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翻山嶺狼群圍攻


  王嫣然在山洞中這一覺便是睡到了大天亮,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云逸軒正盤腿坐在自己身側(cè)不遠(yuǎn)處,笑吟吟地看著自己:“醒了。餓了沒啊?”

  王嫣然搖搖頭:“昨晚吃了那么多的兔肉、野雞肉的,怎么會這么快就餓了?!钡纛^間,卻見獵戶江龍也已起身,坐在一旁啃著野果,見自己看向他,憨厚地笑著打招呼。

  “那先漱漱口,喝點(diǎn)水吧!山中條件簡陋,也別計(jì)較太多了?!痹埔蒈幷f著,就拿出一節(jié)打通了一邊的竹筒,里面盛滿了清澈的泉水。

  “哦,好的!”王嫣然接過水,大口喝了起來。昨天吃了太多的肉食,又過了一夜,還真是渴極了。喝完水后,王嫣然又隨便吃了些野果。

  云逸軒輕笑著說道:“剛剛江大哥邀請我們?nèi)ニ抑凶∩蠋兹?,不過我念及你腳上有傷,需要好生休養(yǎng),便只能心領(lǐng)了。不過,江大哥腿上有傷,這一帶猛獸又頗多,加之外面仍然下著雪,山陡路滑,他一人翻山越嶺的我也放不下心,所以,我想我們先送他回去,然后,我再帶你回家養(yǎng)傷。你看如何?”

  王嫣然因他的心細(xì)、溫柔悸動不已,面子上卻不愿表露出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道:“我腿上有傷,行動不便,要怎么做,還不是由你來決定嗎?”

  云逸軒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定了吧!”說著,站起身在王嫣然身前蹲下,說道:“上來吧!我背你?!?/p>

  王嫣然毫不客氣地趴在他背上。云逸軒又拾起一旁自己脫下的白袍展開覆在王嫣然身上,說道:“穿好了,外面天冷,本來就有傷,要是再凍著了就不好了?!?/p>

  三人動身走出了山洞。一路行來,倒還真不太平,不但遇到了老虎,居然還有大黑熊。若不是有云逸軒護(hù)送,受傷的江龍恐怕是很難再回到家中,直接成了猛獸的果腹之食了。當(dāng)問道他為什么要在這么兇險(xiǎn)的山中生活時(shí),王嫣然才知江龍與自己一樣,竟然也是當(dāng)年“私吞軍糧”一案蒙冤者的后人。自己因?yàn)橛猩頌榘碴柡畹木司吮幼o(hù),能夠平安長大,但是江龍為了生存,只能避居深山,靠打獵為生。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一個(gè)獵戶竟然暗藏滿腹的才學(xué)。

  將江龍送回了家之后,見到他的妻子和一子一女兩個(gè)孩子,王嫣然心情沉重。江龍的父親涉案較深,當(dāng)年是滿門抄斬,只因他求學(xué)在外,幸免一難。他不知父親被害真相,還以為是父親真的犯了法,安于在這山中過著太平日子,王嫣然也不忍心告知他真相。

  江龍一家百般挽留他們吃了午飯?jiān)僮摺扇酥浪麄兗邑?,而且江龍受傷不輕,怕是這幾天都不能出去打獵了,不愿再浪費(fèi)他們的食物,態(tài)度堅(jiān)決地拒絕了。臨走時(shí),云逸軒還將身上的一包銀子留給了他們,說是給嫂子和孩子們買些衣物,添置些家用。

  “想不到,你還挺善良的嘛!”王嫣然趴伏在他背上,輕笑道。

  云逸軒失笑:“難不成你以為我是惡人嗎?”

  王嫣然煞有介事地思索道:“惡人倒是稱不上,就是覺得你就是個(gè)玩世不恭,受盡千般寵愛的紈绔子弟,哪里會明白窮苦人家的艱辛。”

  云逸軒大笑:“我又不是我姑姑,我怎么會不知道民間疾苦呢?你不要忘了,我姓云,維護(hù)天下安生就是云家人的使命。我自當(dāng)先天下之憂而憂?!?/p>

  王嫣然卻未嘲笑他得意忘形,而是對那個(gè)神秘的白衣女子更感興趣,反問道“你姑姑?”

  “是啊!”提到云若昔,云逸軒的聲音柔軟的能滴出水來,“我姑姑那才真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碧落仙子,除了這次出來,她幾乎從沒有踏出過山谷一次。從未見過民生疾苦,不知人世艱險(xiǎn)。這一趟,想著她該會吃不少苦頭了!”

  聽到云逸軒談?wù)撟约汗霉脮r(shí)的語氣,王嫣然覺得有些怪異,卻一時(shí)有說不出哪里怪了。不過,看得出來,他對于他的姑姑倒是很敬重的,而且?guī)е鴰追謶z惜,這卻不該是一個(gè)晚輩會對長輩擁有的情感。當(dāng)下也不宜多問,只得轉(zhuǎn)開了話題,說道:“我餓了。你不讓我在江大哥家中吃飯,你打算給我吃什么???難不成要餓死我?。俊?/p>

  云逸軒一挑眉,說道:“不久前才問過你餓不餓,你說不餓,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你就嚷嚷著餓了。你是成心找茬兒吧!”

  王嫣然嗤笑道:“誰有功夫找你的茬兒???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就是餓了,就是渴了,我想喝水,我想吃東西,不過,你可別再給我弄些烤雞烤魚烤兔子的了,我要吃正常的飯菜。”

  “哈,你倒是說說,什么叫‘正常的飯菜’?”云逸軒無奈。

  王嫣然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這還需要解釋嗎?難道你不正常???”

  這跟我正不正常又有什么關(guān)系啊?云逸軒越發(fā)覺得有理講不清,干脆閉嘴不語了。

  許久都不見云逸軒回話,王嫣然奇怪地問道:“喂,你怎么不說話了?”

  “你讓我說什么啊?”云逸軒訥訥地問道。

  王嫣然不悅道:“我說你一個(gè)男兒家怎么這么別扭???”

  “我別扭?”云逸軒這才算領(lǐng)教了什么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

  “難道不是嗎?”王嫣然不依不饒。她本來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從小擔(dān)負(fù)著罪臣之女的身份生活,為了能夠一家團(tuán)聚,不得不艱辛習(xí)武,聽命于皇上做些特殊而危險(xiǎn)的事情,十年來甚至難得能夠睡一個(gè)安穩(wěn)覺。可是,昨日就在這寒冷簡陋的石洞中,她酣然入睡,只因有他的守護(hù)。雖然還是初相識,對于他,她卻能放下身上沉重的擔(dān)子,只當(dāng)自己還是個(gè)可以依偎在母親懷里撒著嬌的女孩兒,就如表妹一般。王嫣然不明白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況,也不想去弄個(gè)明白。只要安然享受此刻便好!

  云逸軒從小就是在眾星捧月之中長大,只有別人哄他的份,哪里有他去哄別人的時(shí)候。此時(shí)王嫣然的驕縱蠻橫到讓他不知如何應(yīng)對了,干脆不再開口,任由她怎么說。

  王嫣然見云逸軒不答話,也失了興致,趴在他背上,鼻尖嗅到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味。聽聞云家人愛梅成癡,今日看來果然不假,云逸軒不但身上有著梅香,白色衣袍上都用銀線繡著若隱若現(xiàn)的梅枝,只是若不細(xì)看,還真難發(fā)覺。

  又行了一段路,突然聽到有泉水叮咚作響,云逸軒頓了頓,轉(zhuǎn)了方向,朝著泉邊走去。沒走多遠(yuǎn),便看到了一道細(xì)細(xì)的,流水清澈見底的小泉,其間還有小魚兒嬉戲玩鬧。將王嫣然小心地在泉水邊放下,說道:“你且在這里坐一會兒,我去摘些野果回來。”

  “哦?!蓖蹑倘稽c(diǎn)點(diǎn)頭,“不過,我想吃甜的,不想吃有酸味的果子。”

  “知道了?!痹埔蒈幙嘈σ宦?,運(yùn)起輕功,幾個(gè)閃身,便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云逸軒走后,王嫣然閑閑無事,哼著歌兒,抬手把玩著泉水,泉水撫慰著肌膚,竟不覺的冰冷,反倒有種溫潤的感覺。這一帶視野寬闊,雖是寒冬,卻仍有不少郁郁青青的蒼松翠柏,微微覆蓋著一層白雪,青白相間,分外美麗。一邊又想著云逸軒,王嫣然一時(shí)看出了神。

  忽然,從叢林處傳來一陣異響。王嫣然雖然腿上有傷,卻無傷于內(nèi)功真氣,仍是耳聰目明,凝神聽去,竟發(fā)覺有不少輕微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從好幾個(gè)方向在漸漸逼近。王嫣然警覺地握緊了腰間的長劍,目光冰寒地打量著四方。

  聲音越來越近了,前方的灌木叢被分了開來,探出了一只狼頭,目放綠光,張口垂涎。是狼群!王嫣然心頭一涼。

  一只狼現(xiàn)了身形,接著又跟著出來了一雙……不及細(xì)算,少說也有三五十只。狼群漸漸逼近,王嫣然用劍鞘撐著地站了起來,看著漸漸逼近的惡狼。江龍說他昨日就是遭到野狼的襲擊,死里逃生的。沒想到,今天她王嫣然居然被狼群給圍攻了。哼,她王嫣然什么龍?zhí)痘⒀]闖過,還怕幾只小小的野狼嗎?

  狼群似是在評估著王嫣然的實(shí)力,半響未見她動,長嚎一聲,猛地向著王嫣然撲了過來。

  王嫣然拔劍出鞘,長劍一揮,便將最先奔來的狼斬做了兩節(jié),長劍連揮,不時(shí)有野狼被斬殺于劍下,狼群仍未近身分毫。不過這一用力,腿上的傷又迸裂開來,王嫣然咬牙強(qiáng)忍,只有一個(gè)念頭:決不能葬身狼腹。

  王嫣然拼死抵御,但是,殺掉一只又來一只,殺了一批,還有一批似是源源不絕。王嫣然只盼云逸軒能夠發(fā)現(xiàn)異常,早早趕回來。狼群數(shù)量太多,空氣中充斥著越來越濃的血腥味,野狼的攻擊也越發(fā)瘋狂了。王嫣然的抵抗也逐漸弱了下來,身上被咬傷、抓傷數(shù)處。王嫣然此刻考慮的已不再是今日會不會葬身狼腹,而是,在這靠近楚國皇都之處,怎么會有這么多的野狼呢?而且兇惡如斯。

  就在王嫣然即將被一只狼咬掉脖子之時(shí),云逸軒及時(shí)趕了回來,劈出一掌將其震飛,伸手一抱,將王嫣然接在懷中,面色憂懼地說到:“什么都別說,我們先離開這里?!?/p>

  王嫣然被云逸軒抱在懷中,頓時(shí)直覺所有恐懼都消散了。這個(gè)人,就是這么讓人安心的??!

  云逸軒結(jié)果王嫣然手中長劍,一路斬殺,殺出了一條血路,往山下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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