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辭職

第3章：辭職

“那你快去吧。”我一聽才知道，婷婷是請假專門找我的，心里有些愧疚和感動。

“嗯。二叔，你可得好好照顧他啊?！眲⑺兼糜謱λ宥诘馈?/p>

她二叔點(diǎn)點(diǎn)頭，多余的話也沒說。

我把東西放進(jìn)后廚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有兩個人在了。

一個成年人，雙鬢發(fā)白，個子不高但很壯實，坐在凳子上抽煙，一看就是廚師。

另一個是個年輕的男孩，樣子很秀氣，身體也很清瘦，他正在案板前切一些料頭。

見我進(jìn)來后，男孩放下刀跑過來，接過我手里的袋子，說：“我來吧?！?/p>

“你就是蘇陽?！币慌缘哪腥藛柕馈?/p>

“是?！蔽尹c(diǎn)點(diǎn)頭。

“你和婷婷什么關(guān)系？”他又問道。

“發(fā)小?！蔽液鋈粚λ皇呛苡泻酶?，這人說話語速很快，口氣像是在盤問犯人一樣，表情也很冷淡。

“陽哥，你先把這些蔬菜洗干凈，然后我先教你怎么切料頭?！蹦泻阳~拿出去，只聽見幾聲“撲通”，他大概是把魚倒進(jìn)店里那個矚目的大魚缸里了。

我把菜洗好，然后把蔥姜蒜還有小米辣這些放到案板上，老老實實等小哥進(jìn)來教我。

實際上在監(jiān)獄里我也做過飯，獄警安排我給犯人做飯，多少也會一些，但我還是想讓小哥教我，和他多交流交流，不然氣氛會很生。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等他進(jìn)來后我問道。

“云小夢，叫我小夢就行?！彼卮稹?/p>

小夢？真是秀氣的人用秀氣的名字，我尋思他要是戴個假發(fā)，穿個女裝，不就和女孩一模一樣嗎？

就在小夢打算教我切料頭的時候，一旁的廚師喊我：“小陽，你去拿個掃把，把地掃掃？”

“我先切完?！蔽翌^也沒回。

“你快點(diǎn)！”誰知道他居然吼我。

“陽哥，要不你先掃地吧?！毙魶_我眨眨眼，示意我不要沖動，大概是他看出我一臉要揍人的表情。

本來是很生氣，但回頭一想我是來學(xué)技術(shù)的，師傅讓干什么就干什么是應(yīng)該的，盡管他口氣不好。

或許是我太敏感了。

在我掃完地之后，師傅又讓我出去把大廳里的桌椅擦一遍，這會兒還沒到有客人的時候，二叔也不在，我只好照做了。

當(dāng)我干到一半時，有個女孩跑了進(jìn)來，一把奪過我手里的掃把。

“我來我來我來，這不是你干的事?！迸⑵擦宋乙谎?，眼神不是很友善。

我有些尷尬，只好又重新鉆回后廚，一進(jìn)去，老東西又讓我殺魚。

“人都沒有，這時候殺魚嗎？”我不太理解。

“讓你做你就做，別廢話?！崩蠔|西一臉嫌棄。

我又花了幾十秒時間冷靜了一下，然后小夢這時把魚給我捉來了，放進(jìn)水池里。

那條魚在水池里活蹦亂跳，我把他想象成老東西，死死捏住，用刀背狠敲了幾下它的頭。

它終于消停了，我的氣也消了。

“陽哥，你先把魚內(nèi)臟掏出來?！毙粼谝慌孕÷暯涛?。

“小夢，給我買包煙去?！崩蠔|西大概聽到了，給了小夢二十塊錢，把他支走了。

刀從魚的白肚劃過，殷紅的血流出來，又很快被流水沖淡。

魚的內(nèi)臟被我掏出來，之后干什么？

切魚頭？把魚直接切成塊？還是要保留完整的魚身？

一股讓我?guī)缀踔舷⒌臒o力感襲來，我猛然意識到，我連開口問老東西下一步該怎么辦都做不到。

是自尊心作祟？還是對他的討厭？又或者我已經(jīng)喪失了基本的社交能力？

就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謝天謝地，二叔出現(xiàn)了。

他看了一眼案板上的魚，讓我先停下手里的活，他有話對我說。

“你跟婷婷關(guān)系挺好的，你小時候我還給你買過零食吃?！倍妩c(diǎn)起一支煙說道。

“太久了有點(diǎn)忘了?！蔽液俸僖恍Γ杏X氣氛沒有后廚里那么緊張了。

“婷婷那丫頭從小性格就倔犟，長大了一點(diǎn)沒變，她昨晚非要讓你來我這兒，也不管我答不答應(yīng)。”二叔說完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所以其實你沒答應(yīng)？”我已經(jīng)聽出他的話外音了。

“最近店里生意也不是很好?！?/p>

“我知道了，打擾了?！?/p>

回家的時候路過餃子館，看見老媽在里面忙活，我匆匆而過，回家了。

第一次，我感覺自己這么沒用，這么大了還不能幫家里分擔(dān)，一想起老媽已經(jīng)逐漸泛白的頭發(fā)我就難受。

本以為回來會好一點(diǎn)，能有我的容身之所，可現(xiàn)在感覺還不如南江呢。

就在我惆悵的時候，馮安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大爺?shù)?，怎么跑回去了？”馮安開口就罵，“你他娘的也不給我打個招呼！”

“在那邊待得急人，所以回來了。”我回答。

“那你在家還行嗎？”馮安問道。

“更急人。”我嘆口氣。

“你說你瞎跑什么，趕緊回來，我給你找了一個輕松又賺錢的活?！瘪T安說道。

“我可不賣身?！蔽覔?dān)心他讓我去他那里伺候富婆。

“不讓你出賣身體，在一個有錢人家里干活，端茶送水掃地做飯之類的?！瘪T安解釋道。

“保姆？”我問道。

“反正累不著你，一個月兩萬，先試用三個月，不管最后用不用你，都給錢?！瘪T安說道。

“那行吧?！蔽乙膊还苣敲炊嗔?，先把三個月那六萬塊錢拿到手再說，現(xiàn)在這情況，別說保姆，就算讓我當(dāng)奶媽，只要我能擠得出奶我都干。

大概是下午兩點(diǎn)左右，劉思婷的電話打來了，我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蘇陽，二叔說你不干了，到底怎么回事?。俊眲⑺兼玫恼Z氣很著急。

“不干了，感覺自己不適合做廚子?！奔热凰鍥]有挑明，我也就不給人家添麻煩了。

“那......我再幫你找找吧，你不要著急。”劉思婷安慰道。

“不用了婷婷，我已經(jīng)找到工作了，準(zhǔn)備回南江了?！蔽艺f道。

“你要走？”劉思婷突然說道，“你別走！”

“婷婷，我......”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總不能一直留在這里什么也不干吧。

“你別走行不行？我一定給你找個更好的工作。”劉思婷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發(fā)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