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孟耀庭臉色驟變,不敢置信地道:“怎么可能?!我分明……”
“怎么不可能?”言晏見他反應(yīng),就知道他并不想要這孩子,不由得慘然一笑,“當(dāng)年你說,女人產(chǎn)子是一道鬼門關(guān),要我先不急著生子,等到準(zhǔn)備好再說。
” 
“你離京南下后,我自認(rèn)準(zhǔn)備好了,便斷了避子湯。

到后來,她越說越怒:“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請?zhí)t(yī)來給我診脈!自己算算日子!”
這話擲地有聲,孟耀庭像是承受不住她這怒意,向后退了一步。
半晌,他惱怒地一揮袖:“罷了!我靖王府又不是養(yǎng)不了閑人!你既不愿和離,那就搬到別院去住,免得日后礙我與阿月的眼!”
——
自那夜孟耀庭離去后,言晏就被迫搬到了府中一偏僻廢舊的別院里,甚至不被允許出門。
孟耀庭也沒有再來見過她。
言晏獨(dú)自一人在別院養(yǎng)胎,只有婢女阿園照顧她。
“小姐,咱們回言家吧。
”阿園拎著飯盒回到別院,為言晏擺上飯菜,生氣道,“老爺夫人定心疼您的遭遇,會為您討回公道,您何必在這里受窩囊氣!”
阿園同言晏一起長大,還作為言晏的副將上戰(zhàn)場廝殺過,說是主仆實(shí)是戰(zhàn)友、姐妹。
所以阿園在言晏面前從不遮掩什么,說起孟耀庭的壞話也不怕。
言晏聞言只是笑笑:“這是我自己的事,何必去讓爹娘兄弟煩心。

“何況……回去找爹娘又能如何?”言晏說得風(fēng)輕云淡,心中卻沉重苦澀,“以他們的脾氣,要是知道了我的遭遇,定會上門來鬧。
靖王府不比別家,是正經(jīng)的皇室府邸,靖王又圣眷正濃……”
“他們?nèi)羰巧祥T鬧事,那是大不敬。

“那又怎樣?”阿園不解,“咱們?yōu)楸菹抡鲬?zhàn)沙場那么多年,勞苦功高,此事又是王爺理虧,陛下不會動咱們的。

“陛下是不會動言家,可……”言晏說到一半,突然噤聲。
可陛下又不是什么寬廣性子,心里都記著呢。
言家征戰(zhàn)沙場多年,是勞苦功高,可多少也有些功高震主了,實(shí)在不宜再生事端。
她身為言家女兒,出嫁后就再未上過戰(zhàn)場,給爹娘兄弟助力,如今斷不能給家里添麻煩。
阿園不懂,有些難過:“奴婢是心疼您。

她們家小姐是多驚才絕艷的人物啊,提槍策馬,殺敵無數(shù),以女子之身坐穩(wěn)將軍之位。
她的世界本該在天地之間,廟堂之中,而不該困于后院的一畝三分地,更不該被負(fù)心人折辱得移居別院,給那外室讓位!
言晏見她幾要落淚,心中有些好笑,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就是在這里憋久了嗎?今天我就帶你出去玩玩,散散心。

阿園惱了:“我又不是為了出去玩……”
言晏逗她:“真的?那我們就不去了?”
阿園一愣,頓時(shí)松口:“哎呀,那,那還是要去的,小姐您可是一言九鼎,不能言而無信!”
言晏失笑。
如今,阿園是她身邊僅有的歡樂了。
作為一名將領(lǐng),要從一座生活了多年的府邸中偷溜出去,是極容易的。
言晏先前一直安分地被關(guān)在別院,只是因?yàn)樗龖械闷馉巿?zhí)而已。
到街上,她倆給自己買了個(gè)帷帽戴上,開始瞎逛。
突然,言晏盯著街邊的某間店鋪,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那是一間首飾鋪?zhàn)樱弦ズ鸵环凵雅硬⒓缍ⅰ?br>他手中執(zhí)著一支發(fā)簪,神色溫柔又專注地為那女子戴上。
掌柜在一旁吹捧:“這發(fā)簪戴在夫人頭上可真好看,這位郎君,就給自家娘子買下吧”。
女子羞紅了臉,道:“他其實(shí)……”
孟耀庭卻已經(jīng)摟住了女子的腰,輕笑道:“這發(fā)簪我家娘子戴得的確好看,包下吧。

轟——
仿佛天邊響起驚雷。
言晏愣愣地瞪著店中的那兩人,遲遲回不過神來。
那女子生得美貌無雙,杏眼桃腮,螓首蛾眉,十分秀雅清艷。
但最可怕的是,她同言晏,有八分相似!
言晏不禁想起從前,她與孟耀庭初見,孟耀庭眼里突然綻放出的光。
她記得,初見后,孟耀庭就像著魔似的追求她。
她記得,孟耀庭最喜歡看著她的臉,夸她美麗。
他說她最美的模樣,便是含羞垂首時(shí)。
他說喜歡她笑,連笑都有要求。
他說她穿粉色最美,要她天天穿給他看。
他的要求那么多,全部匯總起來,足以將本就八分相似的人變成十分相似! 點(diǎn)擊進(jìn)入整本閱讀《滿眼春風(fēng)百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