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南眉心微動,深黑的眸盯著鳴月。
眼底暗光閃爍,在看向?qū)庿S時卻又恢復(fù)正常。
他點點頭,仿佛真的剛想起來一般,向她介紹:“是府里以前的醫(yī)女,鳴月。”
如若寧鳶沒有看見過那一幕,只怕真的會以為他們二人只是點頭之交。
她看著鳴月那明顯更大了的肚子,手指微顫。
在無情山莊這段時間,她已經(jīng)找時機查清了所有事。
鳴月是府里的醫(yī)女,早已對陸晉南芳心暗許。
某一次陸晉南去酒樓,她故意在他的酒里下了春風(fēng)醉。
那種藥,藥性最烈。
那晚,鳴月易容成寧鳶的面貌,上床為他解了藥。
兩人一夜纏綿,陸晉南醒來后看到脫落在一旁的面具后,大發(fā)雷霆,險些將酒樓給砸了,甚至揚言要把鳴月趕出京城,責(zé)令她此生都不準(zhǔn)回京。
可是偏偏,那一夜,鳴月懷孕了。
求孫心切的老王爺和王妃喜不自勝,立刻就要將鳴月抬進府里。
陸晉南知道后大怒,當(dāng)即就要打胎,可老王妃用寧鳶無所出要休她為威脅,逼得陸晉南只能留下這個孩子。
他自然不可能將鳴月抬進王府,于是將她安置在了聽風(fēng)院。
老王妃還以死相逼,讓他必須常常去看鳴月和她的孩子。
陸晉南每后退一步,老王妃和鳴月便前進一步。
到如今,云落已經(jīng)看不清,他的妥協(xié)究竟是被逼無奈,還是早已心猿意馬。
看著他毫無波瀾的臉色,寧鳶內(nèi)心苦笑。
另一個為他生兒育女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居然還能如此毫無破綻。
所以,陸晉南,你就已經(jīng)騙過我多少次呢,才能如此熟練?
鳴月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下寧鳶,微笑道:“沒想到王爺和王妃感情還是如此深厚,真是羨煞旁人,鳴月還要去藥店取安胎藥,就不打擾了?!?br>她離開了裁衣坊,陸晉南也神色如常的替寧鳶去取綢緞。
回到馬車旁。
“鳴月成親了嗎,夫家是誰?”
寧鳶靠在他懷中,終于說了第一句話。
陸晉南眸光微顫,隨即道:“我也是今天才遇見她。”
寧鳶看著他平靜的雙眼,疼痛再次浮上心頭。
陸晉南,為何你連騙我,都能騙得如此嫻熟。
而這時,有幾個百姓從旁邊路過交談。
“真是晦氣,一出門就見血,那懷孕女子來拿個藥還摔倒了。 ”
“那女子怪可憐的,她的孩子能留下來也懸了。”
陸晉南眉間突地一跳。
下一刻,他立刻將寧鳶放進馬車?yán)铩?br>“鳶兒,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去辦?!?br>也不等她回答,立刻便轉(zhuǎn)身匆匆離開了。
寧鳶僵硬的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方才,她明顯在陸晉南的眼神里看到了慌亂。
他在擔(dān)心鳴月。
因為擔(dān)心鳴月,甚至丟下了自己。
寧鳶沒有聽他的話回去,而是走下馬車,跟了上去。
藥店門口烏泱泱圍著一圈人。
寧鳶看了很久,卻沒有看到陸晉南和鳴月。
她向一旁走去,最后,才在一個無人的小巷看到了兩人的身影。
鳴月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顯然那個摔倒的孕婦并不是她。
但陸晉南似乎心有余悸。
“誰讓你隨便出門亂跑的?”
鳴月嬌嬌的勾住他的衣袖,兩人再沒有剛才當(dāng)著寧鳶的陌生。
“要用藥安胎啊,王爺又不管我,我能如何~”
似怪似嗔,無比親昵。
陸晉南眸間遲疑了幾秒,看著她的肚子,終是嘆了口氣。
“本王送你回去?!?br>鳴月便欣喜的挽著他的肩,笑意盈盈的看著陸晉南。
而陸晉南則扶著她的肚子,似是生怕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