取鬧了?!?br>
我還想說話,電話就被林觀語迅速掛斷。
我的心沉了下去。
圍在我身旁的綁匪笑得格外大聲,嘲笑著我的垂死掙扎。
直到此時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今天感到心慌是真的。
只不過,出意外的不是我老婆,而是我。
2
等我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老婆身后。
我激動地跑過去想從后面抱住她,訴說著我的疼痛。
我就知道,她肯定聽出來不對,肯定報警解救了我。
可就在我抱住她的那一剎,整個人從她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我嚇得看向了我的雙手,再回頭看她。
她沒有任何跡象,手里拿著一顆羸弱的小樹,臉上笑得十分燦爛,已經(jīng)沒了和我通話時的厭惡。
而她旁邊站著的正是她的男閨蜜蔣書言。
蔣書言的手里拿著一個鏟子,一點點挖著泥土。
這時的天氣已經(jīng)完全大亮,太陽正掛在日頭。
他們二人相處格外和諧,蔣書言挖出一個坑洞后,林觀語把小樹苗放了進去。
然后再慢慢填土澆水。
我呆楞地站了原地,又張口喊了幾聲老婆的名字。
可她卻聽不見半點。
我的心徹底涼了下去,喃喃自語:“我這是已經(jīng)死了?”
等他們二人把小樹栽好后,蔣書言掏出口袋里的手機看了看。
“都已經(jīng)中午了?。课覀?nèi)コ晕顼埾挛缭倮^續(xù)吧?!?br>
林觀語星星眼地盯著蔣書言笑著點了點頭。
隨后又想到什么皺眉不悅道:“都怪沈聽白,耽誤我們這么多時間?!?br>
我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抬頭看向老婆,卻沒想到從她的嘴里聽到的卻是對自己的不滿。
蔣書言見狀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替她擦了擦汗。
“累壞了吧,今天只有我們兩個,就別提沈聽白了?!?br>
林觀語拿住手機,得意地晃了晃:“當(dāng)然,我已經(jīng)把他拉黑了?!?br>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愛了那么多年的老婆,在她眼里我就是這般不受重視。
他們兩個邊走邊聊著,時不時發(fā)出笑聲。
我卻被刺激地僵在原地,一遍遍回憶著我和林觀語的點點滴滴。
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噗呲一下笑出聲,直到眼淚都笑了出來,我才收斂起笑,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
也是,我早就該知道的,在林觀語心里我永遠(yuǎn)都不是第一選擇。
3
第一次看到林觀語時,是在我的寵物診所。
她抱著自己養(yǎng)的寵物,因為寵物的生病,她哭得心碎極了。
我看在眼里,心中莫名跟著一起酸澀。
林觀語的寵物是一只薩摩耶,叫白雪,因為犬瘟在我的寵物診所住院了很久。
漸漸的,我開始和她熟識,喜歡上她。
她的臉上永遠(yuǎn)帶著笑,是那么的鮮活,讓人忍不住靠近。
我不受控制地走到她的身旁,感受她的喜怒哀樂。
后來,她的薩摩耶卻因為犬瘟沒有救過來。
那段時間,她一直沒有走出自己愛寵已經(jīng)離開的陰霾。
聲音哽咽地說著自己對不起它。
身子也開始一天天消瘦。
白雪下葬后,她喝得爛醉,跑到了我的診所抱著我哭。
她哭得梨花帶雨,眼淚一下下砸在我的身上,落在我的心里。
哭到最后,她癱倒在我身上,低聲喃喃:“我的身邊再也沒有它的影子了?!?br>
我聽著,心疼的抱住她。
之后,我多次挑選適合她的薩摩耶想要送給她,都被她笑著回絕。
最后一次時,她看著我手里捧著的狗狗,只是撫了撫頭發(f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
“我的身邊沒有了它,不想再養(yǎng)寵物了?!?br>
那時的我只以為,她的心里還放不下她的薩摩耶白雪,便沒有再勉強。
直到結(jié)婚后,我才知道。
她的白雪是蔣書言想養(yǎng)的,名字也是蔣書言取的。
身邊再也沒有的,是蔣書言的影子。
白雪去世時,蔣書言已經(jīng)出國。
從始至終,林觀語就不喜歡寵物,也不喜歡我。
寵物是對蔣書言的寄托,我也是。
4
餐廳內(nèi),林觀語和蔣書言貼身坐著,親密不已。
兩人眼里皆是對方。
我站在一旁目眥欲裂。
他們二人卻還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互相喂起飯來。
我氣得攥起了拳,靜靜地看著他們。
可看到最后,我放下了手,無力感充斥了我的全身。
他們早就熟悉了對方,在他們二人眼里我才是多余的那個。
我和林觀語結(jié)婚四年。
蔣書言是在我們婚后的第二年回國。
蔣書言回來后,林觀語開始忙于工作,經(jīng)常夜不歸家。
我擔(dān)心她的身體狀況,給她煲了雞湯送過去,卻意外撞到她和蔣書言擁抱,耳鬢廝磨,笑得格外甜蜜。
她看到我后,笑容僵住,松開了蔣書言的懷抱。
面對我的質(zhì)問時,也只是對我冷淡解釋。
“書言是我的男閨蜜,剛從國外回來許久未見有些激動罷了?!?br>
從那之后,她便再也沒有避著我和蔣書言往來。
她會在我生日時,陪蔣書言加班。
會在我生病時給我遞杯熱水然后頭也不會的奔赴蔣書言的懷抱。
因為她和蔣書言的關(guān)系,我們兩個沒少爭執(zhí),可爭吵過后,她更加有理由去找蔣書言。
就像今早,我的心里莫名不安。
而林觀語早早就穿上了漂亮裙子準(zhǔn)備出門。
我想要她在家里陪陪我,不要出門。
她聽到我的話,身體僵了一瞬面上閃過一絲不愉。
“我和書言早就約好了一起植樹,我不去他一個人會累的,這種時刻我要待在他身邊?!?br>
她的話無疑像一根刺般扎進我的心里。
我再也忍不住她對書言的感情開口問她。
“林觀語,如果我和蔣書言同時遇到危險呢,你會選誰?”
“每次蔣書言一有什么事,你便第一時間趕到他的身邊,那我呢?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我說著,情緒愈來愈激動。
明明只是一些小事,我不應(yīng)該這么在意,可這些委屈一次次壓在我的心頭,堆積的越來越滿。
她是我的老婆,卻這么在意別的男人。
即使他們二人口口聲聲說著只是閨蜜,這讓我如何不會多想?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像是不明白我為什么會說出這種話。
嘴張了又張沒說出半句話。
我被醋意沖上頭,開口質(zhì)問她。
“林觀語,你要知道,你是我的老婆。”
我話說完,她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像是被我的話刺激到有些難堪,她沖到我的面前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閉嘴?!?br>
我的臉被扇得撇向一旁,卻并不后悔問出我心所想,心里還生出一絲暢快。
可她并沒有回答我,只是雙眼通紅,滿是受傷地看著我,最后退后幾步搖搖頭。
“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走了,和之前的爭吵一樣,頭也不回的奔赴蔣書言的懷抱。
她走后,我低頭笑出了聲。
我怎么還在奢望她選擇我呢,哪怕一次。
5
他們二人一直忙碌到下午,直到天黑兩人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可林觀語并沒有回家。
她挽著蔣書言的手臂熟捻地進了蔣書言的房子。
我飄在空中看著他們二人坐在沙發(fā)上談笑風(fēng)生。
蔣書言不動聲色地試探:“觀語,今天沈聽白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都沒接,他應(yīng)該會很生氣吧?!?br>
說著頗為貼心地勸道:“要不今晚你還是先回去哄哄他,就別留下了?!?br>
林觀語的笑容有些僵硬:“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br>
她面色不快:“我跟他吵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不都是他求著跟我認(rèn)錯?!?br>
“我憑什么要回去哄他?!?br>
她說著,像是想到什么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你等著看吧,要不了三天他就會服軟給我打電話認(rèn)錯求我回去?!?br>
“好了,別說了,今晚的時間還很長,我們可要好好享受?!?br>
“就不要提他,惹我不快了?!?br>
聽到林觀語這么說,蔣書言的眼里閃過一絲暢快。
我看在眼里,心一陣陣的抽疼。
有時候,我特別羨慕蔣書言。
羨慕他什么都不做,林觀語便會無條件的選擇她。
而我,即使生病乃至去世,在林觀語的心里都掀不起一絲波瀾。
甚至?xí)檬澜缟纤屑馑峥瘫〉脑~語來中傷我。
可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這一切。
我愛了那么多年的女人,視我入草芥。
多可笑啊。
6
在我愣神間,坐在沙發(fā)上的兩人動作越來越親密。
直到林觀語發(fā)出一絲不絕于耳的呻吟聲我才回過神。
當(dāng)我看向他們時,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不知所措。
林觀語的衣服已經(jīng)半遮不遮的搭在身上露出半截想肩,臉上滿是動情模樣。
再看向蔣書言,他的情況也不比林觀語好到哪去。
我愣在原地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在干什么。
開始?xì)庋嫌?,雙眼通紅,臉皮發(fā)燙。
想要伸手拆散他們兩個互相擁抱的雙手。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進行更深一步的動作。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距離他們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卻還是有聲音一下下傳進我的耳朵。
我痛苦地蹲在地上,雙手用力地捂住耳朵像要避開那些聲音。
可蔣書言的聲音還是傳進了我的耳朵。
他聲音沙?。骸坝植皇堑谝淮瘟诉€那么害羞?!?br>
林觀語嬌嗔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啪地響了一聲。
“討厭,我給你生個孩子好不好?”
我蹲在地上半天沒有動彈,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浸滿臉龐。
為什么?我愛了她那么多年。
卻被她親手撕開我的五臟六腑,一刀一刀地割在我的心上,帶起血淋淋的疼痛。
我耳朵轟隆隆地響。
想要沖到她的面前質(zhì)問她。
你不是和我說,你怕疼,不想生孩子嗎?
我還天真的信了,不想讓你受到一絲傷害,便想著不要子女也罷。
我們二人相伴一生,白頭偕老。
可現(xiàn)在,她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
我疼到有些難以呼吸,甚至感覺到整個身體像是被碾壓般渾身刺痛。
我都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還會那么痛。
我哭著,想起以前。
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還記得我們剛結(jié)婚,她會為我洗衣做飯,心疼我工作忙亦會擔(dān)心我身體消瘦。
我們明明就該彼此相愛著對方,從青年互相陪伴到老的。
可是什么時候變了呢。
眼眶里的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恍惚間,我像是又看到那時的林觀語,臉上帶著溫溫柔柔的笑。
可蔣書言回來,一切都變了。
她看我的眼里只剩下冷漠。
會在所有人事物前把蔣書言排在第一位。
可她明明跟我說她跟蔣書言只是閨蜜。
我低下頭,自嘲地笑出了聲。
沈聽白,你就是個傻子,大傻子!
你怎么就那么輕而易舉地相信了她的話。
7
林觀語在蔣書言家待了五天。
五天里,我見證了他們同吃同睡,恩恩愛愛的模樣。
看完這些,我對林觀語徹底失望。
就在第五天,林觀語開始有些心不在焉。
時不時掏出手機查看信息和電話記錄。
就連蔣書言時不時的貼近也顯得有些不耐煩。
蔣書言終于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對,伸手摟住了她把她抱在懷里。
“看什么呢?這么心不在焉?!?br>
林觀語聽到他的話收起手機勉強笑了笑。
“沒有什么,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怎么這么多天了,沈聽白都沒給我打過一通電話。”
我把林觀語的狀態(tài)看在眼里,聽到她話的那瞬間放在腿邊的手攥緊了些卻又松開了。
原來她自己也知道,每次我們兩個吵架,我都會率先低頭給她認(rèn)錯。
即使她慪氣跑到蔣書言家,我也會打電話一遍遍給她認(rèn)錯。
她什么都不用做,在她眼里,我就是這么廉價。
蔣書言沒有說話,垂下眸抿了抿唇,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自己抱著林觀語的手又緊了緊。
“那你先回去吧,說不定他在家等著你哄呢?!?br>
蔣書言諷刺一笑。
林觀語點點頭:“好,那我就先回家。”
蔣書言明顯沒想到林觀語就這么輕易地點頭,眼底閃過一絲陰郁。
8
我的靈魂不受控制地跟著林觀語回了家。
一別幾天,家里還和我出事那天一樣毫無變化。
林觀語走到家門前,還沒開門,門便從里面打開了。
她聽到門響,拿鑰匙的手一頓,聲音刺耳地開口訓(xùn)斥。
“沈聽白,原來你在家啊?!?br>
“現(xiàn)在翅膀硬了,犯了錯居然不找我認(rèn)錯了。”
我豎起耳朵聽著,聽到的那瞬間嘴里泛起一陣苦澀。
看啊,她總是那么的有持無恐。
我思考著,如果我沒有死,我還會向林觀語認(rèn)錯嗎?
還無疑問,會的。
我被自己氣笑了,罵了聲賤。
可現(xiàn)在,門內(nèi)的人不是我。
我媽開門看到人不是我,瞬間慌亂了起來,眼眶微紅。
“觀語啊,你回來了?!?br>
“你知道聽白去哪了嗎?我找他幾天了都沒找到人,手機也聯(lián)系不上?!?br>
我看著我媽,她越說越激動,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說他怎么大個人,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
林觀語看到我媽這副模樣眼里出現(xiàn)一絲慌亂。
她開口說著:“你幾天都沒聯(lián)系上沈聽白?”
“你別急,我打電話問問?!?br>
她伸手把我媽扶了進去,一遍撥通我的電話。
可這次,電話響了又響沒有接通的人是我。
我看著兩個我認(rèn)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坐在一起,眼眶酸澀。
可我卻沒有辦法對她們說,我已經(jīng)死了。
林觀語的電話撥了許久都無人接聽,我媽的手機響了。
聽到手機鈴聲的我媽迅速拿起手機看了起來。
我順勢看了過去,隨后整個人僵在原地。
我媽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赫然是報警電話。
林觀語觀語看到我媽手機上的電話,舉起了手頓在空中。
她們二人對視一眼隨后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前兩天報警說人口失蹤的李梅女士嗎?我們是公安局的?!?br>
“是這樣的,我們在郊外的土里發(fā)現(xiàn)了一堆尸體殘骸,查檔看到你前天的報警......”
林觀語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