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賢侄在哪兒?


“曹哥,洗浴中心出了點(diǎn)事,有兩個身手不錯的小子沒給錢就洗澡,并且跑的非常快,我們都沒追上?!焙8缭诮o頂頭上司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感覺就跟喝了兩瓶二鍋頭一樣,臉頰有些發(fā)燒。并且他沒敢說自己的錢包也被那兩個混蛋給順手牽羊了。

接電話的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此時正在一個商務(wù)休閑會所跟幾個朋友喝茶,聽到這句話,他白皙和善的臉龐頓時一僵,捂著電話的聽筒跟周圍的朋友歉意的笑笑,轉(zhuǎn)身就奔了不遠(yuǎn)處的衛(wèi)生間。

“到底怎么回事?那兩個小子什么來路,洗浴中心那是多重要的地方,我給你派了二十多個人,竟然還叫鬧事的給跑了?你們都吃屎長大的?”曹哥一改溫和的摸樣,鐵青著臉色劈頭蓋臉一頓罵。

海哥拿著電話的手都在哆嗦,另一只手不斷的擦著額頭的冷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對不起曹哥,這事兒是我辦的不周全,不過你放心,那兩個人即便化成灰我也認(rèn)識,并且他們走的時候只裹著一條浴巾,大街上肯定有目擊證人,我已經(jīng)尋找有關(guān)部門正在調(diào)取電子眼的監(jiān)控錄像,最多一天,我就能抓住他們?!?/p>

曹哥的火氣這才消了小半,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語氣說道:“洗浴中心的東西有沒有出錯?”

“地下室有專人看管,那兩個小子并沒有去地下室?!?/p>

“那就好?!辈芨玷F青的臉色恢復(fù)了正常:“如果只是洗個澡沒給錢的話,也不必大動干戈,那兩個小子只要不是意圖地下室的東西就行?!?/p>

“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之后,曹哥在衛(wèi)生間洗了洗手,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白皙的臉,以及眉宇間還未散去的焦慮與陰狠,沉默了良久,轉(zhuǎn)身便走了出去。

……

云甸市的一個廢棄工廠三層中,印有陰陽魚刺青的黑哥,坐在一輛咖啡色別克昂克雷的后座上,聽著收音機(jī)里治愈男性不育的專家講座,副駕駛與司機(jī)全都不在車?yán)铮窃谲囶^警戒著什么,手里都端著一柄意大利制造的M3散彈槍,黝黑的槍身在昏暗的廢棄工廠內(nèi)不時流轉(zhuǎn)出一道冰冷的光澤。

端槍的兩人不茍言笑,并沒有帶什么墨鏡,不時的沖四下掃視。

就在這時,廢棄工廠外傳出了大馬力引擎的嘶鳴聲音,緊接著就是輪胎與破敗水泥地面摩擦而發(fā)出的沉悶剎車聲。

“黑哥,緬國的人到了!”一個端M3散彈槍的男子扭頭說道。

光頭上印有陰陽魚的黑哥抬手關(guān)閉了收音機(jī),面無表情的走出了別克昂克雷,走了幾步就坐在了寬大厚重的車頭上。

不多時,一行八人,緩緩的來到這一層,打頭的是一位臉色蠟黃的緬國人,手拎拎著一個黑色提包,分量不輕的樣子,而他身后行走著七人,各個臉色冰冷,且膚色不同,有白人也有黑人。手中各自拿著槍械。

當(dāng)緬國人看到黑哥以及兩名持槍男子后,渾濁的眼睛一亮,沙啞且和善的笑了起來,待走到距離黑哥三米處便不再多走一步,用不純熟的普通話說道:“豐先生三個人就敢接這么大一批貨,真叫人佩服?!?/p>

黑哥哈哈大笑,三角眼中寫滿了囂張,抬手一指樓層外的天地,便說道:“在云甸,我們豐家說一不二,別說你手里的,就是再多的貨,在交易的時候也不敢有人來打攪。”

“這就是我們老板喜歡跟豐先生做生意的最大原因。”緬國人和善的一笑:“咱們閑話少敘,先做正經(jīng)事。豐先生的錢帶了嗎?”

黑哥冷冷的嗤笑一聲,給端槍的兩個男子打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叫他們?nèi)ツ缅X。兩人十分麻利的就鉆進(jìn)了別克昂克雷的后車門,而黑哥抽出一支雪茄自顧點(diǎn)上。

緬國人暗中點(diǎn)頭,知道今天的交易就要完成了。做完這筆交易,自己就能得到很多錢,然后能得到很多女人。

“豐先生,非常感謝你能在這么多老板中,選擇跟我們合作,今年雨水不足,莊家欠產(chǎn),所以真心對不起,但我可以保證,我們的貨絕對是一流的?!本拠饲敢獾男α诵?。

黑哥吐出一個眼圈兒,瞇著三角眼說道:“其他老板的貨一樣不差,之所以選擇了你們,一是價格公道,二是通過一個分量很重的老前輩指引,我不能不給人家面子。咱們打的交道不多,總共才合作了兩次,可能你們還不了解我豐黑白的性格,對朋友我會如夏天般火熱,但是對敵人我會如冬天般冷酷的?!?/p>

緬國人笑臉一僵,趕緊點(diǎn)頭:“豐先生說的極是,我們已經(jīng)拿出了所有的誠意,希望咱們的合作能長長久久,一起攜手發(fā)財?!?/p>

豐黑白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眉頭一皺:“這兩個小子拿個錢都這么費(fèi)勁,我去看看?!?/p>

說著轉(zhuǎn)身拉開別克昂克雷的后車門就鉆了進(jìn)去,但就在這一瞬間,從三層廠房的另一面忽然涌出數(shù)十把槍,同一時間開火,每個槍管兒都噴射出了十幾公分的火舌,槍聲如滾滾炸雷般在這個樓層響起,互相交織的子彈編制成了一張死亡之網(wǎng),直奔那八個來自緬國的家伙射去。

“不好,有埋伏!”

噗!噗!噗!噗!噗!

這個情況發(fā)生的太快了,以至于來自緬國的八人都來不及躲避就被射成了篩子。

他們的身軀狂烈顫抖著,體表的血水飛濺,在強(qiáng)大的火力網(wǎng)近前,血肉之軀跟堅硬的石頭其實沒什么分別,下場都是崩碎。一眨眼,八人死于非命。

“黑哥,這樣做是不是影響不好?”一個持槍男子,看著車外一地死尸凝重的說道。

豐黑白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更濃重的煙氣,將寬大的車內(nèi)空間都渲染上了一層白霧,冷笑起來:“這幫人不地道,今年的雨水明明格外充足,卻騙我說減產(chǎn),據(jù)我所知,他們同樣賣貨給東歐地區(qū),人家出價比咱們高,所以他們感覺不平衡,就想利用這個蹩腳的借口跟我提價。五個百分點(diǎn)吶,這得買多少條槍,玩多少個女人?所以他們不仁,我只能不義,先前就提醒過,咱豐家在云甸一畝三分地說一不二,真要是想來尋仇,可得好好掂量一下!”

這時,豐黑白的手機(jī)響了,兩個持槍男子便走下了車,與此同時,從四樓噔噔噔走下十幾人,各個拎著盛滿清水的水桶,開始處理后事。

“黑哥,我是山貓,我們四人已經(jīng)到京都了,但是跟毒蛇聯(lián)系不上。”電話的那頭傳來一個陰沉的男子聲音。

豐黑白閉著眼睛深吸了口氣,然后重重呼出,摸著發(fā)脹的腦仁說:“毒蛇他們在去京都的路上被人干掉了,這次行動,就由你們四個單獨(dú)干,事成之后獎勵翻倍。”

“什么人干的?”陰沉男子大驚:“毒蛇四人身經(jīng)百戰(zhàn),怎么可能會提前暴露?”

“據(jù)安陽的朋友透露,是一個年輕人干的,那年輕人殺了人就跑了,警方至今沒有任何線索,但是那年輕人似乎跟京都王家的大小姐有些瓜葛?!?/p>

“那么我們要不要先去調(diào)查一下?”

“不用了,你們做好分內(nèi)的事情,毒蛇四人的死日后再說。我感覺這件事很蹊蹺,不像跟王家有什么關(guān)系,不然那年輕人也不會丟下王家大小姐自己跑路。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等你們完成任務(wù)后,再慢慢調(diào)查?!必S黑白將抽了一半兒的雪茄丟出窗外,心里一個勁兒的納悶,不明白與毒蛇四人同行的另外三名殺手是怎么回事。

……

此時已經(jīng)入夜,整個京都就跟一個接上電源的圣誕樹一樣,成排成行的路燈瞬間就亮了起來,各種高聳的水泥建筑也閃爍著五光十色的虛霓,再配合公路上或飛馳,或緩行,或堵塞的車輛大燈,這里儼然變成了一個…燈泡兒的世界。

而隋涼也十分無奈的當(dāng)著燈泡兒的角色,他此時就站在水榭華庭執(zhí)勤室內(nèi),看著里面那個保安一臉正派實則眼神猥瑣的跟對面的一個漂亮女士交談。

他最開始的時候就本著大海撈針的心態(tài)去尋找王景儀,誰知道剛打聽了一個人,就知道了他的住所,原來王景儀竟然是京都首屈一指的地產(chǎn)大亨,富甲一方人盡皆知,所以尋找水榭華庭這個標(biāo)桿式的住宅區(qū)對于隋涼來說并不非難事。

可明明已經(jīng)問過了執(zhí)勤室的保安,就因為一個丟失了錢包的女士,隋涼被晾在了一邊。所以他很無奈也很憤慨。

“劉小姐你身為一個單身母親帶著女兒生活本就不容易,現(xiàn)在又把錢包丟了,真是叫人心急如焚,請放心,我會通知其他隊友,連夜幫你尋找。請劉女士留下你的聯(lián)系方式,找到錢包后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薄 ⑴恳荒樀母屑ぃ骸罢媸侵x謝你了。

“應(yīng)該做的?!北0残Φ暮転⒚?。

“保安大哥,剛才向你問了王景儀王總是哪棟別墅你還沒……”

隋涼的話還沒說完,保安沖他一瞪眼:“你以為這里是哪兒?什么人說進(jìn)就進(jìn)?你看你這身行頭,這個德行,一個看就不是好人,大晚上的我沒往外哄你就算不錯了,你還唧唧歪歪沒完沒了的!”

隋涼雖然一身地攤貨,但好在身材健碩,就像個衣架子,穿起來也并不是太難看,但是這保安說的就有些難聽了。

“我是好人,我找王總有事,保安大哥行個方便吧?!彼鍥鲈偃f好話。

保安看這小子面色還算誠懇,他們有規(guī)矩,不能隨便放人進(jìn)去,但可以跟業(yè)主通電話,只要業(yè)主首肯倒也能放進(jìn)去。

“鄉(xiāng)巴佬,一會兒人家要說不認(rèn)識你我在找你算賬的?!北0埠莺莸闪怂鍥鲆谎郏缓髶芡穗娫?,扭頭問道:“人家問你是誰?”

“就說是張子美的徒弟。”隋涼眨了眨眼。

保安如實說了這句話,就聽電話那頭先是沉默,足足有五秒鐘,然后突然就掛了!

“我就說你不是個好人,人家業(yè)主掛電話了,你趕緊給我滾,別耽誤我工作?!北0驳钠夂鲇埔幌戮蜕蟻砹?,劈頭蓋臉開始罵。

隋涼眼睛一瞇,臉色沉靜下來,轉(zhuǎn)頭就要走,心里講話,看來師傅的救命之恩,人家早就忘了。這種人才是真無恥。

他臨走之時,指著保安對劉女士很認(rèn)真的說:“這個人在跟你說話的時候,眼睛老瞄你胸部,他的垃圾桶里滿滿登登都是衛(wèi)生紙,至于衛(wèi)生紙里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啪——

劉女士扇了保安一個極其響亮的耳光,罵了一聲無恥轉(zhuǎn)身就走。

保安捂著半邊臉欲哭無淚,大叫道:“劉女士,我這兩天感冒了,衛(wèi)生紙里是鼻涕。”

然后他便看到隋涼在矜持的笑,一指他的鼻子大罵:“敢坑我,看我不抽你?!?/p>

就在保安掄起胳膊想打這個鄉(xiāng)巴佬出氣的當(dāng)口,執(zhí)勤室外突然出現(xiàn)了一堆人,打頭一個黑臉老者,邊走邊激動的說:“我賢侄在哪兒?我賢侄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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