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滿城風(fēng)雨,再回禮部打完胡仁彬,算是勉強通了氣的胡惟庸,半句多話沒跟胡仁彬多說,轉(zhuǎn)身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出去。
只留下了一臉懵逼的胡仁彬,摸著背后的傷口,不由沉思了起來。
老頭子,好像真不拿他當(dāng)回事了。
一天都開始打兩頓了!
他這位獨子,都不吃香了啊。
娘咧,看來他是需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否則,真要被老頭子打死啊。
俗話說得確實沒錯,棍棒底下出孝子。
胡仁彬這位紈绔少爺,此刻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人生,并且自我反思了起來。
而胡惟庸接下來的日子,那自然飯照吃、舞照跳。
但,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李善長跟胡惟庸結(jié)為親家之事,之前本就傳得沸沸揚揚,兩家都不曾隱瞞過。
可世人萬萬沒想到的是,胡惟庸胡大老爺這才剛剛從宰相位子上下來,還沒過多長時間,李善長居然親自上門退婚去了。
嘖嘖,但凡聽到這消息的人,都替胡惟庸感到不值。
但是這話卻不能在外面亂說,畢竟誰也不想惡了李善長這位宰相。
但有一點,所有人都認(rèn)可,那便是這次李善長算是徹徹底底的踩在胡惟庸臉上了。
同時,眾人也有一點疑慮。
為何這事就這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傳出來了,胡府居然沒有半點遮掩的意思?
難不成破罐子破摔,反正都知道了,無所謂?
可這也不能拿著胡府的面子不當(dāng)回事啊。
但他們哪里知道,對于胡惟庸來說,他壓根不覺著這是什么丟臉的事。
甚至要不是不方便的話,他自己都想安排人趕緊把消息散播出去。
胡惟庸知道這消息的時候,差點沒笑出聲。
別人覺著丟臉,可他不覺著啊。
他還巴不得讓文武百官知道呢。
不然的話,他跟李善長的關(guān)系,還怎么斷?
現(xiàn)在好了,以后若是李善長出事了,但凡有人說自己跟李善長有關(guān)系或者有牽連的,恐怕都不用胡惟庸開口,就會有人站出來拿退婚一事駁斥他了。
而情況,也跟胡惟庸所想的差不多。
文武百官如今可謂是人人皆知。
甚至,看得更遠一點的,腦子活絡(luò)的官員基本上都能猜到,這里面十有八九是有朱元璋的手筆在。
不然的話,哪怕李善長當(dāng)了丞相,也不會這么猖狂的直接上門退婚。
但無論眾人怎么想,終究也只能唏噓不已,覺著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這句話太過真實了。
當(dāng)著胡惟庸的面,眾人是一句多話都不敢提的。
偏偏,這段時間因為臨近府試了,胡惟庸迫不得已又回到禮部坐班了。
這就意味著他得天天跟外人見面了。
因此,這次回到禮部,胡惟庸的臉色就沒有上回那么好看了。
每日來時板著一張臉,下衙回府時同樣一臉的冷峻。
那模樣,似乎看誰都不大順眼一般。
眾人對胡惟庸眼下這模樣倒是挺理解的,雖然難免議論上幾句。
“唉,胡大人這是心里不痛快,在下今日里去送參考試題之時,給胡大人問安后,連句回話都無,往日里他可不是這樣的!”
“哼,你這不是廢話?
但凡誰家被這么一弄,心里能痛快才怪?
這不擺明了看不起人嘛?!?br>
“嘖嘖,聽說胡大人府上那位侄小姐雖說不上國色天香,卻也是知書達理的,不知我家犬子是否有幸……呸,你怕是想瞎了心?!?br>
“怎么就想瞎了心了,退過婚的女子,便是一碗剩飯了,還能跟之前一般身價不成?”
“你好歹撒泡尿照照自己!
也不想想,胡府是何等的門楣,你家那等破落戶,想吃這碗剩飯都沒資格!”
“唉,你說的也是,聽說胡大人如今把那位侄小姐直接接到自己府上撫養(yǎng)教導(dǎo)去了,以后這位侄小姐的婚事,定是胡大人做主了!”
“這才是正理啊,胡大人被這么赤裸裸的打了臉,那將來若不能給自家侄女找個好郎君,豈不是這虧得吃一輩子!”
“說來這胡大人性子還是挺好的,若是在下被這么一辱,怕是連當(dāng)差的心思都沒有了,他只是冷著臉已經(jīng)是夠給面子的了?!?br>
“那是,你也不想想,那位是什么人?
那可是當(dāng)過大明宰相之人,不說唾面自干了,這點心性都沒有,才是怪事!”
……禮部對于胡惟庸之事,私底下議論的自然挺多的。
甚至絕大多數(shù)議論當(dāng)中,對于胡惟庸都是報以同情之心。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事兒怎么著都是胡惟庸吃虧了嘛。
所以,對于胡惟庸的那每日里幾乎不說話,還冷著臉自顧自的曬太陽、喝茶、吃點心的做法,愈發(fā)的理解了。
在他們看來,這是胡大人愁思難解啊。
而實際上,胡惟庸之所以板著一張臉,卻是為了要來禮部當(dāng)差上班而郁悶。
這人的玩心一起,哪里還耐得住這等苦熬?
更何況,這事兒本就是朱元璋強塞給他的,他接旨的時候就不情不愿的,眼下便愈發(fā)的郁悶了。
這就導(dǎo)致,每位到他這里請示、匯報的禮部官員都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而胡惟庸則不管那么多,他還是以前那態(tài)度,老子不管,活兒你們干、責(zé)任你們擔(dān),但有功勞老子要分。
準(zhǔn)確的說,他只在最終事宜上點頭簽字確認(rèn)一下。
其他的事情,他不僅不做,甚至認(rèn)真多聽幾回的興都沒有,全交給了禮部一應(yīng)官員。
胡惟庸反正就一句話,就按照往年的規(guī)矩辦就是了,不出差錯便是有功!
有了這么個表態(tài),再加上胡惟庸那天天冷著張臉的模樣,他所在的公房里,來往的人愈發(fā)的少了。
甚至上衙、下差的時候,一路上碰到看到他的人都是躲躲閃閃的,仿若他會吃人一般。
不僅禮部普通官員如此,連禮部尚書以及兩位侍郎,看到胡惟庸都客氣了不少。
尤其是郭明義,作為李善長一個派系的人,他才是最尷尬的。
特娘的,丞相這到底是要整個派系都斷了跟胡大人的聯(lián)系,還是私人受到了陛下的壓力做個樣子???
他沒得個準(zhǔn)信之前,很尷尬啊。
而這天,正當(dāng)胡惟庸隨手批閱了當(dāng)日里的事務(wù),拍拍屁股準(zhǔn)備下差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間一陣鬧騰。
他皺著眉頭聽了聽,才發(fā)現(xiàn),喲,還真出了件大事。
當(dāng)朝太子朱標(biāo),來禮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