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雪沖過去,把阮玉玲護在身后。
“干什么打人,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們家?!?br>
“別怕,有我給你做主。”
“你們是誰?”
阮母道:“警察同志,你誤會了。我們是阮玉玲的父母。”
“杜玉峰是我們的女婿,他們兩口子鬧別扭,這事給鬧的,是家事,家事啊?!?br>
周小雪道:“父母也不能打人。”
“什么女婿?兩人是未婚,怎么就是兩口子?”
“就是結(jié)婚了,也不能違背婦女意愿?!?br>
“你們到公安局撤案,是不是有人,給你們施加了壓力!”
阮母與阮父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別沒把杜玉峰給弄出來,反倒加劇了事態(tài)。
“死妮子,你倒是說話?。 比钅赣窒刖救钣窳?。
周小雪卻用手護住。
阮母急道:“你是不是想爸媽去死,才肯撤案啊?”
周小雪暴喝道:“夠了!”
找到照片,周小雪一把拍在桌子上。
“你們好好看看,那個禽獸,把你們的女兒禍害成什么樣了?”
“你們?yōu)槿烁改福尤徊粠椭约旱呐畠?,還如此逼迫?!?br>
“難道,女兒不是你們親生的?”
阮母和阮父掃了一眼桌面的照片。
雖然照片上拍的很嚇人,可是女兒活蹦亂跳的就在眼前。
他們知道,實際情況,肯定不是看起來的樣子。
女兒是什么性子,當媽的,難道還不清楚?
眼看周小雪怒了,阮父阮母也冷靜了下來。
“能不能讓我們見見小杜?!?br>
周小雪果斷地道:“不行!”
阮父恨恨地一跺腳。
“我不管了!你個死妮子,你不撤案,今后別回家了?!?br>
阮玉玲氣得身子打顫。
“你們到底是誰的父母,受傷的是我,你們還幫那個混蛋說話?!?br>
阮母逮著機會,扯住阮玉玲的頭發(fā)道:“你受傷?受傷,你活該?!?br>
“放手,放手,媽,痛,痛?!?br>
阮母松了手,阮玉玲又藏到周小雪的身后。
這鬧也鬧了,阮玉玲還是不肯撤案,阮父阮母干著急也沒有用。
秦百川走了進來,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周小雪,帶著人,都到會議室來?!?br>
周小雪抓著阮玉玲的手道:“別怕,有我在,沒人可以傷害你?!?br>
一眾人,進了會議室。
秦百川看看阮父阮母,又看看周小雪和阮玉玲。
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強奸案,一經(jīng)立案,不可撤銷;”
阮父阮母面面相覷。
“若經(jīng)查證,證據(jù)不足,或沒有證據(jù)證明犯罪事實發(fā)生?!?br>
“檢察院可以不起訴,法院可以作出無罪判決。公安才可以撤案。”
秦百川制止了所有人的問話。
“我現(xiàn)在公布一條消息。洪州市副市長錢尚法,昨天已經(jīng)被雙規(guī)了!”
阮玉玲一愣。
其他人則不明白,秦局說這消息是什么意思。
秦百川說完后,便站了起來道:“周小雪,剛才已經(jīng)說了,明天開始,你停職反省?!?br>
“現(xiàn)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xiàn)在還有時間,把案子再過一遍?!?br>
“案子是你的立的,最終你想怎么結(jié),我尊重你的意見?!?br>
秦百川在離開之前,又回頭道:“誣告陷害罪,判三年?!?br>
門被秦百川重重地關(guān)上了。
周小雪見秦百川突然放權(quán)給她,反倒冷靜了下來。
再一看阮玉玲臉色慘白,她頓時感覺不妙。
阮父阮母不明所以,不過阮玉玲的變化,他們卻看在眼里。
“我想撤案!”阮玉玲嘴唇顫抖地說道。
“你想報就報,想撤就撤嗎?”周小雪拍著桌子道。
阮玉玲跑到阮父阮母身邊,撲嗵跪下道:“爸媽,我錯了。求求你們,救救我,我要撤案?!?br>
阮父把阮玉玲的手拉開。
阮母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阮玉玲,你把話說清楚?!?br>
周小雪也有些慌了,自己好像搞錯了什么。
可是,她不知道,哪里錯了。
阮玉玲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錢尚法被抓,她已經(jīng)明白,出了大問題。
她不敢再冒險了。
“周警官,杜玉峰并沒有違背我的意愿,那天晚上,我是自愿的?!?br>
周小雪要瘋了。
她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
被愚弄。
可她是誰?
她是刑警隊的副隊長。
誰給你的膽子?
周小雪的目光開始變得冰冷。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
她發(fā)現(xiàn),從接到阮玉玲報案那一刻開始,她就失去理性。
“撤案,不可能。這個案子,檢查院會提起公訴?!?br>
“你現(xiàn)在想翻供,晚了。翻供,就是自己承認誣陷。”
“案子必須要經(jīng)過審理,審下去就兩條路,要么把杜玉峰判了;要么把你判了?!?br>
阮玉玲不干了。
“那你干嘛要那么快立案,立案難道不是要慎重的嗎?”
周小雪翻了翻白眼,沒說話了。
她發(fā)現(xiàn),她錯估了這個女人的無恥。
阮母拍著桌子站起來。
“阮玉玲,你還講不講理?!?br>
“你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副樣子?”
阮玉玲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現(xiàn)在怎么辦呀!”
“真要審下去,他要是拿出證據(jù)來,我不是要坐牢嗎?”
周小雪反問道:“杜玉峰有證據(jù)?”
“沒證據(jù),錢尚法會被抓?”
阮玉玲連忙捂住嘴。
“和錢市長有什么關(guān)系?”周小雪問道。
阮玉玲打死也不說了。
她不可能當著父母的面,承認自己與錢尚法有私情。
周小雪很無奈,她很想說,自己也不管了。
可是案子是她立的,杜玉峰也被她打進醫(yī)院的,秦局長也是她頂撞的。
回頭,鬧了一個大烏龍,自己難道真得把這身警服給脫了?
此時,周小雪,很想把阮玉玲給暴揍一頓。
想了想,周小雪只好硬著頭皮來找秦局。
在辦公室里站了半個小時,秦百川才開口。
“現(xiàn)在下不來臺,跑來找我了?”
“剛才那股拍桌子,滿滿的正義感,跑哪兒去了?”
周小雪低著頭,“師父,我錯了?!?br>
“我不是你師父。誰要是你師父,誰就會被氣死。自己看。”
周小雪接過秦局的手機,看了兩個視頻。
終于明白了過來。
周小雪氣的臉色發(fā)青,卻終于還是冷靜了下來。
秦百川道:“瞧你辦的事。有沒有和你說過,涉及到復雜人物的立案,要謹慎?!?br>
“一不匯報,二不過會。想當然就立案,直接就啟動調(diào)查?!?br>
“你這么高的效率,你是怕師父死得不夠快啊?!?br>
“市里面恐怕還以為,我這個公安局長被下面的人架空了呢?!?br>
“為所欲為,無組織無紀律?!?br>
周小雪想起吳書記說的話,臉色也不由再次白了白。
師父這次是真氣到了。
“說吧,你打算怎么辦?”秦百川點了一支煙。
怎么辦?左右為難。
視頻為證,違背意愿之事確屬誣告。
師父不公開視頻,是因為事情不能擴大影響。
她倒是想直接讓阮玉玲去坐牢。
可是,視頻不公開,怎么判阮玉玲的罪。
這弄到最后,豈不是自己要消滅證據(jù),制造出一個證據(jù)不足,不構(gòu)成犯罪事實?
這么做虧不虧心??!
周小雪,糾結(jié)了。
而且,自己還打了杜玉峰。
如果杜玉峰真是罪犯,那打也就打了。
可是,現(xiàn)在不是。
周小雪的額頭上的汗珠都出來了。
自己下手那么狠,杜玉峰會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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