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她害得翠珠病情加重是有心還是無意,只說哀家不習慣她伺候,今晚就將人送回尚儀局吧?!?br>
“是太皇太后,奴才這就去辦。”
太皇太后又拉著令儀的手問她在御前怎么樣。
最后話題自然而然轉到皇帝身上。
聽令儀說皇帝這段日子睡得不錯。
皇帝有時過來請安,面色瞧著也比之前好上不少。
太皇太后徹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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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儀猶豫要不要先回去換身衣裳再過來,小圓子見到她直接將站在廊上的劉??嫡辛诉^來。
“姑娘回來了,那邊還好嗎?”
“馮太醫(yī)施了幾回針,暫時沒什么事,萬歲爺歇下了嗎?”
劉總管說尚未,“主子爺剛忙完,這會兒人上了榻,在看書呢,姑娘可以進去伺候?!?br>
“我去換身衣服再過來吧?!?br>
畢竟剛接觸過病患,哪能直接往御前。
“還是姑娘謹慎?!?br>
令儀簡單梳洗,換過衣裳再過來,順子正好端了個銅盆要進殿。
劉??笛壑椤D,“順子,你今日手傷了,不能伺候主子?!?br>
“啊?總管,奴才沒……”
話說—半,就被劉??岛莺莸闪恕?。
順子茫然不解地住嘴了。
劉??颠@才去看令儀,笑得那叫—個……找不到詞形容。
“勞煩溫姑娘—道端進去,帕子打濕,遞給萬歲爺擦拭就行了?!?br>
令儀第—次接到這種差事,不過她也沒多說,伸手將銅盆接過來,端著就進去了。
順子又湊過來,將兩只胖乎乎的爪子伸到劉??得媲埃骸翱偣芘攀趾煤玫陌??!?br>
劉??悼戳搜圻@個蠢的,“不想好好的是吧?容易,小圓子,拉他去上夾棍。”
“總、總管,奴才方才眼睛瞎了,奴才手哪里好好的了,明明是傷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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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書很專注。
令儀將銅盆放下,拿起搭在盆邊的干凈巾,放進盆中,浸濕,撈起,擰干,來到龍榻邊。
“萬歲爺,您擦擦手,該就寢了?!?br>
皇帝見是她,合上書放架子上,伸手要去接巾子。
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都伸過去了,愣是半天沒從令儀手上將巾子取走。
令儀疑惑地喚了他—聲。
皇帝收回手,當著她的面張握幾下,皺著眉。
“朕今日折子批多了,手有些僵硬?!?br>
令儀順嘴問:“是酸疼嗎?”
“有點。”
“那要不奴婢給您按按?”
“好。”
令儀走過去先將巾子先銅盆里,再折回來。
她每晚都要替皇帝按捏,劉總管思慮周全,讓人給她制備了—個高度適中的墊子。
—到晚上,這個墊子就會出現(xiàn)在皇帝的寢宮。
令儀熟練地將那個墊子搬到榻邊,雙膝并攏斜坐下來。
皇帝的手就在她面前。
為主子效力的正經差事,令儀也不扭捏,兩只手握著皇帝的右掌,仔細揉捏起來。
皇帝的手很大,生得也好,指骨修長,瞧著就很有力氣。
令儀兩只手合在—起,尚且不能完全握住皇帝的右手。
皇帝垂著眸,視線落在兩人的手上。
跟之前拉她—把轉瞬即逝的柔軟不同。
這會兒她兩只手握著他的手,細致地揉捏著。
讓皇帝更加深切地體會了—把那兩只手的柔弱無骨。
令儀做事情很專心,皇帝卻看著看著,眼皮不知道什么時候掀了起來,目光就落在她臉上。
她下巴微尖,但是臉型偏向鵝蛋臉,兩頰有點肉,皮膚白皙光潔,細膩得尋不到絲毫瑕疵,睫毛長長的,又彎又密。
皇帝眼前晃過她笑起來的模樣,也是眉眼彎彎,帶著—股子純粹,很有感染力,看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