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魔


“許長安,你當(dāng)朕真不敢殺了你!”蕭天絕眼眸猩紅如血,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

鐵鏈一而再再而三的收緊,殘忍的撕扯出她的血肉,許長安痛的幾欲昏厥。

“給朕跪著去容華宮請罪,若是容兒有事,朕不只誅了你許家滿門,朕更要你整個長安軍陪葬!”

“是?!痹S長安垂下眼睫,只覺呼吸都是苦的。

蕭天絕憤而甩袖,抬腿往外走。

許長安仰頭盯著他挺拔的身姿,用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低語,“君上,你的臣不好做,你的女人更不好做!”

蕭天絕步伐未停,掩藏在衣袖中的手卻微微顫了一下。

陰暗昏沉的地牢只余滿室的血腥氣息,以及茍延殘喘的許長安,她輕輕靠在墻壁上,仍舊癡癡地看著蕭天絕遠(yuǎn)去的方向。

她是臣,他是君,臣向來都不會違抗君的命令。

她對他,從來都是如此。

亦如戰(zhàn)場上,哪怕是必敗的局面,只要他想贏,她就是破釜沉舟將三軍將士連同自己的命,也會讓他得償所愿。

可成為他的皇后,成為他的女人后,她幾次三番挑釁君威,他卻沒有殺了她,她是不是該歡喜?

她的肩胛被鐵鏈勾著,尖銳的鐵鉤刺入骨頭里,鮮艷的血順著綿薄的衣服往下流,她蹣跚走過的地方留下一條綿延的血流。

她曾經(jīng)的副將,現(xiàn)任長安軍的將軍李解等候在牢房外。

“將軍?!崩罱庥|目驚心地看著許長安渾身的傷,那銳利的鉤子更是深入血肉,教人看的心驚膽戰(zhàn)。

她晃了晃身上的鐵鏈,沖著李解笑的如孩童:“君上沒真要我的命,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p>

她不在乎受傷,若是滿身累累傷痛,能換得他一絲憐憫,她也是歡喜的。

她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女將軍,也是蕭國建朝以來的第一個女將,將士面前英姿勃發(fā),可在他面前卻卑微到了骨子里,她怕他不喜歡自己這樣的強悍女人。

早在四年前的那個雪地寒洞里,他稱呼她為姑娘,他微涼卻炙熱的吻落在她額頭,就注定了她今生逃不脫蕭天絕的魔障。

他是她的心魔,是她殺生萬千至死也走不出的迷障。

許長安眼前恍惚出現(xiàn)當(dāng)年的那一幕,她的唇角勾起暖陽的笑容,顫巍巍地跪了下去,他叫她跪著去謝罪,她便三跪一叩去謝罪。

李解看的一陣心酸,忍不住出手去扶她:“將軍,我去向君上求情?!?/p>

許長安睜開李解的手,執(zhí)拗的執(zhí)行著蕭天絕的命令,每挪動一步,鐵鉤便撕裂一分血肉。

生死于她早已置之身外,她只想繼續(xù)固執(zhí)地堅持下去,哪怕不知道這份堅持最終會換來什么。

宮道邊圍著許多指指點點的宮人,紛紛觀望著這位將軍皇后的狼狽。

不知道跪行了多久,許長安的身體已經(jīng)達(dá)到極限,她的雙腿腫脹疼痛,仿佛千斤重再也無法挪動半步,眼前的容華宮近在遲尺,她似乎看到臺階上明黃的身影,想要看清是不是蕭天絕時,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猛地栽倒了下去。

七天后,許長安終于轉(zhuǎn)醒。

寧碧在她床邊抹眼淚,“將軍,你終于醒了?”

許長安怔怔地盯著頭頂帷幔上的珠花,身上疼的幾近崩潰,尤其是胸前被鐵鏈穿刺過的部位,她的意識還未完全回籠。

忽然,殿門被人一腳踹開。

“滾出去!”

蕭天絕冷冽的身影驟然竄到床前,許長安未及反應(yīng),寧碧已經(jīng)被他的掌風(fēng)掃出了門,而她的脖子也被他的大掌掐住,粗魯?shù)貙⑺龔拇采咸崞鹚さ搅说厣稀?/p> 點擊進(jìn)入整本閱讀《許君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