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他心有小青梅》是網(wǎng)絡作者“沈凜”創(chuàng)作的小說推薦,這部小說中的關(guān)鍵人物是沈凜陳如意,詳情概述:8我走上前時,兩個妾室的淚珠恰好要落不落,我見猶憐「喲,這是打哪來的姑子替本宮教訓姨娘」杜浣衣見到我并不意外,她潦草地行過禮,理了理自己頭上的玉簪,極其輕慢「見過公主,妾和公主一樣同是服侍駙馬爺,怎么也是有資格說得上話」我暗暗嗤笑難為沈凜金屋藏嬌這么多年,杜浣衣卻主動跑出來找我做妾她一個外室趾高氣昂,兩位妾室極有眼色地起哄「不知妾身哪里惹得這位姑姑...

駙馬他心有小青梅 閱讀精彩章節(jié)


8

我走上前時,兩個妾室的淚珠恰好要落不落,我見猶憐。

「喲,這是打哪來的姑子替本宮教訓姨娘?!?br>
杜浣衣見到我并不意外,她潦草地行過禮,理了理自己頭上的玉簪,極其輕慢。

「見過公主,妾和公主一樣同是服侍駙馬爺,怎么也是有資格說得上話?!?br>
我暗暗嗤笑。

難為沈凜金屋藏嬌這么多年,杜浣衣卻主動跑出來找我做妾。

她一個外室趾高氣昂,兩位妾室極有眼色地起哄。

「不知妾身哪里惹得這位姑姑不快,只是姑姑怎可造謠自己高攀駙馬,還隨意處置爺房里的人?」

「你!」

杜浣衣本就是個不清不白的外室,現(xiàn)在還平白被辱成老姑子,她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了我不是姑姑,什么叫房里人,我看你們就是小賤蹄子,勾引駙馬!」

「姑姑你血口噴人,信不信我們叫爺來教訓你!」

姑娘們出身青樓,最善煽風點火。

等沈凜下朝歸來,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已經(jīng)扭打成一團。

我遠遠地看見那身赤朱官袍朝杜浣衣奔來。

我估算著距離,恰到好處地捂住額頭,倒進他的懷里。

沈凜頓時推也不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妾室一鼓作氣,扯下杜浣衣的發(fā)簪。

玉簪在杜浣衣的尖叫聲中碎了一地。

「你們干什么?!這是大小姐給的玉簪,價值千金!」

9

太子嫡兄曾贈我親手雕刻的和田玉簪。

他祝我得嫁良人,這枚玉簪便是我的新婚賀禮。

后來,五歲的沈迢迢已經(jīng)被我和沈凜寵得無法無天。

她撬開我的梳妝臺,手里捏著那支阿兄給我的玉簪。

嬤嬤剛要開口呵斥,沈凜已經(jīng)替我將玉簪賜給了她。

「迢迢喜歡就讓她拿去吧,公主以后有什么想要的,臣都會滿足您。」

可是當這枚玉簪出現(xiàn)在杜浣衣的發(fā)髻上,我唯一想要的是你們讓這對野鴛鴦血債血償。

我悠悠轉(zhuǎn)醒時,公主府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

兩個妾室嚶嚶啜泣,沈凜被煩得頭疼,杜浣衣倒是撫摸著小腹,氣定神閑。

「公主醒了!」

眾人見我睜眼,小妾們連忙擠開沈凜,沖到我的榻前先發(fā)制人。

「公主,你快管管這個老姑姑,她不知道打哪里來,卻說懷了駙馬爺?shù)暮⒆?,姐妹們都臊得不想活了!?br>
姑娘們指桑罵槐。

一說沈凜不挑嘴,杜浣衣人老色衰,駙馬也下得去手。

又說杜浣衣并非府中人,不知懷了誰的種卻硬是要賴上駙馬。

沈凜聽得臉青一陣紅一陣。

杜浣衣比之我還算風韻猶存,但在兩個年輕貌美的妾室顯然是不夠看了。

加之沈凜確有一段時間沒與她私會,她的孩子來得確實不湊巧。

「放肆!」

杜浣衣厲聲打斷這讓沈凜浮想聯(lián)翩的泣訴。

「我服侍駙馬爺?shù)臅r間可比你們倆加起來還要長。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我隨即挑眉冷笑:「噢?那按這位姑娘的說法,本宮也該掂量掂量自己?」

杜浣衣自知說漏嘴,連忙扭頭看向沈凜,面上淚光漣漣。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駙馬爺,您現(xiàn)在是不想要我和孩子了嗎?」

她兩幅模樣自如轉(zhuǎn)換,讓小妾們翻了白眼。

狗男人沈凜卻很是觸動:「公主,此事是我莽撞,要打要罰都請看在浣衣懷有身孕的份上容后再議,從輕處置!」

沈凜于心不忍的神態(tài)讓我感到可笑:「本宮要罰你,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一語出驚人,所有人都錯愕地看向我。

我言笑晏晏,卻字字誅心:「駙馬仗勢欺人,強迫良家婦女,如今她已是雙身子還要上門討回公道?!?br>
「沈凜,你該當何罪?」

10

沈凜與杜浣衣既然要做被公主百般刁難的苦命鴛鴦,那我何不成全他們。

沈凜被我拖下去杖責二十。

杜浣衣本想隨他而去,卻被我拉住手,客客氣氣地同坐一堂。

「杜姑娘,剛才原是誤會,本宮絕不讓駙馬愧對于你?!?br>
我吩咐嬤嬤為她準備燕窩人參湯,小妾們也見風使舵,小嘴抹蜜。

杜浣衣顯然沒想到公主府的后院一派和睦,一時也被哄得心花怒放。

待到沈凜領(lǐng)罰后瘸著腿回來,她早已忘了這個好夫郎。

杜浣衣被我賞得穿金戴銀,眾星拱月。

沈凜狼狽得要人攙扶,卻見杜浣衣樂得享福。

他的面色頓時一片陰霾,聲音冷肅:「浣衣!你怎能與公主同坐,有失禮節(jié)!」

杜浣衣連忙要起身,我卻握住她的手。

「本宮都不介意,駙馬何必小題大做?!?br>
她不禁掩唇一笑,沈凜便甩手推翻了支撐著自己的仆奴。

我認出那瘦削的下奴赫然是他們的兒子,丑兒。

丑兒顯然不是第一次遭到沈凜的泄憤,他利落地爬起來,退到一旁。

我閑閑地煽風點火:「駙馬,浣衣有孕,你不愿意給她名分,我知道你是不喜歡她?!?br>
「但你也不能太過分,連孕婦之身也不管不顧?!?br>
我體貼大度,連金屋藏嬌的沈凜都襯托得像個負心人,讓發(fā)妻委身為無名無分的外室,孤苦漂泊。

沈凜與杜浣衣的面上同時掛不住了。

一對愛侶如果共渡苦海只會情比金堅。

可一旦彼此待遇出現(xiàn)落差,則會心生懟怨。

那晚,我特意讓小妾們不必挽留沈凜。

杜浣衣與沈凜便迫不及待撕破臉皮。

杜浣衣自持有孕,她想要在公主府享受榮華富貴。

沈凜卻罵她婦人之見,半點不為他自己的駙馬名聲著想。

杜浣衣被逼急了,冷呵一聲:「沈凜,你還要什么名聲,別忘了太子是怎么死的!」

「如果不是我,你能活到現(xiàn)在嗎?」

11

「當年,你與太子回鄉(xiāng)賑災,得罪那些封疆大吏,是我指點你暴露太子行蹤讓他做你的替死鬼!」

「可你比我想得更狠,你借機誘敵入京,滅太子滿門,留下他的孩子以便你日后操縱?!?br>
「沈凜,你這是欺君謀逆的死罪!」

杜浣衣才說罷,沈凜的巴掌已然甩到她的臉上。

「毒婦,你自己的孩子還在公主府享福,現(xiàn)在你也鉆空子進了府,何必裝得仗義執(zhí)言!」

杜浣衣雙眼含淚,她假意捶打著自己的肚子:「我是為了你的孩子才貶妻為妾,你既然怨我,那這孩子不要也罷!」

打蛇打七寸,杜浣衣定然是知道沈凜向來重視子嗣。

沈凜立馬軟化了語氣,將杜浣衣?lián)霊牙铩?br>
「浣衣,我不是這個意思。都怪公主對你巧言令色,挑撥離間,她才是我們要對付的人。」

屋內(nèi)的氣氛逐漸曖昧,沒有人知道門外的我悄然離開。

杜浣衣到底是母憑子貴,只憑三言兩語果然很難離間他們二人。

杜浣衣入府后,沈凜甚至不再踏足小妾們的院子,流水似的金銀首飾很快塞滿了杜浣衣的妝奩。

甚至連杜浣衣的衣食起居,沈凜都要親自過問。

老管家向他打趣:「一切都由公主打點妥帖,駙馬爺何故操心。」

沈凜笑他獨身一世,看不清后院女子的恩怨:「就是因為公主經(jīng)手,我才操心?。 ?br>
他以為我久無所出,便會害他的孩子。

連我給后院一應送去的新衣都原封燒掉,由他信任的裁縫上門為杜浣衣定制新衣。

可是當小妾們穿著進貢的江南綢緞在府中走動,杜浣衣氣得絞緊了手帕。

「爺,公主許是看不慣妾后來居上,先懷金胎。姐妹們都有皇貢的綢緞,偏我沒有?!?br>
她窩在沈凜胸口,嬌滴滴地撒氣。

一直受我照拂的小妾們卻先白了她一眼。

「殿下何至于與你置氣?」

「我們姐妹誰生了孩子還不是要抱去殿下房里撫養(yǎng),公主才是孩子的娘親。」

「而我們替公主過鬼門關(guān),殿下欣慰還來不及呢?!?br>
「至于那貢緞……」

她們上下打量著杜浣衣,最后抿唇一笑。

「你的肚子只會越來越大,也穿不了幾天,不如讓我們換著穿,叫爺時時刻刻眼前一亮。」

妾室們都看得出來我不喜杜浣衣。

她們樂得諷刺她身材走樣,揚言要搶走沈凜的寵愛。

杜浣衣氣得怒目圓瞪,抄起一碗安胎藥就砸向兩名小妾,沈凜攔都攔不住。

我這才搶在沈凜之前開口和稀泥:「駙馬獨寵浣衣,冷落了兩位妹妹,才會出言不遜?!?br>
「不若從今往后,姐妹們輪流服侍駙馬,也好爭相為駙馬開枝散葉。」

事關(guān)繁衍子嗣,沈凜自然欣然答應。

而兩位妾室慣會做戲,當即奪了杜浣衣的位置,親熱地挽住沈凜。

杜浣衣身懷有孕,無法侍奉,只能敢怒不敢言。

12

沈凜再度流連于嬌媚的姐妹花。

杜浣衣一肚子窩火,只因灑掃的奴仆長得與沈凜三分相似,便被她罰跪掌嘴。

我來到現(xiàn)場時,一碗滾燙的茶水正好摔在那名受罰的下奴身前,飛濺的瓷片割破了他的臉。

我見了受罰之人,不可察覺地勾了勾嘴角:「浣衣妹妹,你消消氣,身懷六甲,不宜見血光啊。」

杜浣衣得勢不饒人,冷笑一聲:「他一個灑掃賤奴沖撞了我和肚里的孩兒,主家要他死,他就得死?!?br>
可我故作菩薩心腸,攔住了責罰:「這孩子苦,當年駙馬說他是罪奴才從我房里抱走,你當是替本宮積福,放過他吧。」

剛才還頤指氣使的杜浣衣心中一驚:「他就是丑兒?」

沈凜曾告訴她,太子遺孤就藏在府里,是個叫丑兒的賤奴。

「是啊,如假包換。」我笑得仿佛不疑有他。

直到我走后,杜浣衣才急切地收了手,吩咐下人。

「快,去叫大小姐來!」

誰都知近水樓臺先得月,她怎么會錯過這個望女成鳳的機會。

可沈迢迢并不愿委身于府中最低等的賤奴。

「娘,你看他臉上那道疤,一雙手還都被你那碗茶燙出燎泡,太丑了!」

杜浣衣卻將女兒往外推:「迢迢啊,皇帝老了,膝下無兒,這個奴隸以后就是皇上!你怎么能計較這點小事,錯過當皇后的機會!」

「那娘你喜歡,你去??!」沈迢迢耍起性子。

前世淪為罪奴的允謙似阿兄俊美,并未落得毀容留疤的境地。

所以沈迢迢甘愿為了前程,與之眉目傳情。

而我極力反對這門親事。

沈迢迢是閨閣貴女,她與罪奴私相授受只會污了自己的清白。

那時我憂心忡忡,去找沈凜協(xié)商,他卻看熱鬧不嫌事大,以我的名義打斷了允謙的雙腿。

后來,允謙登基,因沈迢迢陪他度過那段殘疾落魄的日子,加封為后。

這一世,沈迢迢不愿自降身份,倒惹急了杜浣衣。

她恨鐵不成鋼:「你本就是不是公主的親女兒,你難道還指望她為你謀出路?」

「公主待我不薄,不然還是算了吧?!股蛱鎏鲲@然更想做她的公主府大小姐。

杜浣衣冷笑:「她待你不?。咳绻屗滥闶俏业暮⒆?,看她不活剮了你!」

沈迢迢連忙壓低聲音,生怕被旁人聽去:「娘,你別亂說!」

杜浣衣卻把一包迷藥塞進女兒的手里。

「當年你爹進京趕考,眼看就要出息了。娘的親事還沒找落,就是這包藥助你娘飛黃騰達,才有你和你哥?!?br>
沈迢迢的聲音很?。骸缚墒堑f你們是青梅竹馬,水到渠成?!?br>
對此杜浣衣頗為得意:「那是他礙于面子,才說我們早有媒妁?!?br>
「全村的郎中都知道他子嗣困難,恰好我體質(zhì)好孕才能給他生。不然他能放著好好的公主不要,非要鐘情于我?」

下人將這段對話一五一十匯報給我時,我險些眼前一眩,幾乎要撐不下去。

前世,每日的苦湯和父皇母后賞賜的無數(shù)藥方再度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云游的行醫(yī)用一千根針扎過我,我喝過仙觀道長遞來的符水,最后一步一磕頭拜上普陀山。

我原以為是我久無所處,虧欠沈凜。

可事實遠比我想象的更可笑。

13

在杜浣衣威逼利誘下,沈迢迢終于同意假戲真做,引誘丑兒。

可當晚,公主府卻傳來沈迢迢的尖叫。

我裝作匆匆趕去時,丑兒正被沈迢迢院里的奴才按在刑凳上打得嗷嗷亂叫。

杜浣衣躺在沈迢迢的榻上,身下流出汩汩鮮血,昏了過去。

沈凜面黑如鐵,而沈迢迢跪在地上向他求饒。

「爹,這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杜姨娘不是這種人!」

我故作不知,奇道:「迢迢怎么私自用刑懲罰丑兒,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我定然是要為府中主持大局,隨即將照顧杜浣衣和沈迢迢的丫鬟婢女通通押來審問。

沈凜看了一眼我,也不管自己的親閨女求情,黑著臉聽候發(fā)落。

他子嗣艱難,比旁人更忌諱后院爬墻。

當年,我僅僅是抱著襁褓中的允謙,他便懷疑我與他人有染生子。

現(xiàn)如今,他抓包杜浣衣與丑兒共處一室,何況這形勢看著更像是興致過度,傷及胎兒。

杜浣衣昏死過去,沈迢迢有口難言。

公主府內(nèi),下人皆是唯我是命,事情的起因很快被查明。

原是杜浣衣與沈迢迢為了賠償前日的無端責罰,請來丑兒吃酒賠罪。

只是酒過三巡,這對母女屏退了下人,只留下醉醺醺的丑兒在房中。

沒過多久,丑兒驚醒,杜浣衣急忙想要將他按在床上,卻被對方一腳踢在腹部。

聽著下人的訴說,沈迢迢心亂如麻,索性將所有罪過推在丑兒身上。

「爹、娘,是丑兒想要強要我,姨娘為了救我才被他所傷!」

好一招禍水東引,直讓沈凜的面色更為青紫。

因為無論是杜浣衣偷人,還是沈迢迢開罪于丑兒,影響他的未來大計都是沈凜不愿見到的場面。

可我偏要讓他猜疑焦慮,并且還要送他一份大禮。

前來診治杜浣衣和她腹中胎兒的太醫(yī)終于從內(nèi)室出來回稟。

「啟稟公主、駙馬,杜姨娘只是在外力刺激下月信提前,并未有孕啊。」

我故作不信,反問道:「您是太醫(yī)院院判,所言當真?」

「以老夫多年醫(yī)術(shù)診斷,千真萬確?!?br>
沈凜的臉色越來越黑,他一掌拍碎了桌上的茶盞:「這個女人騙我!」

我立即火上澆油:「那她豈不是上門來打秋風的?這要是一直沒揭穿,十月生產(chǎn)還指不定從產(chǎn)房里抱出誰的孩子呢!」

頓時,沈凜看向我的目光又驚又駭。

他生怕我無端聯(lián)想,對龍鳳子的身份有所察覺。

我卻若無其事與他商討:「此事涉及駙馬聲譽,不若就當是紅杏出墻,都打死吧。」

妾室與罪奴都是主家的玩意兒。

杜浣衣有一句話不錯,主家要他死,他就得死。

14

我的心狠手辣令沈凜頭皮發(fā)麻。

杜浣衣是他此生子嗣后代的唯一倚仗,而丑兒是他默默把持的太子遺孤。

無論何者,他都難以割舍。

我笑盈盈地等他決斷。

因為,杜浣衣的假孕是我一手策劃。

她若不招惹我,安分做個外室,這一世也許我便放過她了。

可她暗中拉攏沈迢迢,將阿兄贈我的玉簪納入囊中,還妄圖將我主母的身份取而代之。

那日,我若是答應沈凜將孩子們分居別院,想來杜浣衣很快會以教養(yǎng)姑姑的身份進入他們的生活。

出自青樓的妾室教予我假孕秘方,我轉(zhuǎn)手讓伺候杜浣衣的丫鬟摻進她的飯食中。

她自以為懷了孕,身子嬌貴,在丫鬟的攛掇下爭著來公主府做妾。

可我稍加挑撥,就發(fā)現(xiàn)沈凜與她根本不是所謂的神仙羨侶。

他們因陰謀與后代子嗣強行捆作一對怨偶,甚至各自為伍。

沈凜自知才干不足,醉心于培養(yǎng)允謙為官做宰,殊不知自己的兒子正每日被他拳打腳踢。

杜浣衣最擅詭計,她迫不及待要為女兒坐實未來皇后之位。

迷藥卻被我換成面粉,丑兒酒醉醒來,竟看到杜浣衣剝下自己的鞋襪,往大小姐床上抬。

他嚇得一腳踹在杜浣衣的腹部,一旁的沈迢迢忍不住受驚尖叫。

如今,沈凜的斡旋之法還未想出來,內(nèi)室便響起杜浣衣夢中驚醒的動靜,她大嚎一聲。

「我兒??!」

滿室的人皆是一愣,只有我悠閑地捧起茶盞。

不多時,杜浣衣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她發(fā)髻散亂,下身染血。

這女子污血讓自持大丈夫的沈凜嫌棄地皺起眉,瞥過頭。

可杜浣衣沒有徑直來尋他,而是撲到門外被杖責得奄奄一息的丑兒身上。

「我兒!你一定是我兒!」

她摸索著握住這個罪奴的腳掌,一遍遍擦去腳底污泥,看清了丑兒腳后跟下的梅花胎記。

杜浣衣何嘗不記得自己的龍鳳胎腳底各有這梅花胎記。

而這無疑證明了丑兒是她的孩子。

杜浣衣崩潰抽泣。

「沈凜,你不得好死,你說過我們的孩子會過得很好!他怎么、怎么能是個罪奴???」

沈凜徹底陷入迷惘,他問道:「浣衣,你究竟在說什么?」

杜浣衣宛若癲狂,她死死抱住丑兒,怨恨地盯著我與沈凜。

「一定是你們狼狽為奸,對不對!你們剛剛還商量著要殺掉我和我兒!」

我聞言差點笑出聲。

好個狼狽為奸,怎么你們夫妻算計我的時候難道不覺得這句話非常適合彼此嗎?

杜浣衣的情切不似作假,沈凜這才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他難道、難道是千里,是我們的孩子?這怎么可能!」

我放下茶盞,也悠悠附和:「對啊,這怎么可能,千里和迢迢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嗎,怎么能是杜姨娘和駙馬的孩子呢?」

「姨娘莫不是失了孩子,人也患上失心瘋了吧?」

直到我涼涼開口,沈凜和杜浣衣才終于齊齊看向我。

「是你,竟然是你!是你這個賤人害了我兒!」

15

「這怎么能是本宮呢?」

我的纖纖玉指挨個清點著丑兒身上的各色傷口。

「這是迢迢剛剛拖出去打的,那是杜姨娘之前摔杯砸的,還有這十指的指甲也是駙馬爺親手拔除的?!?br>
「要數(shù)是誰傷害了他,你們一家三口可一個都沒落下?!?br>
沈迢迢被這慘痛的真相嚇得呆愣,杜浣衣更是抱著丑兒哭號不止。

唯有沈凜意識到自己被我戲耍后勃然大怒。

「陳如意,你好狠毒的心!是你調(diào)換了孩子對不對!千里他沒有做錯什么,你有什么怨恨為什么不沖我來?」

我笑得幾乎落淚:「可本宮和允謙也沒有做錯任何事。」

「沈凜,你明知允謙是太子遺孤,還要把他丟到慈幼局,一計不成,你又要將他充作罪奴,在這家里生不如死。」

「如果你愿意好好待他,那就是善待你自己的兒子,可是你沒有,你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br>
沈凜被我說得臉色煞白,杜浣衣心如刀絞,差點兩眼一抹黑,再度昏過去。

我掏出一疊疊罪狀,在他們眼前晃了晃。

「沈凜,你想要本宮沖你來?那真是不枉費本宮這些年苦心收集你陷害太子、意欲謀逆的罪證?!?br>
「這其中還多虧了杜姨娘與你爭執(zhí)中說漏嘴才省了我許多事?!?br>
「你們幫我大忙,我沒什么可以送你們的,不如我送你們?nèi)リ庨g,永生永世地結(jié)為夫妻吧。」

「來人,把這對狗男女押送大牢!」

沈凜和杜浣衣被拖下去時還大喊著我不得好死,他們會化作厲鬼向我索命。

可是當他們看見沈迢迢毫發(fā)無損,又開始向她求情:「迢迢,你要救救你爹娘,求求公主放過我們!」

沈凜和杜浣衣一邊唾罵一邊求饒的模樣令人啼笑皆非。

滅頂之災當前,沈迢迢可不管她的生身父母。

她拼命向我磕頭認錯,并將臟水全都潑在杜浣衣身上。

「娘,我錯了,別讓軍官拉走我,我不想坐牢!都是杜浣衣那個賤婦教唆我,我什么都沒做啊娘!」

我剛想開口,卻見眼角余光處微微閃動。

丑兒不知何時被痛醒,他見府中的官兵退去,才悄然撿起杜浣衣掉落的發(fā)簪,握在手心朝我沖來。

「我就知道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不是好人,當年你收養(yǎng)三個孩子,憑什么不把我收作義子,讓我受苦???」

「他折磨我這么多年,你視而不見,現(xiàn)在還要把我爹娘抓進大牢,讓我妹妹顏面盡失,拿命來吧你這陰險小人!」

16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道銀光猝不及防地向我刺來,我躲閃不及。

兩位妾室卻不知從何而來,分別抱住了丑兒的手腳。

「殿下,快跑!我們來拖住他!」

「銀鎖、金鎖……」這是我第一次叫出了她們的名字。

可兩個窈窕女子如何擋得住常年承受苦役之人的蠻力。

丑兒很快掙脫她們,回身便用發(fā)簪狠狠扎向她們的心肺。

鮮血噴涌,溫熱的液體澆了丑兒滿頭滿臉,可他奸險地狂笑著,朝我走來。

「活該,你們都活該!我才是天之驕子,公主府的一切明明都是我的!」

僅僅一句話,丑兒便讓我如墜冰窟,無法自拔。

嬤嬤說,這世間有一種孩子是天生壞種,他睚眥必報、喜殺戮,善惡不分。

未出閣前,我只當是民間的志怪雜談。

前世,沈凜抱來龍鳳子,我是歡喜的。

我視他們?yōu)榧撼?,恩威并施,只盼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可龍鳳胎中的哥哥,沈千里是個怪胎。

我對他好,他覺得我身為人母,理所應當。

我若責罰,他則加倍奉還。

三歲,他搶走妹妹的玩具,我嚴辭說教。

他立即在夜里爬上我的床,揪住我的耳朵,不歇余力地尖叫,直到我的雙耳流血,人也幾乎昏厥。

十七歲,他收了同窗一筆財,準備提拔其為自己的下屬,我厲聲喝止。

他便支走所有侍女下人,將我推下水塘,直到我承諾會賞他黃金百兩,才遣人將我拉上岸。

后來,是他拔去我的指甲,是他提議讓我在父母洞房之夜跪在雪地。

那時,他早已挾持殘廢的允謙出任內(nèi)閣宰相,繼承我的公主府。

朱紫色官袍掃過我的臉頰,他居高臨下,聲音冰冷:「真好,公主府的一切就是屬于我的?!?br>
他是天生壞種。

那閃著銀光發(fā)簪刺向我,一如前世,他將我的一顆真心淬上惡毒,輔以無盡的貪婪刺向我。

我不甘,我好不甘啊。

「小心!」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股溫暖的力氣拉開了無法動彈的我。

在朝為官的允謙聽聞府里巨變,匆匆趕回。

他將我拉到身后,抬腿踢開面目猙獰的丑兒。

「姑母,您沒事吧?」

17

三日后,公主府一案證據(jù)齊全,大理寺判決既出。

沈凜、杜浣衣殘害太子、蓄意謀反,處秋后問斬。

丑兒或者說沈千里謀殺良民、意圖傷害公主,終身囚禁天牢。

沈迢迢廢除公主府嫡女的身份,我將她安置在天牢不遠處的草屋,每日負責給她的親生哥哥送飯。

天牢陰苦,慘叫不絕。沒幾日,她便不愿去送了。

沈千里餓了幾日,開始隔著牢墻厲聲詛咒著自己的妹妹。

最后竟在有意討好我的獄卒縱容下越獄成功,殺害了她。

獄卒們悠悠趕到時,他站在血泊里啃咬著沈迢迢軀體,眼神歹毒。

后來,我不再得空打聽他們一家的恩怨。

因為允謙證明了自己的皇室血脈,拙封皇太孫,不日就要親政。

父皇母后心疼我為除奸佞,多年蟄伏隱忍,將我接去皇宮與他們一道頤養(yǎng)天年。

公主府從此改為太孫府,允謙卻不大樂意他一人獨居。

這個不及弱冠的少年雖然文韜武略,引得朝臣信服,但他還是改不了偶爾會叫我娘親的習慣。

我想為他選妃,可我又怕遇到沈迢迢那樣爬床的歹人。

好在沒多久,他將鎮(zhèn)遠侯府的獨女領(lǐng)回皇宮,羞澀卻堅定地說,這便是他心儀之人。

那女子英氣颯爽、性格開朗,三分肖似同樣是將門之后的太子妃嫂嫂。

父皇母后為他們賜婚,這兩位情竇初開的少年姑娘當即羞得燒紅了臉。

那時,我便知道,前世最后的心結(jié)也該散了。

接下來是獨屬于我的新生。

番外

我是金鎖,我的妹妹便叫銀鎖。

我們的名字由青樓的老鴇取自一句詩詞。

銅雀春深鎖二喬。

這樣一句并不旖旎的詩句,卻在恩客的眼中別有一番滋味。

在遍體鱗傷的夜晚后,銀鎖會用她幼稚天真的幻想安慰我。

「金鎖,如果我們是那位公主,一定睡的是最軟的草床吧?」

她的話就像農(nóng)民認為皇帝每日挑的是金扁擔。

我被逗咯咯笑,想起許多年前我們在慈幼局的生活,大抵也是這么開心。

京中的慈幼局在十多年前的大災后得了公主照拂。

孤兒們不再吃了上頓沒下頓,不再光著身子睡在地上。

我們甚至還有玩具和教導詩書的先生。

整個慈幼局都知道這是公主的恩德。

只是這樣一個疼愛孩童的公主卻并沒有自己親生的孩子。

當她帶著公主府的嫡子和嫡女前來探望時,銀鎖感到很好奇。

「姐姐,那兩個漂亮妹妹和弟弟難道不是公主的孩子嗎?」

「不,那是公主殿下和駙馬撿來的孩子?!?br>
銀鎖癡癡地看著公主府大小姐身上金銀首飾和那身不菲衣裙。

我聽到她很小聲很小聲地祈禱:「我也想做公主的女兒。」

「然后呢?」

「然后對她好?!?br>
我敲了敲她的腦袋:「如果爸媽找來了呢?」

「那我也對她好,如果爸媽讓她傷心,那我就不要他們了?!?br>
我笑銀鎖不懂事,讓她不要亂說,侮辱了公主。

可是不想我一語成讖,爹娘在第二年的冬日真的找來了慈幼局,找到了我們。

那對夫婦衣衫單薄,目光不斷打量著我與銀鎖。

我本心存警惕,只是銀鎖很高興,她吵著要和爸媽回家,我攔不住她,也跟著上了馬車。

那馬車有著與這對夫婦不符的高級,他們神色緊張。

一路上,他們都拽住我和銀鎖的衣袖不放,就仿佛我們會逃跑一般。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終于到了目的地。

我一下車便察覺不對,這里有濃烈的脂粉味,前廳傳來男女嬉戲的笑聲。

爸媽和一個濃妝艷抹的婦女討價還價,那女人說我們年紀太小,姐妹倆加起來只給五兩。

「五兩就五兩,如果不是我兒急著結(jié)親,才不賣給你。」

他們收下錢就要走,銀鎖急得去拉娘親。

娘親卻反手推開她:「滾滾滾,進了青樓就是小賤蹄子,別把晦氣傳給你老娘?!?br>
我質(zhì)問她:「逃災的時候,你們兩個老不死就不要我們,現(xiàn)在何苦又把我們騙出來賣錢給哥哥討媳婦,你們還有良心嗎?!」

我爹搓了搓手,訕笑:「我們生你養(yǎng)你,你還問我們要良心?這是你兩姐妹該給你哥的!」

我掄圓了拳頭沖上去,青樓的龜公卻以為我要逃跑,抱起我摔倒地上。

「小妮子進來了就不要有別的心思,好好伺候樓里的爺,才有好日子。」

我與銀鎖滿心絕望,曾以為這便是我們的一生。

但公主殿下果真是仙女下凡,她再度為我們賜福,將我們從萬劫不復的青樓里贖了身,請回府中做良妾。

我和銀鎖將她視為神仙,有眼無珠的駙馬卻有愧于她,她并不高興。

公主讓我們伺候駙馬,別讓駙馬招惹她。

我與銀鎖便使勁渾身解數(shù),讓這個狗男人掏空身體,沉浸在荒淫之中。

后來,府中來了一位腆著臉的姨娘,公主不喜她。

我們極盡所能,與她作對奪寵。

要不是公主不讓,銀鎖好幾次都想劃花她的臉,給她灌墮子湯。

再后來,我們都死了。

我和銀鎖倒在血泊中,視線越來越昏暗,我卻似乎聽到公主在呼喊我們的名字。

「銀鎖、金鎖……」

她很悲傷,似乎在懊惱我們的一生都被鎖在這一方天地,不得出、不得福。

可是公主,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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