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烏云密布，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女孩站在B市最高樓樓頂，兩眼無神，臉色蒼白，面容絕望地看著遠處，精神有些恍惚，她像是著魔了一樣，往頂樓邊緣的水泥臺子上爬，絲毫不懼怕面前的萬丈深淵，她的雙腳懸空著，有節(jié)奏的蕩悠著，嘴里念念有詞。
樓下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她看著樓下小得只剩下點的人詭異地笑，笑著笑著，突然站起來，站在頂樓邊緣，雙臂張開，很享受的樣子。
樓下的人嚇得心臟都要出來了，有的在打電話，有的在拿出手機錄視頻，錄了半天也錄不清楚，一臉苦惱。
女孩笑著笑著，突然站起來，單腳站在邊緣。
大樓里有人察覺出異樣，跑到天臺，還沒來得及說話，女孩縱身往下跳去。
"不要！不要?。?！"
姜念滿臉是汗，尖叫著坐起來，一看，自己正躺在床上，她扶額，平定情緒，拿出手機，點開相冊，手緊握，深呼吸一口氣。
她喜歡這種疼痛的感覺。
姜念掀開身上蓋著的柔軟真絲被，看了一眼床的另一側(cè)，空空如也，嘴角忍不住爬上一絲笑意，她差點忘記沈斯年已經(jīng)沒有機會回來了。
姜念光著腳走到床邊，拉開窗簾，一直天朗晴空的B市今天突然下起了小雨，雨點有節(jié)奏地擊打在玻璃窗上，泛起水花。
她洗漱完，隨手從衣柜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黑色蕾絲長裙換好，畫上精致的妝，抹上艷麗的紅唇，緩緩走到鏡子前看著被裙子包裹得凹凸有致的自己，滿意地笑了。
姜念瞥了自己手里的紙一眼，放進包里，踩著高跟鞋高傲地從樓上走下來，保姆張媽愣了愣，問："太太，今天有安排？"
"嗯，去看沈斯年。"
她說到他的名字，語氣里沒有什么感情。
"先生不會有事吧？"張媽有些擔(dān)心。
姜念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話，看了看出現(xiàn)在門口的助理余青青。
余青青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著急地走了進來，雨水在她身上留下了點點水跡，她見到姜念，正色。
"東西帶了？"
"帶了。"余青青認真回答。
"那走吧。"
姜念拿起包，大跨步朝外走去。
余青青愣了愣，猶豫了一下，問："你真的打算這么做嗎？"顯然，她并不贊同姜念的做法。
"嗯。"
姜念沒有任何遲疑，點了點頭，她沒有任何一刻比現(xiàn)在更清楚。
余青青見她心意已決，沒有再多說什么，小跑著跟上她，上了車。
姜念坐在黑色奔馳駕駛座，突然忍不住苦笑，伸手摸了摸方向盤，就像摸一個寵物，這輛車是結(jié)婚的第一個月沈斯年送給她的，沒想到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
余青青有些忐忑地坐在副駕駛座，忍不住偷偷觀察她的神色，想說什么，最后還是閉了嘴。
下雨影響了開車的速度，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拖成了一個小時。
姜念對著后視鏡看了一眼自己，確定沒有任何不妥后，走下車，朝著拘留所走去，此刻周律師已經(jīng)等在門口。
今天是沈斯年被拘留的第三天，本來以他的情況，姜念是沒辦法跟他見面的，她用了點特殊手段，才獲得了這次機會。
姜念和警察打好招呼，從余青青的手里接過文件袋，頭也沒回地打開了接見室的門。
她推開門的一瞬間看到沈斯年穿著白襯衫坐在椅子上，他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很多，但是依然掩蓋不住他凌厲的眼神和冷峻的臉，他看到姜念，有些吃驚，眼神緩緩向下移，吃驚瞬間變成了陰郁。
姜念關(guān)上門，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不管穿什么都好看，他的臉看上去比之前更白了，白得沒有血色。
"今天的你很好看。"沈斯年率先開口，從她進門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腦子里只有這句話。
沈斯年很少見她打扮得這么艷麗，張揚又嫵媚。
見姜念神色凝重，他忍不住安慰："放心，我很快就可以出去。"
姜念嘴角勾了勾，真的可以很快出去嗎？那可不見得，她可不希望他出去太早。
姜念盯著他看了幾秒，倏地低下頭，她害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動搖了。
姜念屏住呼吸，微微顫抖著手從文件夾里拿出文件遞到他面前："這個簽了吧。"
沈斯年拿起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置信："你想離婚？"
其實從看到她沒戴戒指的時候開始，他就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了。
"對。"姜念往椅背上一靠，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看上更有底氣一點，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之前已經(jīng)想好了，已經(jīng)給了自己足夠的勇氣，在見到他的一瞬間，自己好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特別是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難過。
"為什么？"
"因為你對我已經(jīng)沒有價值了，我沒必要浪費自己的青春等你出獄。"
"這么確定我會坐牢？"沈斯年抬眸，深邃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她。
"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我不同意。"
沈斯年一臉怒意地將離婚協(xié)議書往說子上一放，渾身散發(fā)出的冷氣將氛圍降到了零點。
姜念戲謔一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不同意，那你就等著被戴綠帽子吧。"
她早就知道了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可是還是想來試一試，也許是不甘心，也許是心里深處想借著這樣的理由來看一看他吧。
姜念轉(zhuǎn)身，走到門邊，不敢看他的眼睛："離婚的事情我會交給我的律師，不管你同不同意，這個婚我離定了。"
過了許久，姜念都沒有聽到身后有聲響，如果不是心里清楚，她都以為他在身后暈倒了。
沈斯年淡淡開口："你愛過我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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