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里,楊雪晴抓著她那把改裝特制的柯爾特一路狂奔,防彈服早已破爛不堪,傷痕累累,不遠處槍聲不斷,吵雜的腳步聲跟隨而來,二十多人,此刻她正被二十多人追捕。
其實從一開始楊雪晴就知道,這次的任務(wù)是坑,只要跳進來了,就別想順利脫身。
“雪晴,你帶上東西先走!”
隨著一聲疾呼,一只金屬匣子落在了楊雪晴手中。
這匣子如臉盆大小,特殊金屬材質(zhì),六面雕刻花紋一模一樣,不見鎖扣,不見縫隙,乍一看就是一個雕工精細的金屬方疙瘩。
但楊雪晴知道,這是最新高科技的真空密碼匣,不知道密碼的人恐研究半輩子也難打開。
就是為了這只匣子,同楊雪晴一起出任務(wù)的戰(zhàn)友折了大半,剩下的三人中也都負傷陷入重圍。
楊雪晴抱著匣子,只要將這只匣子護送至威斯,那這任務(wù)就算是完成了。
然而她才剛接過匣子,正跟隊友近身搏擊的敵人立刻向她襲來。
楊雪晴也顧不得多想,一個回旋躲過飛來的一刀,又一個側(cè)踹踢翻了一個,解決了兩個,又不斷有敵人圍上來,她后退一步躲過正面的攻擊,右腳借助后退力量猛然發(fā)力向前踢去。
由于雙手受限,她只能將力氣都運在了腳上。
這一腳踢的用力,對方卻迅速退出了攻擊范圍,并且拉上了槍栓對準了楊雪晴。
而楊雪晴也不含糊,她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時已騰出一手將腰間匕首拔出?,刺眼的光芒宛如閃電,唰的一聲飛向了敵人。
任由楊雪晴反應(yīng)靈敏,可匕首畢竟是沒有子彈飛的快,只聽噗呲一聲,是子彈打中胸膛的聲音。與此同時,她飛出去的匕首也刺在了敵人脖頸,只見敵人一臉驚訝表情,接著人便倒了下去。
楊雪晴咬牙忍痛,低頭瞄了一眼,好險!子彈離心臟只有半公分!
她悶哼一聲,他奶奶的,真疼!
但即便疼死,這匣子也不能放下,這是她的任務(wù),也是組織對她的信任!
身后敵人緊追不放,咻咻咻,時不時有子彈從她身邊飛過,楊雪晴縱身一躍躲過一顆子彈,緊接著就地順勢一滾躲在了樹后。
她靠著樹干盡量讓自己的呼吸逐漸平息下來,敵人太多,又難纏的很,這么打下去顯然不是辦法?! ?/p>
“你的戰(zhàn)友都已經(jīng)陣亡了!為了這個匣子死那么多人值得嗎?識相的就快把匣子交出來,也免得你做冤死鬼!”
敵人端著槍,透過瞄準鏡直指楊雪晴的藏身之處。
楊雪晴喘息著探出頭看,砰!才剛露頭,一顆子彈就沖她飛來,她迅速閃身躲好,子彈啪的一聲打在了樹干上。
敵人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有些甚至是國際雇傭兵!
“哼!”她冷哼一聲,灑脫的用袖子擦掉了嘴角的血跡,帶著冰冷的聲音說道,“就是死,也不會把匣子給你們!”
死也沒什么可怕,身為junyi的她早已見慣了生死,更別說junyi還只是她的其中一層身份。
生在軍人世家的楊雪晴,雖然是個女孩子,但她從小就是被當做精英來培養(yǎng)的,醫(yī)術(shù)、擒拿、偵查等,這都是她能拿的出手的。
人都有一死,但看是輕于鴻毛還是重于泰山!為國而死,是她從小就被灌輸?shù)乃枷?,如今倒是要如愿以償了?/p>
只是,這盒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得到它?
“女人,別逞強!把東西交出來就放你一回!”敵人咬牙切齒,那語氣,顯然也是沒想到楊雪晴這么梗,他們這么多人出馬,追捕了三十多小時,竟然還沒能將東西拿下!
楊雪晴嗤笑一聲,“我是軍,你是匪,你讓我把東西給你,這豈不是要讓我叛變?”
“哦?不給?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敵人的話又是讓楊雪晴冷笑一聲,說的好像跟他們之前很客氣一樣!
從平川一路到蒼山嶺,同楊雪晴一起出任務(wù)的都交待在了這里!一想到此,楊雪晴就恨不得將這些惡魔全部斃了!
“廢話真多!”楊雪晴一邊想著如何反擊,一邊瞅準時機往樹林深處跑去。
如果她沒記錯,來接應(yīng)的人就在這個方位。
“呵!你以為你能跑的掉?!”敵人不屑道。
仿佛是料定了楊雪晴逃不掉,敵人追的并未太緊,楊雪晴穿行在樹林中,一直到……
尼瑪!她選錯了路,這個方向的盡頭竟然是一處懸崖峭壁!
楊雪晴抬頭望了一眼,峭壁之上毫無遮擋物,就這么爬上去顯然是不可能的,她可不想給人當活靶子?!?/p>
敵人氣定神閑,戲謔的看著楊雪晴,“怎么不跑了?”
“混蛋!”她倒是想跑來著!
難怪這些人追的不緊不慢,原來是早就知道前面是峭壁了??!
前有峭壁后有敵人,楊雪晴無路可走,看來今天她注定是把命擱這里了。
之前就說過,她不怕死,但這手中的匣子可該怎么辦?就這么便宜了敵人?
“砰!”
“砰砰!”
敵人仿佛沒了耐心,沖著楊雪晴連開幾槍,一連兩天的追捕,他們?nèi)藛T傷亡也是不小的,該結(jié)束了!
子彈帶著風(fēng)的聲音靜靜的穿透了她的心臟,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寧靜了,此刻楊雪晴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任務(wù)失??!
從小到大,她沒有失敗過,而這唯一的一次失敗,竟然是生命的代價!
血從楊雪晴的唇角溢出,她的瞳孔開始放大,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耳邊靜的只有風(fēng)聲。
“這寶貝終于還是落在咱們手上了!哈哈哈!”敵人在笑,笑的那么猖狂!他們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彎腰想要去拿匣子。
此時的楊雪晴毫無反抗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匣子被敵人拿去。
她染滿鮮血的手停在匣子上不舍放開,眼中是滿滿的不甘,卻又只能承受命運的安排。
呼吸越來越薄弱,就在這時,幾道閃電嚯嚓一聲在頭頂劈過,天空似乎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大片的烏云席卷而來,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變得陰暗異常。
緊接著,雨如撒豆般傾天而落,一道道閃電猶如一條條銀蛇,彎彎曲曲在烏云中亂擺亂竄。
眾人抬頭,這什么鬼天氣?上一秒晴空萬里,下一秒便是傾盆大雨。
“拿了東西快走!”
敵人欲奪取匣子,就在這時,云中閃電突然直劈而來!
楊雪晴只覺匣子如火一燙,接著便再無知覺。
“該死的!這什么情況?!”
“人怎么平白無故就消失了?”
“不是消失,算她倒霉,被閃電劈中化成了灰!”
敵人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閃電劈中匣子,金屬導(dǎo)電而導(dǎo)致楊雪晴還未來得及發(fā)生燃燒就已經(jīng)化成了灰!
……
傍晚,斜陽西下,微風(fēng)徐徐,偶爾幾聲鴉啼在山崗間回蕩著。
半山腰洼陷處,有零零散散孤墳十數(shù),不知何時天空竟飄下幾絲小雨,冰冷的雨水落在山間,也落在了墳間的一團草席上,突然草席動了一下,里面似乎裹著什么。
痛!
冷!
草席中隱約傳出一聲嚶嚀。
楊雪晴動作艱難的撫著額頭,她的頭好痛,還似乎被什么裹著,手腳都動彈不利索的。
她這是怎么了?記得她身中數(shù)槍而亡,任務(wù)也失敗了的!
用力掙扎了一下,沉重的眼皮終于睜開了。
“?。俊睏钛┣缥⑽Ⅴ久?,她此刻正被一張破席子卷著,一偏頭,一個身穿紅色衣袍的男子映入眼簾。
此男子是同她卷在一起的。
楊雪晴猛地瞪大了眼睛,一雙如海蔚藍靈動的大眼登時滿是驚恐,出于本能,她嚯的一下扯裂席子跳了出來。
這什么情況?
她竟然跟一個男人卷在一起?這個男人穿著古裝也就算了,竟然還留著長發(fā)!
迅速掃了一眼四周情況,墳?zāi)??亂葬崗?這顯然不是蒼山嶺!
眼前的一切都太詭異了,楊雪晴絕對不相信,那群該死的在打死她搶了匣子后,還會好心的給她換上一身古裝‘精心’安葬?
用精心這倆字一點也不為過,因為這個‘陪葬’的男子除了瘦弱一些外,長相十分給力,堪比潘安!
自然,楊雪晴不是外貌協(xié)會的,她也沒有見過潘安,只道是這男子五官過于俊逸,如劍之眉稍稍上揚,鼻梁英挺,薄厚適中的唇,濃密睫毛下眼眸一瞑不視。
男子躺在草席上,平靜而安詳?shù)倪z容竟然讓楊雪晴有種舍不得的感覺!
這五官如此分明,這眼眸即便是閉上了也如此吸引人,若是睜開了,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花癡了,她暗罵自己兩句,這都什么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在這里看欣賞一個死人?
眼下她最該的就是弄清楚現(xiàn)在情況!
摸了摸胸口,哪里有半絲槍傷的痕跡?難倒之前種種只是她在做夢?她根本就沒受過傷?又或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這只不過是她殘存的一縷意念?
不不不!夢和現(xiàn)實,楊雪晴還是分的清的,此刻不是夢,但她解釋不清為什么會死而復(fù)生,這一切真是太詭異了!
但且不管為什么她沒死,也不管為什么胸口的傷口突然消失了,更不管是什么人跟她開了這么大的玩笑,只要不死,她就必須回去,她的任務(wù)還需繼續(xù)!
就在這時,草席上的男子眼眸突然動了一下。
楊雪晴一驚,連忙將手探向男子頸間,微弱的動脈跳動傳向手指,他竟然沒死!
這到底是什么人安排的?怎么能拿人命來開玩笑?!
出于職業(yè),楊雪晴心中無端生出怒火來,這男子只是病重休克,是誰把他當死人跟她卷在了一起?!
停下探脈的動作,撤開男子衣襟一看,果然,男子前胸幾處紅疹清晰可見,隨手撿起樹枝輕輕一按,陷下去的皮膚恢復(fù)很慢。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與男子相同,一身大紅古裝,沒有口袋,渾身上下找不出半點能讓她施救的醫(yī)療工具來。
“喂,你醒醒!你要堅信,自己一定能活下來!在這個世界上,你一定還有很多未了的心愿吧?”
陌生的環(huán)境讓楊雪晴稍微有些無措,但從小在家人和部隊的訓(xùn)練下,她很快就適應(yīng)了,同時也快速的做出了分析與決定。
任務(wù)要繼續(xù),這個男子她也必須要救!
楊雪晴在男子耳邊很認真的說著,眼下沒有別的方法,她只能先試著看是否能喚醒他。
聲音輕柔卻又帶著無限力量,干凈而清脆的傳入男子耳中,宛如拂過的一絲清風(fēng),掠過的一片白云,在混沌之中輕柔的落在他心上。
沈驀然終于睜開了眼睛,環(huán)視四周,最終目光落在了楊雪晴身上。
“你沒死?我,也沒死?”他說的很費力,語氣中帶著淡淡哀愁。
見他醒來,楊雪晴稍稍松了口氣,“恩,你沒死,附近最近的醫(yī)院在哪兒?你病的很重,我先送你去醫(yī)院吧。”
“醫(yī)院?”沈驀然滿臉詫異。
楊雪晴用力的點了點頭,同時很麻利的將沈驀然攙扶起來,“對!你病的很重,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你需要去醫(yī)院急救!”
沈驀然好像聽明白了,“你說的是醫(yī)館吧?且不說最近的醫(yī)館在三十多里地的鎮(zhèn)上,就單是我這病,怕是神仙在世也難醫(yī)。”
“切!”楊雪晴冷哼一聲,“一個小小的羊毛疔還神仙也難醫(yī),你當這真是什么絕癥呢?”
剛才粗略的檢查了一下,楊雪晴十分確定他得的就是羊毛疔,及時醫(yī)治根本就不會死人的!
不說神仙,她楊雪晴就能醫(yī)!
“羊毛疔又為何物?楊家姑娘,為什么你說的我都聽不懂呢?”沈驀然俊眉緊蹙,是他孤陋寡聞了?還是這楊家姑娘撞傻了腦子?
“羊毛疔是……”連這個都不知道?楊雪晴正欲解釋,猛然想起,“你認識我?你怎么知道我姓楊?”
這一發(fā)問,沈驀然更加迷惘了,“楊家姑娘,你可還好?莫不是真的撞壞了腦子?你我雖是配了冥婚,但也算是夫妻一場,我怎會不知你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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