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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善始善終
自從嫁給江言霆，我沒有睡過一晚上好覺。
他總是喝的醉醺醺，半夜如同入室強盜，把我從床上拖起來發(fā)泄一番。
今天亦是如此。
只不過身上除了酒氣，還多了女人的香氣。
我有些惡心，甚至連假裝迎合都做不出來。
“孟湘，別像個死人一樣，你知道我不喜歡?！?br>“她呢，她在床上會叫的歡嗎？”
江言霆當然知道我說的是誰，他皺起眉，接下來的動作又快又狠。
歡愉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從我的喉嚨發(fā)出來。
最后時刻，他伏在我肩頭，在我耳邊不屑地笑了。
“你這種放蕩的婊子不配提歡歡?！?br>江言霆抽身離開，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我攏了攏頭發(fā)，面無表情地扯過被子蓋好。
孟歡回來了，江言霆的白月光。
他身上的香氣，是孟歡最喜歡的英國梨小蒼蘭。
可笑的是，三年前她還買不起正裝，只能用20塊錢的分裝小樣。
我更是寒酸到連祖馬龍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時候我和孟歡，不過是一對為了給弟弟娶媳婦被父母賣到歡愉場的鄉(xiāng)下妞，莫名其妙成了陪酒妹。
又莫名其妙同時看上了這個叫江言霆的男人。
江言霆洗完了，并沒有留宿，他站在床邊一邊系襯衫扣子一邊對我發(fā)號施令。
“別睡過頭，上午會議你全程跟進，中午安排李總吃飯我就不去了，你務(wù)必陪好?！?br>“陪不好?！蔽曳藗€身不看他。
“有點職業(yè)素養(yǎng)，”江言霆語氣輕松，當我說的話是和他撒嬌，“這卡里有一百萬，喜歡什么拿去買?！?br>銀行卡放在床頭柜上的聲音是好聽的。
“你既然要去見她，今天何必又來我這里浪費力氣？不怕累死么？”
“孟湘，你知道我不會碰她的，她不像你滾刀肉，她身體不好，扛不住的?！?br>所以我只是個發(fā)泄對象，孟歡翻版的充氣娃娃。
“你不怕我告訴她？”
“你不敢?！?br>江言霆離開的腳步讓我渾身發(fā)冷，他連門都不會關(guān)。
他是高興的，高興到幾個億的單子都放心讓我去周旋，而他則迫不及待去找孟歡，兩年未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他會摟著她睡覺，欲火焚身也不會動她一根手指頭。
這么算來我不虧，畢竟江言霆顏值身材頂級不說，那方面也是引以為傲。
只是這一夜我沒有合眼，胃部傳來的劇烈疼痛叫我清醒萬分。
藥就在抽屜里，下面壓著一份離婚協(xié)議。
我快死了，余下的日子我沒必要再委屈自己。
但上午我還是去了公司，善始善終，是我的原則。
作為江言霆的秘書，我們的婚姻并沒有公開。
所以背地里她們大多叫我狐貍精。
辦公室我的桌上還是有好幾束玫瑰，插著寫著情話的匿名卡片，我沒丟，插進花瓶里養(yǎng)著。
若是江言霆看見便會臭著臉叫我丟掉。
并不是吃醋，而是男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以及認為我不配。
會議準時進行，年近四十的李總李師巖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可他是個禽獸，簽協(xié)議的時候眼珠子都要往我的胸前飄。
會議結(jié)束的時候李總和江言霆友好握手，達成合作。
“李總，中午不能陪您用餐，我愛人病的厲害……”
李總呵呵地笑：“沒事兒，這不是有小孟么，你快回去照顧弟妹吧，這年頭做到你這種位置還這么關(guān)心老婆的男人可不多了?！?br>“李總說笑了，這方面我還得和您學(xué)習(xí)，”江言霆說完，轉(zhuǎn)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像個和藹可親的上司：“孟湘，今天務(wù)必陪好李總。”
我點點頭，笑出一口潔白整齊的八顆牙。
“放心江總，您快去吧，別耽誤了病情?！?br>什么??？相思??？還是春病？
江言霆看著我笑了笑，眼里卻滿是威脅的寒意，他走了，我也和李總走了。
酒樓的VIP包間里，只有我和李總兩個人。
他的手十分自然地摸上我的大腿。
“小孟，要不要來我的公司？我給你雙倍的薪水。”
我一邊給李總倒酒，一邊笑說：“李總，您為什么不直接說要包養(yǎng)我呢？”
“因為我看好你，孟湘，你不是個只配養(yǎng)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你有能力，”我以為他在夸我，卻不料他的手越發(fā)不安分，他湊到我耳邊，緩慢而清晰地說，“你能從陪酒搖身一變到成江言霆的秘書，肯定有什么過人之處?！?br>我輕輕推開他，手指在他手背上畫圈。
“那李總也該知道，在江言霆眼里我還是有些分量的，來李總，喝酒?！?br>我把酒杯遞給李師巖，他面露不悅，一把打掉了酒杯，抬手將桌面上掃出一片空地，把我按住。
“孟湘，別給臉不要臉，陪我睡一覺換五億的合同，夠抬舉你了！你以為江言霆讓你來陪我做什么？”
李師巖這句話算是有一點點戳到了我，加上不爭氣的胃被酒精這么一刺激又開始作死疼痛。
我臉色煞白，李師巖以為他得逞了，手從我襯衫下擺向上探。
我的手已經(jīng)摸到了邊上的白酒瓶，可就在這時，包房門卻開了。
“李總好雅興。”
江言霆？他竟然會來？良心發(fā)現(xiàn)了？
李師巖從我身上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襟，十分不悅。
“江總，你這個小秘書不太懂事，我看合同的事……”
“合同已經(jīng)簽好了，李總現(xiàn)在要反悔么？”
江言霆話音落，門外跟著進來一抹亮眼的身影。
我的親妹妹孟歡，受了兩年高等教育的洗禮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脫胎換骨了。
她走到我身邊，上下打量我，眼底滿是關(guān)切。
“姐你沒事吧？江言霆你怎么能讓我姐姐做這種事？”
我看著孟歡的臉，真誠的表情，看不出破綻。
若不是兩年前她頂替了我出國的名額，我差點就被她騙了。
“這位是？”李師巖看了一眼孟歡，似乎是察覺我們兩個長相相似。
“這是我愛人，也是孟湘的親妹妹，生著病非要吵著見姐姐，我拗不過，只好過來了?！苯增α诵?，李師巖露出一絲奇怪的神色，他腦子里在想什么齷齪的東西我都知道。
我淡定地攏了攏頭發(fā)，起身走到正對酒桌的墻邊，從墻上掛著的畫框上取下一支針孔攝像頭。
里面已經(jīng)記錄下了李師巖剛才的一舉一動。
他對外可一直都是正人君子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
“李總，合同是該重新簽一下了?！蔽一瘟嘶问掷锏臄z像頭。
李師巖的臉色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我這一手又幫江言霆省了百分之十的預(yù)算，他給我放了一周假。
事實上是讓我別打擾他和孟歡。
我拿著他給的一百萬，買了去北歐的機票，順便把離婚協(xié)議和辭職信用同城快遞辦了定時發(fā)送業(yè)務(wù)。
當我在極光之城的小木屋外一邊欣賞極光一邊釣魚的時候，江言霆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了那份快遞。
或許還會在心里夸我明事理識時務(wù)。
而我就將這樣享受著生命中最后的時光，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安靜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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