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接了這工作,就要想想怎么能讓自己的主動權(quán)更多一點,首先了解領導和同事是必不可少的。
林幽書將青雀和紫雁拉了過來。
林幽書盡量學著小女孩的語氣。
青雀和紫雁有些意外,以往被強行帶回來的姑娘,不是尋河覓井哭哭啼啼,就是仿佛像個死人一樣認命萎靡不振,她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快就適應的。
不過這樣也好,也省了她們沒完沒了的勸,有時候不聽話的姑娘撒潑打滾波及無辜也是常有的,能這樣波瀾不驚就自己想通的是真不賴,所以不一會三個姑娘就混熟了,林幽書也打聽出來不少信息。
這臨月樓的管事就是六娘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做主,她和背后的金主老板似是有親屬關(guān)系,所以格外盡心盡力。
現(xiàn)在當紅的頭牌花魁,叫做寒月,芳齡十九,美若天仙,十六歲被父母賣了淪落到此,三年工夫做了花魁,還得了縣令老爺?shù)那嗖A,輕易不接待別人。
寒月平日里不怎么和姐妹們接觸,有自己的獨樓居住,和林幽書接待高官的小樓對望,在最里面的院子,一切待遇都是最好,也算是業(yè)績高手,人生贏家,至于性格,自然是高冷孤傲一些,這樣的人只要不去招惹得罪就好。
花魁下面有四季美人,分別是春月,夏月,秋月,冬月,是達官貴人們最常消費的較高端群體,四美各有所長,脾氣秉性也各不相同,年齡都是十八,四人住在一個小院,有各自的套間接待客人。
再往下數(shù)就是中等消費群體,姑娘們的年齡稍微大些,都住在后院的連排廂房,有客時到前面的包間里接待。
剛才遇到的飛月就是上一屆的四美,當時的名頭是龍飛鳳舞,龍月和鳳月跟了同一名富商回家做了妾室,沒過兩年當家主母病逝,富商懶得續(xù)弦,兩位美人也爭氣,都生了兒子,一家人也算是其樂融融。
年紀最小的舞月平日里就很有心機,背著六娘子攢了不少私房錢,自己贖了身,開了個小酒樓做起了老板娘,日子也逍遙。
唯獨飛月,心心念念的跟了個秀才,把所有銀子都貼進去,可是那人轉(zhuǎn)身不見蹤影,把飛月坑了個實在。
臨月樓的規(guī)矩,四美四年一換,每茬都是從十八歲到二十二歲的少女,飛月滿了二十二還沒有好的著落,便下降了一檔,進入中等區(qū),這個階層的客人都是手里不太寬裕的老百姓,想出頭便更難了些,所以飛月心里有氣也是必然。
臨月樓雖然是銷金窟,但也不放過螞蟻肉,西邊最偏僻的一個院子還有一個低等消費群體,一方面供那些沒有出路的老姑娘生活養(yǎng)老,另一方面解決一些貧苦人家的需求,收入也還不錯,林幽書真是很佩服臨月樓老板的經(jīng)營理念。
一直以來,花魁都只有一個,如今除了寒月,林幽書變成了一個炙手可熱的招牌,只是不知道經(jīng)營效果如何,如果不能引起一波新的消費熱潮,那自己很有可能被扔到中等消費區(qū)慢慢等死,一定要想想辦法翻身才是。
要說唬人,林幽書倒是不擔心,自己好歹也是新時代職業(yè)女性,公司年會,季度報告沒少參加,也是當著很多人的面演講過的,另外也很感謝公司的禮儀培訓,舉手投足體態(tài)之美不用擔心。
林幽書從小還有芭蕾舞的底子,古箏也學過兩年,簡單的糊弄人不成問題,再加上六娘子找了人專門培訓,學起來也快,消息便很快就放了出去。
聽著門口招攬客人的小廝賣命的高喊,林幽書覺得腦袋一陣陣的跳,雖然已經(jīng)接受穿越的事實,但到手的劇本卻很狗血,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在這樣的時代失了清白,可不是那么容易生存的,她不禁懷念起和平時代的法治社會,到底怎樣才能回去?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紫雁快步走進來。
今晚就是亮相的日子,每個姑娘都要有個帶字的代號,于是就成了林幽書今后在這里的代號。
幽月早早就化好了妝,這個時代沒有亮片和水鉆,為了讓自己能一鳴驚人更加閃耀,她從姑娘們的廢舊首飾中找了一些碎寶石和碎銀,磨成又小又反光的顆粒,貼在眼尾和臥蠶的位置,再用薄紗遮住口鼻,若隱若現(xiàn)閃光淚痕的感覺,讓她一出現(xiàn)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六娘子當然是希望幽月出彩,所以在她來說出場方式的時候,六娘子在各方面也都積極配合,專門更改了樂曲,也做了特制的衣裙,能最大限度修飾腿型,卻又不露出肉來,還適度調(diào)暗了周圍的光線,讓臺上的幽月更加醒目。
一段奇怪的曲調(diào)突然響起,臺下的人們立刻安靜下來。
幽月踩著鼓點款款而出,也不說話,隨著曲調(diào)舞了起來,柔美中不失力量,嫵媚中蘊含優(yōu)雅,雖然大家沒見過這么奇怪的舞姿,也沒聽過這樣改編的曲子,但并不影響別人欣賞她的美。
芭蕾輕盈的動作配上飄逸的紗裙,讓幽月像一只夏夜里的螢火蟲,閃著點點微光,跳躍在展開的荷葉上,一下下輕點著碧綠的湖水,也輕點著每個人的心房,不少人沉醉其中,久久不愿醒來。
直到幽月已經(jīng)退場五分鐘左右,大家才在六娘子的提醒中反應過來,之后便是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各位有錢的金主也開始摩拳擦掌打算做第一個消費者。
六娘子滿臉帶笑,一甩袖子便走了。
眾人不用想也知道,今晚一定是被縣令老爺包下了,這位老爺名聲不錯,做官倒也公正清廉,就是個喜愛美女的毛病人盡皆知,臨月樓雖然不會透露客人的信息,但大家心照不宣。
幽月來到房中,縣令老爺早已等候多時,一雙透著精光的眼睛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著幽月,那里面有著濃濃的探索欲,帶著熾熱的溫度,讓幽月非常的不舒服,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被剝皮抽筋一樣。
眾人退散,幽月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邊,縣令老爺已經(jīng)看了她將近二十分鐘,終于變換了姿勢,點了點頭。
縣令老爺喝了口茶,嘆了口氣。
這位大老爺該不會是要說自己長得像他以前的摯愛,能勾起美好回憶,所以才想來見一面吧,這樣俗套的劇情早就不時興了。
縣令老爺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無法自拔,只是自己喃喃自語,并不理會幽月,這讓她略微松了口氣,試著問縣令。
幽月看到縣令眼中并無危險的神色,便想用上自己學的仿妝技術(shù),想著拉近些關(guān)系也沒壞處。
縣令聽了微微一笑,他思念的是自己的亡妻,從很小的時候兩個人就認識,是青梅竹馬的交情,夫人也一直善解人意,默默的在他身后支持了多年,若沒有夫人,自己不會有今日的成就,但后來夫人不幸病故,縣令仿佛也失去了半條命。
這些年很多人模仿過夫人的樣貌,臉雖有些相像,卻并無半點夫人的風韻,縣令早已不報希望,不過也簡單說了些夫人的特征。
縣令夫人的眼睛很大,五官精致小巧,詩書世家的出身,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平日對待下人和親朋,都是一副和藹的面孔。
了解了大概,縣令老爺又陷在自己的世界,幽月便動手化了起來,這邊的工具不是太趁手,中間也重新修改了幾次,但每一次都能讓縣令大人的眼睛更亮一些。
直到最后一次,幽月轉(zhuǎn)過身來,向縣令老爺溫柔一笑,老爺?shù)难壑芯狗浩鹆藴I光,雙手也顫抖著,嘴唇好半天才哆嗦著說出一句話。
縣令老爺雖激動但還是有理智的,又是感激又是贊許的看著幽月。
原來這縣令老爺是一個很專情的人,和夫人的感情非常好,在夫人故去之后,曾一度想要輕生,直到遇見寒月,寒月的鼻子和嘴巴以及臉型和夫人非常相似,穩(wěn)重的氣質(zhì)也很像。
自那之后,縣令老爺便常常來看寒月,以聊勝于無來滿足自己的思念。多年來縣令也到處尋找美貌相像的女子,只為了多看夫人幾眼,結(jié)果被外人傳的變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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