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夢話


也就是說,十天前,宣承恩在被封為太子那一天,就是夏侯國滅國的那天?夏傲雪真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巴掌,那天她還如此開心,為他終于得到這太子之位高興,也為自己終于熬出頭,可以嫁給太子而開心不已。

文卉和文竹早已是怒火沖天,奈何被人控制著根本就無法動彈。

“那……為何還有要娶我?”

“在你大婚當(dāng)日,最開心時刻,再告訴你血淋淋的真相,豈不是更應(yīng)景?”北安容蓮步輕挪,婀娜搖曳,“你看,這是不是很驚喜?別擔(dān)心,還在后頭呢?!?/p>

北安容雙眸毫不掩飾得意之色,眼前這該死的女人,總是會壓過自己的風(fēng)頭,一個破質(zhì)子,還奢望當(dāng)太子妃?做夢!這十年來,她所有的妒忌,不甘,怨恨,全都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交給你了?!毙卸髋牧伺谋卑踩莸氖直常€順勢捏了幾下,引得她咯咯而笑。

“宣承哥哥放心,爹爹還在府里等你過去商議大事呢?!彼麄兛谥械拇笫拢钜獠挥醚悦鞔蠹乙捕记宄?。

太子剛走,北安容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狠戾:“夏傲雪,我恨透你這裝好人的清純模樣,不過是個質(zhì)子,亡國公主,清高什么?還幾次三番與我作對,如今你倒是和我作對看看啊?”她用力捏著夏傲雪的下巴,惡狠狠道,“我也算照顧你,讓我爹爹特意為你求了旨意,特赦你,貶為丙等奴?!?/p>

文卉和文竹大驚失色!

“你放心,我會讓他們好好待你的,不會讓你吃虧?!北卑踩菡f完還十分得意的哈哈一笑,“十年了,終于等到這天了?!?/p>

北安容的父親,作為大宣兩朝的丞相,門客三千,在朝堂實力可謂根深蒂固,得到北家的支持,無異于得到朝中最大勢力的支持,野心勃勃的宣承恩,又如何會舍得放棄這個機(jī)會呢?

宣承恩勾結(jié)丞相府,用計滅了夏侯國,還狠心屠城,此是北安容又如此欺辱她,夏傲雪用充滿仇恨的眼神盯著北安容,一字一句道:“宣承恩,北安容,若有機(jī)會,我也要你們嘗便我所嘗過的一切痛苦!”

此話剛說完,夏傲雪就被北安容的侍衛(wèi)打昏了過去,昏睡之前,她隱約聽到文卉也慘叫一聲。

等夏傲雪再醒過來的時候,已是身處帳篷,只見帳篷內(nèi)燈油如豆,四周靜謐不已。

“終于醒了?!币宦曒p笑,尋著笑聲看過去,夏傲雪才注意到,帳篷角落里坐著個人,一動不動,隱在帳篷一角,若不是剛才那里發(fā)出了聲音,斷不會注意到那里有人在。

夏傲雪在翻個身,卻發(fā)現(xiàn)渾身一絲力氣都沒有,就是想開口說話,也只是動了幾下嘴唇,便再沒有力氣了。

“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蹦莻€黑影擦拭著手里的劍,“你已經(jīng)服下了軟骨散,除非有解藥,不然你輩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就是說話的力氣也沒有?!?/p>

“你知道主子為什么不殺你嗎?”黑影淡淡的說道,“也許,主子也只是想讓你嘗下生不如死的感覺了?!?/p>

不用問,也知道黑影嘴里的主子是誰,不是太子,自然就是北安容。

“進(jìn)來吧?!?/p>

話音剛落,帳篷的簾子被掀開,進(jìn)來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須,虎背熊腰的壯漢,對著黑影點頭哈腰,道:“大人,不知吩咐小的何事?”

黑影拿著劍指了指夏傲雪,面無表情道:“就是她了?!?/p>

絡(luò)腮大漢看向夏傲雪,不由一愣,好秀麗的女子,雖說臉上有點臟,衣著上血跡斑斑,但仍舊蓋不住那滿身的高貴氣質(zhì),想來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大漢有些猶豫:“這……不知這姑娘是……”

黑影劍氣一閃,大漢半邊臉的絡(luò)腮胡子沒了:“怎么,不敢?”

大漢感覺到冰冷的劍貼著自己的臉滑過,早已嚇的腿軟跪在了地上,十分恐懼的樣子,道:“不是不是,小人定會伺候好她?!?/p>

絡(luò)腮大漢扛起夏傲雪,將她帶上了一輛馬車,幾個時辰的顛簸,絡(luò)腮大漢才將夏傲雪從馬車上抗了下來,毫無還擊能力的夏傲雪只能任由大漢一路抗著,夏傲雪費力的睜開眼睛,細(xì)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處軍營,看這地形,顯然是駐扎在某個邊地的營地。

“兄弟們,看哥哥這次給你們帶好貨來了?!苯j(luò)腮大漢還未踏進(jìn)軍營,早已扯開嗓子叫開了。不遠(yuǎn)處有幾個士兵聞言,迅速圍了過來,像是審視獵物般上下打量著夏傲雪,那垂涎的目光,讓夏傲雪看的怒火沖天。

“軍頭,這小妞不錯啊,哪里弄來的?”

“看這羞澀的模樣,似乎還未開苞啊。”

“軍頭,我能不能今晚就辦了她啊?!?/p>

“看你那猴急樣,你太粗魯了,那杏花都被你傷的幾日起不了床了?!?/p>

周圍一陣高過一陣的浪笑聲,夏傲雪瞬間明白了,她現(xiàn)在已然淪落為了供軍營士兵取樂解悶的工具了。

在她原以為最幸福的那天,卻等來了滅頂之災(zāi),先是滅國,屠城,然后是丙等奴,緊接著就送去了軍營,得了瘟疫還砍斷手腳,丟到死人坑等死,恐懼,絕望,害怕,就好像空氣一般,無處不在的彌漫著。

“走開,全部都給我滾!”

“宣承恩,北安容,若有機(jī)會,我也要你們嘗便我所嘗過的一切痛苦!”

“小姐?小姐?”平安不安地?fù)u著夏傲雪的身體,小姐此刻臉色白的像張白紙,豆大般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輪,將枕巾都打濕了大半。

夏傲雪驟然醒來,入眼處卻是慌張不已的平安,遠(yuǎn)處的燭臺發(fā)出剝剝的燒火聲,噩夢如此清晰,讓她不由手腳發(fā)軟,渾身無力。

“小姐,您還好嗎?”平安用手絹輕輕擦著夏傲雪臉上的汗,“做噩夢了嗎?”隨后端了杯熱茶過來。

胸脯起伏不定,夏傲雪接過杯子,卻發(fā)現(xiàn)手抖得太過厲害竟端不穩(wěn)茶杯,平安神色十分擔(dān)憂,自己端著茶杯湊到她唇邊,看著她喝了兩口才拿開,“小姐,要去請大夫嗎?”

夏傲雪擺擺手,“我剛說什么了嗎?”

平安欲言又止。

“不管我說了什么,都是夢話,你聽聽就好,不要放在心里?!毕陌裂┯痔苫卮采希瑓s發(fā)現(xiàn)枕巾都濕了一片。

平安馬上跑自己廂房,拿了自己的枕頭過來,利索地?fù)Q了過來,“小姐,這是平安的枕頭,您將就下,明早我去找管家拿新的枕巾?!?/p>

“嗯。”夏傲雪再躺下來,就絲毫睡意都沒有,平安不放心,一直守在床榻邊,遣了幾次怎么也不肯走,夏傲雪就隨她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邊泛出魚肚白,聽到身后呼吸聲逐漸均勻下來,平安才敢回頭打量著小姐。小姐似乎又睡過去了,她夢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嗎?這樣害怕,不安,恐懼,平安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姐,以前受委屈的時候,最多就是偷偷躲在被窩里哭,還不會讓自己看見。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起夜,聽到小姐房里有聲音過來瞧瞧,這萬一被別人聽到了,可就不得了了。

“走開,全部都給我滾!”

“宣承恩,北安容,若有機(jī)會,我也要你們嘗便我所嘗過的一切痛苦!”

平安進(jìn)到屋子里,就聽到小姐一直重復(fù)著這兩句話,一位是丞相嫡女,一位是當(dāng)朝太子,小姐竟直呼其名,這犯了大忌了!

說著話的時候,那話里的濃濃恨意,就是自己聽了,都可以感受到小姐內(nèi)心無邊無際的恨。小姐,真的很恨二小姐嗎?雖然二小姐是一直都不怎么待見自己小姐,可若說這樣這般恨的話,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平安就在這樣不斷地猜測中,迷迷糊糊過去了,等再睜開眼,卻是太陽都升起來了,急急忙忙起來,看到小姐還睡著,松了口氣,準(zhǔn)備去給小姐準(zhǔn)備早飯去了。

“什么時辰了?”夏傲雪忽然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問道。

“小姐,沒事,您多睡會,反正這后院也沒人來管我們?!逼桨部吹叫〗隳樕缓茫刃奶?,又自責(zé)自己沒照顧好小姐。

夏傲雪撐著胳膊,半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平安,自你在我身邊起,你就要明白,你我二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我出事了,你也難以獨活?!?/p>

“小姐,您怎么會這么說?”平安頓時眼淚就下來了,拉著夏傲雪的手,“小姐,平安的命是夫人救的,不論生死都是夫人的人。夫人將照顧小姐的重任交給平安,平安就是粉身碎骨,也定會護(hù)小姐周全。如果小姐懷疑平安的衷心,那平安愿以死明志?!?/p>

夏傲雪心里深深嘆了口氣,她自然知道平安對惜時的衷心,不過因為昨晚上自己的夢話里,可能會有些禁忌,這才不放心又提了遍。

看平安越來越著急的神情,她拍了拍平安的手背,點點頭:“記住你今日這話便行?!?/p>

“嗯。”平安喜極而泣,剛想問小姐想吃些什么,卻被屋外的聲音打斷了。

“三小姐醒了嗎?”屋外有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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