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得到回應的陸楚簫感覺四下空寂,便自行抬起頭來,果然,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厲王爺不見了!

再一回首,竟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人!那人看起來病懨懨的,可跟剛剛拿著匕首要殺自己的那個閻王判若兩人!

面對如此反復無常的一個人,陸楚簫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答應這門婚事了。

可為了查明厲景杭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他只得略略弓了弓腰,碎步上前,站到厲景杭的床前道:“在下陸太師府、六子陸楚簫,聽聞厲王爺病重,特來看望......”

可是說完后,他依舊是久久未得到回應,再一抬頭,發(fā)現(xiàn),厲景杭睡著了!

!??!這是什么情況?這屋子里多了一個人,他是怎么做到瞬間入睡的???

即便是紈绔粗心的陸楚簫自己,都自敗下風!

不過正好,他見厲景杭睡著了,思忖片刻,便急忙四下尋找他吃藥的藥碗和瓶罐。也不難找,就在床頭的柜子上放著一碗還未喝的藥,他想也未想,拿起來,一口就灌進了自己的嘴里!

喝完后,他還砸吧一下嘴,感覺除了苦也沒別的味道,等了一陣子,又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這才大步往外面走去。

一出門,迎面就看見管家站在門口處,四下里小廝侍衛(wèi)站了一堆。

遙想剛剛自己進門時這四周的空寂,不知怎地,陸楚簫有一種恍若做夢的感覺!

難不成,自己剛剛從進門發(fā)生的那一切,都是自己憑空臆想的?否則,這四下面貌怎會如此不同???

“陸小少爺,請問、您要去哪兒?”門外的管家畢恭畢敬笑問。

陸楚簫一聽管家這話,加之之前與他同乘過一輛馬車,見過他老實的模樣,因而說話也氣壯了些:“自是回家!我來不過是探病,如今已經(jīng)看過,自然是回家!”

說完,陸楚簫往前邁了一步,結果被門外的侍衛(wèi)阻了一個結結實實!

陸楚簫惱了,問:“怎么?厲管家,難不成,還不讓在下走了?”

管家恭敬搖頭:“自是不是。只不過,您剛剛驚擾了我們王爺,所以王爺說,留下你今晚替他守夜一宿,以作懲罰!”

???懲罰!厲景杭說的?他剛剛不是直接去睡覺了嗎?什么時候吩咐的下人?

可是再一看管家這沉穩(wěn)淡定的樣子,又感覺不像是撒謊。

這.......也可怕了!一向膽子不大的陸楚簫嚇得面色全無,咕咚咕咚一直咽口水。

比起陸楚簫這糾結萬分、一副虱子沾身的模樣,這個老管家卻依舊氣定神閑望著他。看著他細皮嫩肉、唇紅齒白的樣子,再看看身后的屋子,竟然嘴角不自覺忽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出來。

看見管家笑了,陸楚簫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雙目瞪圓道:“豈有此理!我一個堂堂太師府的小公子,豈能做這下人的伙計??再說了,我來探病,你們王爺還拿刀差點殺了我呢!我都沒說什么,怎么還要我反過來賠罪???”

管家笑了,也不多言,回首雙手一擺,兩個膀大腰粗的侍衛(wèi)立馬上前,左手右手各持一臂,將他硬生生又送進了歸正居內!

......

門在他面前轟然合上,陸楚簫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后,馬上大聲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管家在外頭繼續(xù)氣定神閑:“陸小少爺還是聽話的好,厲攝政王府要辦的事情還從來沒有辦不成的,陸小少爺可聽說過一句話?”

陸楚簫皺了皺眉,隔著房門問:“何話?”

管家扎袖答:“閻王殿里十八層,不及攝政王府十八罰!陸小公子,您可是要去嘗嘗王爺府內的十八班刑獄?剝皮抽筋削骨割肉......”

陸楚簫一聽,登時手腳都軟了,臉色蒼白、聲音低下了八分:“不......那么慘,我就不試了.....那個,厲管家啊,我有點不舒服......能不能給我請大夫來......”

陸楚簫嚇得已經(jīng)腿軟的站不住了,蹲在地上,趴在門縫里,可憐兮兮地瞧著外頭的人。

他剛剛親身試藥,原打算出去找個大夫驗驗自己是否中毒呢,這下好了,自己也被圈禁了!如果不聽話還有可能大刑伺候!哎!這可如何是好哇!嗚嗚嗚嗚~自己太慘了!

看起來,厲景杭病重,絕對是有人害的!他太招人恨了!

一想到這里,他回頭看著床上酣然入睡的人,忘了片刻,忽然又用力一握拳,道:“那么,就讓我舍身取義,在這里照顧你這個厲閻王,省得你去禍害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