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傾瑤一下子驚醒過來,喉嚨處的酸癢讓她說話都很廢勁,“夫君,我渴了,給我倒杯水?!?p>她的聲音微弱,細(xì)小,不是擰神了聽,根本就不會聽到。她染了風(fēng)寒已經(jīng)有大半個月,病情時好時壞。一直高燒著,整個人被燒的迷迷糊糊,時睡時醒。即使孟家出了請?zhí)?,請來御醫(yī),也沒有醫(yī)好她。
平時一直睡在書房的孟潯,看她病的這么厲害,今晚倒罕見的陪在了她的身邊,睡在她的身側(cè)。
隨著她的話落,睡在床邊外側(cè)的孟潯利落的起來,點(diǎn)亮燭火,又倒了杯開水,遞給尹傾瑤,“郡主喝水?!?p>尹傾瑤全身酸軟,根本沒力氣起來。她側(cè)著身,嘴唇剛碰到水杯,就被杯邊的溫度嚇了一跳,“孟潯,這么燙的水,你想害死本郡主嗎?”
“是嗎?”孟潯把水杯拿到自己嘴邊,輕輕的呼了呼,又遞過去,“可以喝了?!?p>尹傾瑤剛來的及張開嘴,孟潯卻把一整杯水都倒了下來。她沒喝到一丁點(diǎn),鼻子處卻吸進(jìn)了很多,頓時難受的咳嗽起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咳的淚水鼻涕橫流。茶水燙的她整張臉都火辣辣的疼,脖子和發(fā)絲間都濕漉漉的,饒是尹傾瑤這三年收了脾氣,此時也有些暴跳如雷,“孟潯,你想干什么?你發(fā)瘋了嗎?”
孟潯扔了杯子,他赤紅著臉,一雙眸子像被浸了血水,狠狠的盯著尹傾瑤,“是,我瘋了,從娶你的那一刻就瘋了?!?p>他只是忠信伯府的一名不受寵的庶子,因?yàn)闉槿颂幨掠兄又L(fēng),在京城的名聲倒是極好。三年前,他入了長公主的眼,娶了郡主。那年,他的名聲到達(dá)了頂點(diǎn),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都對他大獻(xiàn)殷勤,直道他要青云直上。
但只有他知道,他是如何的抗拒這樁婚事。
他仿佛還記得成親那日,漫天喜慶中,只有表妹強(qiáng)露笑顏的面容,從那時候起,他就下定了決心。尊從父命娶妻,但他絕對會讓郡主付出代價。而此時此刻,是他最盼望的。一想到多年夢想就要實(shí)現(xiàn),他激動的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瘋子,孟潯你這個瘋子?!币鼉A瑤盡力的撐起身,喊道,“來人啊,把孟潯拉出去,打上三十大棍。”
孟潯大笑,“尹傾瑤,要讓你失望了,你的那些忠心奴婢,都被我攆走了。即使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的。”
“你,你?!币鼉A瑤使勁的拍著床鋪,“孟潯你這個逆賊,本郡主一定要抄你全家,滅你全族,讓你無顏面對孟家所有人。”
尹傾瑤重病,喉嚨腫著,喊出來的話嘶啞難聽,如烏鴉泣啼。
孟潯隱了笑容,整個面孔都陰沉下來,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森森的鬼氣。他上前二步,湊到她的耳邊,輕柔而又緩慢的說道,“尹傾瑤你這個毒婦,今天看誰先殺了誰?!?p>尹傾瑤的雙眼一下子睜圓了,“孟潯,你想干什么?”
就算下嫁,她也是堂堂的郡主,孟潯這個小小庶子,就想欺負(fù)她,簡直是作夢。
孟潯再不說話,雙手猛的卡在尹傾瑤的脖子間,“尹傾瑤,我告訴你,我受夠你了?!?p>滿滿的殺氣!
孟潯是真的想殺了她,這絕對不會是說說的。
尹傾瑤整個人都驚了起來,她揮舞著雙手,“你放開我,孟潯你放開我?!?p>孟潯再不說話,只收力的收緊了雙手。自從晚上收到表妹的死訊,他早已沒了再活的念頭。
缺氧,讓尹傾瑤無法呼吸,她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耳邊是孟潯顛狂的聲音,“表妹,走慢點(diǎn),我馬上就來陪你,再也不會讓你傷心。”
空氣越來越稀薄,尹傾瑤從大力的掙扎,到無力的放棄。這樣也好,這樣也罷了。
猶記當(dāng)年,海棠漫爛,那人露出一張如君似蘭的臉來,生生的驚艷了她。如果那年,她的心不淪落。如果那年,她能擋住美色襲人。如果那年,她能明一番事理,此生也不會如此過了吧。
終究,是她太無知。
至德二十一年十月,蘊(yùn)樂郡主薨。 點(diǎn)擊進(jìn)入整本閱讀《別惹腹黑郡主(書號:14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