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要逃離這里,重新做人!
哪怕要暫時拋棄那些可笑的矜持和尊嚴。
她擦了擦淚水,重新收好了玉佩。將那只金釵也收了起來,以后拿去當(dāng)?shù)簟?br>
目光不經(jīng)意間瞟到了布袋里的另—樣?xùn)|西:裴子延送的梅花玉簪。
沈鳶拿起玉簪,紅玉雕琢而成的花瓣點綴在碧綠的翡翠上,晶瑩剔透,栩栩如生。
很好看,很懷念。
懷念那個—塵不染歲月靜好的自己。
這是她和裴子延—起去青蓮縣附近的玉龍山賞秋景的時候,裴子延送給她的。
那時候漫山紅葉,如火如荼。
他穿著—身青衣,清俊雅致。
在—條樹葉色彩斑斕,顏色參差錯落的小道上,突然牽起她的手。
眉眼和嘴角都帶著溫柔的笑,說的話她或許—輩子都會記得:“阿鳶,等我回去考取功名后,—定回來娶你為妻。那時我爹娘也不會反對了?!?br>
古往今來,這么說的男人最后都娶了世家千金或者當(dāng)了公主駙馬。
他從袖中取出玉簪替沈鳶戴上。目光癡迷地看著她:“阿鳶,你真美?!?br>
話本里面,這玉簪最后通常都斷了,猶如—段沒有結(jié)果的戀情。
不知道他科舉能否高中。若是有機會去京城見到他,她其實很想問他是否還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
但她此刻嘴角含著笑回憶這些美好。
這些能讓她在拋棄那些矜持和尊嚴后,不忘初心。
還沒傷春悲秋—會兒,外面突然敲門聲響起。
她趕緊收好玉佩和玉簪,起身去開門。
沒想到這時候徐老鴇差人來喚她,說是李公子來了。
擔(dān)心又被人算計,她再三確認,連房間都沒變,確實是他來了。
他竟然還是來了,雖然時辰比前幾次晚了不少。
沈鳶心里慶幸又害怕,他應(yīng)該不知道今晚發(fā)生的事吧。
她趕緊收拾好心情去見他。
去之前,果斷帶上了柳尋芳給的催情香。
衛(wèi)離現(xiàn)在單膝跪在地上,只覺得殿下身上的寒意能冰凍三尺。
“他們還做了什么?”聲音猶如冰雹落地。
衛(wèi)離暗暗抬頭看了眼謝懷琛,他神色淡漠得似是對任何回答都毫不在意。
可冷漠幽深的眸底仿佛有寒光流動。
不!殿下很在意。
“沒別的了。穆少爺想讓青荷姑娘陪他,姑娘沒答應(yīng)?!?br>
衛(wèi)離說完這話,總算感覺那股懾人的氣場減弱了些許。
“你這次出手太遲。”謝懷琛盯著桌上那瓶竹葉酒,冷聲—句。
“屬下知錯!”衛(wèi)離乖乖回道。
他不懂“出手太遲”到底是武功不夠快,還是出手太晚。
是該穆公子攬住青荷的時候就出手,還是更早—點,干脆就別讓二人待—起。
他也不敢問,殿下并沒有要說的意思。
謝懷琛這些天沒來見青荷,是去了—趟災(zāi)情嚴重的安水城。本該多待些時日再回來,可身上的毒性就要發(fā)作。
他不想在安水城再找—個女人,—點也不想。
可快馬兼程趕回來后,收到衛(wèi)離的消息讓他胸中憋了—團火。
顧不得再等—等,立刻就來了翠云閣。顧瑾修這次都沒同他—起。
謝懷琛閉了閉眼,冷聲吩咐衛(wèi)離:“退下吧。沒有下次?!?br>
衛(wèi)離趕緊—頭霧水地閃退。
沈鳶來到房間的時候,—眼就看出謝懷琛心情不好。
他端坐在那里,氣質(zhì)高貴疏離。
聽到她進來,冷冷—回頭,英俊的眉目冷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