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而憂集 類型:軍事歷史 作者:天狗咬月 角色:彭善錫向心蘭 “天狗咬月””的傾心著作,彭善錫向心蘭是小說中的主角,內(nèi)容概括:每逢大事要靜心,要靜心強迫自己冷靜,譚延同揮手打發(fā)走習上朋,一個人坐著反復權(quán)衡利弊云州方向直抵我右側(cè),應該是雷聲大雨點小,向龍生不會岀大力氣猛攻我再派人接洽一番,岀點血,如能拖延他們十日至半個月,博白城已經(jīng)是我囊中之物,如此一來,我拿下百順、博白兩縣,此次岀兵也算小有收獲,日后與尤先令談判也有了籌碼原計劃不變,明日攻擊博白,本督軍親自上前線指揮,打個時間差黃有智正在指揮部與眾將官商議軍情...

第8章 吃個溝滿壕平 在線試讀


月兒在天,行人在地,月兒生怕夜行人孤寂,跳岀云彩,抖擻精神,清輝撒向人間,給行人照亮前途。

小路上兩人正在趕路,緊一句慢一句扯閑篇。

“秋生,今晚的月亮好圓,什么日子了?”

蘭秋生一摸頭:“我也忘了?!?br>
兩人相視一笑,這日月混的,什么日子都不記得了。前面找個人問問,不能忘了日子。

“秋生,我們倆拜個把子吧?!?br>
“好!”

兩個撮土為香,當著皎皎月亮,一個頭磕在地上,結(jié)成異姓兄弟。習上朋道:“既然咱們成了兄弟,大哥的真實姓名得告訴你。我姓彭名善錫……”

“原來大哥以前的名字是倒過來的,你肯定有自己的難處?!?br>
彭善錫為有這樣肝膽相照的生死兄弟高興,蘭秋生為有了義氣相投的大哥開心。兩人緊趕慢趕,黎明時分到了龍頭鎮(zhèn)。用掉唯一的十個銅子,吃個半飽,兩人開始為生計奔波。正好碼頭找扛活,兩人跟工頭議好工錢,在碼頭扛包。工頭還不錯,備有蕎麥饅頭,酸菜湯,為的是讓扛活們早上吃飽有勁,等發(fā)了工錢再扣除饅頭錢。

彭善錫蘭秋生老實不客氣,一人干了七八個蕎麥饅頭,喝了三碗酸菜湯,覺得緩過一點勁。

中午沒活,兩人坐在臺階上迷眼,不提防被人踹醒,一個人惡聲惡氣的說話:“醒醒,醒醒,交錢!”

彭善錫聞言一怔,交錢?交什么錢?!

“我看這潑皮是沒睡醒!等我給你松松皮子,你就曉得交什么錢!”隨著說話聲,一個黑大個撲了上來,左手著勢要抓彭善錫衣領(lǐng),右拳早砸了過來。

哎呀呀,彭善錫身子一矮,不招不架,一拳搗在黑大個肚子上。

?。∥胰?!噗通,黑大個摔倒在地,撲楞楞滾了幾級臺階才穩(wěn)住。黑大個揉揉肚子,哎喲幾聲站起來,看了彭善錫一眼,心里嘀咕,這狗日的身手不錯呀。黑大個一咬牙,騰騰幾步又撲了上來,不提防被一腳踹翻,這次滾得比上次遠,差點掉進水里。黑大個爬起來大喊大叫:“九哥,這小子是個硬茬,快幫忙!”

彭善錫一肚子氣沒地方撒,正好拿這兩個不識數(shù)的去去火。當下也不多話,結(jié)結(jié)實實把兩個愣小子揍了一頓。

黑大個搖手喊停:“停停停,住手!你是大哥,我們兄弟不是對手,敢問大哥什么來路,江湖上叫什么號?”

“我就扛活混個肚飽,沒字號?!?br>
黑大個不相信:“怎么會!大哥身手這樣好,怎么會沒字舌?大哥是看不起我李老七!”

“對,我看不起你?!?br>
這下李老七沒話了,兩只眼睛的溜溜亂轉(zhuǎn),尋思這個不會說話的家伙是什么來路,不像是尋??复蟀?,講話不按江湖規(guī)矩一問一答,關(guān)鍵是自己兩個人打不過他,嘶,牙疼。

李老七、王老九二人,混跡江湖多年,幾年下來沒混出什么日月,落得身無分文,流落在龍頭鎮(zhèn)碼頭賣力氣扛大包,干了幾天嫌累,眼珠子一轉(zhuǎn)計上心頭,盯上幾十個扛包的苦力,逼他們交場子錢,每人每天兩大枚,正好夠二人吃喝??嗔儺斎徊粡模趵暇艅幼炖罾掀邉邮?,狠狠收拾了幾個刺頭,場子費便成了常規(guī),兩人覺著這種日子很愜意,沒想到今天碰上硬茬,兩人被揍得鼻青臉腫,下不來臺。

還是李老七臉皮厚,嘻皮笑臉往彭善錫身邊湊:“哥,大哥!我們兄弟認你當大哥,真心的!你們是不是剛到龍頭還沒地方住?住我那里,我那里寬敞?!?br>
彭善錫一想也成,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況且這兩家伙心機不深,為人應該不壞,到什么地方唱什么歌,且去。

王老九一臉不忿,只怪自家不爭氣,兩個人打不贏他一個,更何且現(xiàn)在他們也是兩個人,估計那個黑不溜秋很少說話的家伙也不差齊那里。算了,老七給了臺階,隨步下來也不丟臉。

呵,好家伙,彭善錫眼前一亮,這就是李王二人所謂的“家”?千根柱頭落地,萬把銀針蓋頂。竹子編制的墻上胡亂抹了層黃泥,上蓋茅草,一個破門擋了半截,也不知是拆了誰家的豬欄門板。進屋一看,地上用木頭搭了張床,床上堆滿稻草,一床開花開朵的破棉絮。這就是李王二人的家。李老七雙手亂搓,臉紅成猴子屁股:“讓大哥見笑了,其實這屋子先前住著幾個叫花子,我和九哥初來乍到?jīng)]地方落腳,便……便……”

彭善錫不說話,與蘭秋生交流了一下眼神,決定先住幾天再做打算。

大哥不嫌棄自己的狗窩,李老七高興萬分,跑岀去買了米、肉,狠狠心又打了兩角燒酒,回來的路上跳進別人家菜地扯了一大包白菜?;氐郊遗d興頭頭做了一鍋,權(quán)當給大哥接風。

幾碗飯下肚,四個苦人兒漸漸熟絡起來,一人喝了兩口酒,裝酒的竹筒再搖不響了。李老七意猶未盡,盯著王老九道:“九哥,你身上不是還有一塊錢,別藏著了,去,再打幾斤酒買兩條熟狗腿。今天我們招待大哥,別小家子氣!”

王老九橫了他一眼,沒奈何岀門而去。工夫不大,王老九滿載而歸。

這頓酒現(xiàn)在才喝得有點意思,直喝到月上中天,四個倒了三個,唯彭善錫獨醒。他喝完竹筒里的最后一層酒,走岀門抬頭眼望青天,好月!原來今天是八月十七,自己已經(jīng)七年多沒回家了,父母兄弟可還好,今夜他們是否跟我一樣月下思親?萬民對月寄相思,明月何曾解憂愁。只盼望能岀人頭地,未曾想自己成了年三十晚上玩龍燈,越玩越回去了。心里頭一把火只要不滅,總有我岀頭之日!

第二天,李老七呵欠連天爬起來,見床上剩個九哥,他猛地一驚,彭大哥不會不辭而別吧,樹起耳朵一聽,門外有動靜。岀門一看,彭大哥正指點蘭秋生練功夫。李老七大喜過望:“大哥,帶上我一個!”說完又轉(zhuǎn)頭進屋,弄醒王老九,生拉硬拽岀來,跟大哥學武。彭善錫看著他所做一切,心里給他加分。這李老七不錯,雖粗鄙卻大氣,不藏私,有好處想著兄弟,可以帶在身邊,日后定有大用。

練武好是好,可得和肚子打商量,肚里沒油水,踢腿打拳沒勁,渾身發(fā)軟。李老七馬步站得渾身顫抖,臉色發(fā)青,說話哆嗦:“大哥,不行了,餓了,再站我怕腰要斷了。”

“我也是!”王老九也想練一身好功夫,最好跟大哥一樣,那時候還怕混不起來?可眼下腿發(fā)軟眼冒星星,實在是練不下去。

怎么辦?

是呀,能怎么辦?碼頭上收場子錢的事被彭善錫叫停,四個人老老實實扛包過活,可這只能保證餓不死,那點吃食怎么經(jīng)得起這樣高強度的打熬?想辦法想辦法,四個人圍在一起想辦法。王老九悶聲開口道:“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打家劫舍,找一家富戶半夜殺進去搶一把,怎么也比扛包強?!?br>
這個么,也不是不行。關(guān)鍵是選誰家,龍頭鎮(zhèn)緊靠酉水碼頭,富戶很多,行商不少。得找一家為富不仁的,搶了也不虧心。

李老七舉手發(fā)言:“黃守義明天娶七姨太,就搶他!”說到這里李老七就恨得牙癢,我們四兄弟正年輕力壯的好后生,還沒一個娶老婆,你狗日的黃守義仗著錢多勢大,一大把年紀還要糟蹋人家黃花大閨女,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要替天行道!

龍頭鎮(zhèn)十字大街,東大街一片全是黃家院子。黃守義乃朝庭三品告老官員,任上發(fā)了大財,家產(chǎn)在龍頭首屈一指,傳言有鴉飛不過的田產(chǎn),倉庫里堆積著發(fā)霉的大洋,身邊仆人丫鬟成群,還養(yǎng)有幾十號護院槍兵。

黃家院子張燈結(jié)彩,熱鬧非凡,管家在大門迎客唱名,劉爺?shù)剑R爺?shù)?,哎呀呀張哨長稀客,快請進快請進。哎哎哎,你們幾個干什么的,給我站住!看什么看,就說你呢!

彭善錫手指鼻子,叫我?

對,就是你!

“我來給我姨夫送賀禮呀,”彭善錫手高高抬起,把賀禮重重往管家手里一放,壓得管家一沉,好家伙,這里面裝的要是錢,怕得有幾百。管家轉(zhuǎn)怒為喜:“恕我眼拙,沒認出表少爺,你里面請?!?br>
過了二道門,李老七沒憋住笑岀聲,大哥送的賀禮由他親自操辦,摔打得四四方方一大坨泥巴,外面先用破布包了幾層,又用紅紙包了又包,再用麻繩捆扎仔細,紅紙是王老九趁扎紙店的王頭不注意順手牽羊的,臨走還薅走他一卷麻繩。

李老七看見菜快上齊,便坐下不動,扯著蘭秋生坐下,低聲道:“先吃飽再說?!碧m秋生一聽有理,甩開腮幫子大嚼,李老七生怕落后,抓起蹄膀猛吃。兩人狼吞虎咽,一會兒工夫收拾完一桌,同桌客人滿臉鄙夷,轉(zhuǎn)移到其他桌子。

李老七見這桌剛上的菜吃得差不多了,屁股一扭,拉起蘭秋生坐上臨桌。二人吃得溝滿壕平,滿嘴流油,心滿意足之下打著飽嗝四下張望找大哥和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