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小孩,大晚上不睡覺,跑進哥哥房間干什么。”姜元白低喃道,“難不成是夢游到我這兒?”
芮朝斂了斂眼,故作鎮(zhèn)定,慢慢抽回被握住手厚臉無恥道:“果然逃不過元白哥哥的火眼金睛啊?!?/p>
好險,他應該沒發(fā)現(xiàn),芮朝另一只握著紙團的小手悄悄背到身后。
“哦?”姜元白緩緩坐起上半身,靠在床頭,看著芮朝:“阿朝什么時候?qū)W會撒謊了?!?/p>
自知理虧,芮朝掙扎了下,“我聽說你腳受傷了,睡不著就想來看看你?!痹秸f到最后,頭越低得厲害。
他今晚的確睡不安穩(wěn),有些淺眠,恍惚中聽到有窸窣的聲響。
入眼便是這個小丫頭緊張地向自己床頭靠近,他也沒多想本能地捉住了她的手。
他又怎不知,芮朝口中的聽說,多半是傍晚偷聽到了自己和常爺爺?shù)膶υ挕?/p>
也印證了那時候他猜測門外有人,也沒什么大事,當時他不甚在意。
原來是她,姜元白有些無奈。
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啊。
“阿朝?!苯资疽馑^來。
芮朝還是低著頭,像犯錯誤的犯人,等待審訊,緩緩挪到他的面前。
“看著我。”
聞言,芮朝無措地抬起頭,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姜元白還是一副溫柔的樣子。
“我的腳受傷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苯咨裆珳睾?,“如果我這么回答你,你相信嗎?”
芮朝瞪大了眼睛,連忙搖頭,又覺著不對,復又不停點頭。
姜元白有些樂了?!拔乙蚕胍驗榘⒊攀艿膫!庇滞锵У溃骸翱上?,還真不是?!?/p>
略帶調(diào)侃的語氣從姜元白嘴邊說出來,他不想氣氛變得沉重,想要緩和一下氛圍。
某人卻并不愿領情。
芮朝沉默了幾秒,“那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呢”
“常爺爺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避浅虉?zhí)道?!拔沂裁炊贾?,你怕我擔心,什么都不愿告訴我。”
芮朝越說越激動。
“可是哥哥,你是除了我的爸爸媽媽以外,我最在乎的人了。”
“我想要為你擔心,想要關心你為你分擔一點痛苦也不可以嗎?”
也許是因為夜晚很適合傾訴,芮朝把憋在心里的話通通倒了出來。
放在被子里的右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這是有史以來芮朝第一次開口叫他哥哥。
沒有任何前綴地喚他哥哥,她說她把他放在了心里僅次于父母。
姜元白臉上的微笑似完美面具終于有了一絲裂痕。
他以為他扮演得很好,是一名合格的伴讀。所有不好的情緒不該有的負擔他從未在她面前展現(xiàn)過。
哪怕是現(xiàn)在,他也從未想過要向芮朝吐露心聲。
固執(zhí)地認為這是芮朝需要的,他恪盡職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這樣活著,原來早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有些東西它生根發(fā)芽。
姜元白早該認清自己對芮朝是不同的,所謂的為了契約,任務都是假象。
小心翼翼隱藏不好的東西,所有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他也把芮朝放在心里,是自己很在乎,很在乎的人。
是從什么時候起的,姜元白認真想了想,也許早在芮朝喊他天使,給了他五年的溫暖開始。
唉,也罷,他的小阿朝好像已經(jīng)在慢慢長大。
“阿朝,哥哥跟你說個小秘密。”姜元白認真看著她,目光摻雜著芮朝很多看不懂的東西,一字一句:“你也是我,除了親人,最在乎的人。”
應該說,你是我在這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沒有之一。
鼎鼎有名的好學生這個頭銜往往伴隨著很多好處,就比如現(xiàn)在,姜元白只需要在家里打一通電話。
生病請假的事情就完美地解決了。芮朝吃早飯時惡狠狠地痛斥了這種為好學生走后門的現(xiàn)象。
太令人痛心疾首了。
當事人美滋滋地吃著碗里的食物,還不忘提醒她,“阿朝該上學了吧,遲到了可就不好了,早去早回啊,哥哥在家等你?!?/p>
說完,特別親切地對她露出微笑。
可惡!芮朝扒完最后一口早飯,拎起書包,還是要有禮貌地向他告別。
剛走出幾步,聲后的姜元白叫住了她,一瘸一拐地向她走來。
芮朝慌忙迎接上去。
“小阿朝,你水壺忘了拿,著什么急啊?!?/p>
有沒有搞錯,剛剛說來不及是他,現(xiàn)在又怪自己太著急。
姜元白想接過她書包把水壺塞進側(cè)袋,芮朝突然心中鈴聲大作,忙接過水壺。
“哥哥,我自己來就好,你快去吃飯吧。”芮朝輕輕推了下他。
姜元白笑道:“好好學習,晚上回來檢查功課?!?/p>
芮朝朝他揮了揮手,“知道啦!”
上午第一節(jié)早讀課結(jié)束,芮朝嘴巴有些渴,抽出了放在書包側(cè)袋的水壺。
隨著水壺的離開,一團皺巴巴的紙球被顛簸出來,掉落在芮朝腳邊。
芮朝連忙彎腰,橫空出現(xiàn)一只手比她更快一步撿起紙球。
“芮朝這是什么?”同桌禾陶欠揍的在她身邊說道,“該不會是你寫給別人的情書!”
才上四年級,自己還沒有這么早熟好嗎,心中有些鄙夷,“拜托,我的核桃大人,我還小,行行好求放過。”
芮朝雙手合十,拜了拜禾陶。
禾陶見好就收,還給了芮朝,“那我能和你一起看嗎?”
芮朝她也有些為難,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從姜元白臥室垃圾桶里偷走的紙團,會不會觸及他的隱私。
“我保證,絕對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看到的任何東西?!焙烫瞻l(fā)誓豎起了三根手指對著芮朝。
考驗友情的時候到來了。
芮朝還是有些猶豫,“核桃,我也不知道紙團里寫著什么,但是我也發(fā)誓我先看過,真的沒有什么的話,我馬上給你看?!?/p>
芮朝也學著禾陶對著她豎起了三根手指。
雖說是垃圾,但到底是一種偷拿別人東西的行為,她已經(jīng)是做得不對了,不能一錯再錯。
“好吧,小芮芮,我相信你?!弊罱K是禾陶先敗下陣來。
兩只胳膊肘疊在一起,禾陶趴在桌子上,用眼神示意芮朝,“你快看吧。”
芮朝心里有些緊張,手也有些僵硬,仿佛姜元白的秘密此刻就在她的眼前,只差她臨門一腳。
她一點一點將紙團攤平,還用手肘壓了壓。
三分鐘后。
禾陶觀察芮朝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僵住。
不會是真的有什么驚天大秘密吧。禾陶連忙起身端坐好。
芮朝緩緩把手里皺巴巴A4大小的紙遞給了好友。
禾陶莊重的雙手接過,她看完后還沒來得及提出疑問,上課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禾陶用眼神示意芮朝,扯過自己桌子上的草稿本,在上面寫下一個巨大的問號。
兩人不顧后果,偷偷開始傳遞紙條。
芮朝:【救命,我好像又闖禍了!??!】
禾陶:【又!老實交代你上次犯罪是什么時候??!】
芮朝:【重點不是又吧!】
芮朝扶額,天知道禾陶的腦回路為什么這么清奇。
她瞅到了被放在抽屜里露出一角的那張褶皺的紙。
醒目的宣示著它被主人所遺棄。
那是一張報名表,確切點說,是一張過期的數(shù)學競賽報名表。
紙上的信息填寫完整,字跡工整細致,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楷字。
唯獨姓名那一欄,是草書,行云流水,字如其人。
思緒被禾陶的小動作拉回。
禾陶:【那扯回來,這不是你遠房表哥的報名表嗎,又怎么被你撿到了?】
禾陶口中的芮朝遠房表哥,那張報名表上的名字,正是姜元白。
這是芮家多年來一直對外公布的他的身份,也避免了不少麻煩,芮朝也從未對好友說出過事實真相。
畢竟是關系到他人的隱私,芮朝無權決定什么,跟好友之間也絲毫沒有關聯(lián)。
芮朝:【事情說來有點復雜,總之就是我哥因為我錯過了報名。】
禾陶:【你這么肯定你表哥不是放棄報名,而是錯過了?】
芮朝:【我確定?!?/p>
禾陶:【要不下課再聊吧,你哥錯過報名有待考證,但是我兩小命難保是真啊?。 ?/p>
芮朝剛讀完禾陶這句話就感覺老師的殺氣直勾勾地向他們射來。
兩個人傳紙條的小動作,就此止步。
下午美術課上,一如既往地吵吵鬧鬧,老師布置好主題后也沒打算管他們,也只有在美術課上同學們?nèi)涡酝秊椤?/p>
只要不太過分,屬實是自由的天堂了。
前面講臺上老師讓人開始發(fā)上次收上去打完分的作品。
芮朝并不想讓禾陶知道自己找橡皮這件事,胡編自己昨天鬧肚子,去廁所從而耽誤了約定好的時間,害得對方一頓亂找。
而自己也是無意中發(fā)生了這個紙團,才了解到那天本該是姜元白報名的日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表哥原本是打算接你放學后去報名點提交報名表?”
就是這個意思,芮朝對著禾陶點點頭,“你看報名表上截止時間就是昨天,接我放學后再去時間剛剛好。”
禾陶接過前方的人遞過來的紙張,是自己上次的作品,“可是你怎么就能確定那天他要去交報名表,還趕在最后一天。”
翻過作品背面,是老師打的分數(shù),91分,還不賴。禾陶語氣輕快,“說不定他早就放棄了,這事跟你壓根沒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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