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開來逗蔣北北開心的。
拉門坐進(jìn)副駕,她低眸一眼看到里邊的寶藍(lán)色盒子。
小巧精致,絲絨的材質(zhì)。
秦阮的第一反應(yīng)是晚上蔣廳南有約。
不屬于她的東西,她從不瞎惦記。
她先上車,他后腳跟上來,沒看到秦阮撇眼打量盒子的目光:“蔣北北的話你別太放在心上,她向來口無遮攔?!?br>
秦阮一時間分不清蔣廳南是在解釋,還是提醒她。
拉好安全帶系上,她淡聲:“她說的都是實話,我還不至于計較?!?br>
“非要把自己裝得這么懂事,不累嗎?”
秦阮:“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是在裝呢?”
她忍了很久,終是沒忍住,繼而道:“從一開始就是各取所需,我要錢,你要個名聲,旁人只不過是推波助瀾了一把,北北沒錯,我媽也沒錯?!?br>
在確定沒有愛的婚姻里,大家各司其職,絕不踏出防線。
“最開始原定的人選不是你。”
蔣廳南難得的坦白直率了一次。
秦阮倍感欣慰,不管那是不是裝出來的,她勾起笑:“看來我還挺榮幸?!?br>
蔣廳南平聲落下:“你跟蔣北北關(guān)系好是一方面?!?br>
“那另一方面呢?”
車緩緩前行到紅燈前停下。
蔣廳南視線扭轉(zhuǎn),看向她的那一抹眸色里,秦阮總覺得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當(dāng)時你媽給蔣家送了一副郭云松的封筆作?!?br>
聞聲,她分明是閉著嘴的,嗓子里卻有股涼意往里竄動。
秦阮慢吞吞的把臉使勁往她那面車窗轉(zhuǎn),鼻腔有酸澀。
陳時錦喜歡收藏字畫,她平生最愛的就是郭云松,為了得到那副封筆作煞費苦心,花了不少的心血,光是畫作的本身價格就遠(yuǎn)超出蔣家給的幾個項目價值。
車重新啟動。
她暗自調(diào)整好情緒:“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之前在挑撥我們母女關(guān)系?”
蔣廳南不止一次明著暗著叫她“棄暗投明”。
棄陳時錦,投向他。
“我只是覺得她護(hù)不住你?!?br>
這次秦阮頭一次無話可說。
她喉嚨翻了幾番,到嘴的話欲言又止。
趕回京北臨近下午五點,人都到了家門口,秦阮接到陳時錦的電話,叫她趕回去謝家一趟。
她沒拿車鑰匙,是蔣廳南送她去的。
素來兩人保持著絕對的默契,秦阮不主動提要他去謝家露臉,他也不主動去。
陳時錦見到蔣廳南時,很是意外:“廳南也來了?”
“媽。”
蔣廳南叫得比秦阮喊林悅自然得多。
陳時錦撇了眼身后的她,這才笑面相迎:“趕緊進(jìn)來?!?br>
哪怕心里介懷得很,臉上也得做足表面功夫。
蔣廳南一邊換鞋,熟絡(luò)的同陳時錦寒暄:“謝叔近來身體可還好?”
“榮幸你記掛,一切都無恙?!?br>
謝聿青那身子骨不跨都是萬幸,無藥可醫(yī),但能靠著昂貴的藥物吊命。
“接近年底工作繁忙,也沒抽得出空來看謝叔,是我做晚輩的不孝?!?br>
秦阮覺得蔣廳南這人虛偽,在長輩面前總是一副好好先生。
斯文儒雅,彬彬有禮。
男人頎長高挺的身軀站在她跟前,想走無路。
陳時錦許也是看到她動靜,這才擠眼警示她,轉(zhuǎn)眼間沖蔣廳南笑容滿面:“阿阮都跟我講過了,況且中秋前你也來看過,一家人不講究這些客氣?!?br>
那次中秋純屬是誤打誤撞,蔣廳南在醫(yī)院看了一眼謝聿青。
話都沒交涉上幾句。
在外人眼中,岳母女婿親如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