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程清清臉上扯開一抹十分勉強的笑容,“姐姐,你變了,你現(xiàn)在說話真刻薄?!?br>
“這些年,你跟著簡阿姨在外頭,一定吃了許多苦頭吧?”
簡卿沒有被程清清的假惺惺激怒,“吃多少苦頭,不都是拜你那個不知廉恥的媽所賜嗎?”
程清清:“我知道你恨我媽媽,可我媽媽當年只是一個離異帶著孩子的可憐女人,她沒辦法拒絕愿意給她幫助的爸爸。”
程清清觀察著簡卿的神色,繼續(xù)說:“當年小璟的事情,我媽媽也很自責,她只是見爸爸想......??!”
短促的尖叫聲緊隨著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程清清捂著臉,跌坐在洗手臺前,臉上的難以置信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假。
簡卿手掌還在發(fā)麻,想到弟弟這十幾年來經(jīng)歷過的大大小小的手術(shù),她一點兒也不后悔自己打了這巴掌。
身后洗手間門口迅速聚集了騷動的人群。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裴總來了’。
隨著皮鞋踏地聲的接近,簡卿的右肩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看到裴經(jīng)年快步走到程清清身邊蹲下,簡卿無聲冷笑。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這么多年過去,程清清還真是將她親媽的那些本領(lǐng)學了個融會貫通。
“經(jīng)年。”程清清哽咽落著淚,手從紅腫的臉頰上挪開,抓住裴經(jīng)年胳膊。
“我的腳好疼,好像是扭到了。你快送我去醫(yī)院,好不好,我下個月還有一場演出。”
裴經(jīng)年反手攙扶住她的手肘:“怎么回事?”
程清清:“對不起,是我說錯話,惹簡秘書不高興了,簡秘書才會動手的?!?br>
“說錯什么話,都不能成為她對你動手的理由!”
裴經(jīng)年將程清清打橫抱起,黑沉沉的眸子對上簡卿的目光。
他命令的語氣:“道歉!”
簡卿呼吸一滯,睫毛輕顫,嘴唇抿得更緊。
“算了?!背糖迩蹇吭谂峤?jīng)年懷里,柔聲勸,“經(jīng)年,我想簡秘書應該也不是故意的,咱們還是先去醫(yī)院吧?!?br>
裴經(jīng)年依舊看著簡卿,“你最好祈禱清清的腳沒事?!?br>
說完,他抱著程清清大步往外走,絲毫沒有側(cè)身避讓簡卿的意思。
洗手間空間逼仄,簡卿只能主動往旁邊退讓幾步,后腰撞上了洗手臺。
“她哪里來的膽子啊,竟然敢打未來的總裁夫人?!?br>
“程小姐好可憐?!?br>
“看裴總剛剛生氣的樣子,恐怕某人要被解雇咯?!?br>
“她平常不是挺聰明的嗎?怎么這會兒這么戀愛腦?就不怕惹怒了裴總,被裴總封殺,在S市活不下去嗎?”
“就是,做情婦沒有點伏低做小的自覺,那這路就要走到頭了?!?br>
做情婦的自覺?
伏低做???
簡卿在心中冷笑。
她簡卿為了錢和生活,可以向上司低頭,可以向難纏惡心的客戶低頭,但絕對不會在程清清的面前伏低做小。
直到下班,裴經(jīng)年和程清清都沒再回公司。
雖然公司同事們的議論不停、偷看不止,但簡卿還是泰然自若地處理工作,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
簡卿從公司大廈出來,下意識朝路邊走去。
她不喜歡開車,所以裴經(jīng)年安排司機,每天接她回香城灣。
車停的位置是固定的,并且只會提前等著她。
可是這會兒,車位上空空如也。
心臟正密密麻麻的傳來難受,一輛嶄新的黑色轎車駛?cè)胙酆?,準確停在了本該屬于她的專車車位。
后排車窗降下,露出程清清一半白皙,一半隱約還可以看到巴掌印的臉。
程清清:“簡秘書,你剛下班嗎?要不要我讓經(jīng)年的司機,順帶送你回去?”
不等簡卿有什么反應,她又解釋:“我的包落在了經(jīng)年的辦公室,經(jīng)年累了不想出門,所以他讓司機送我回來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