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我這臥鋪也是花了大價錢的,憑什么平白無故讓給別人?”我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于芳被我這么一說,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尷尬與憤怒在眼底一閃而過,她剛想開口反駁,這時,列車廣播響了起來:“各位乘客請注意,由于雪災嚴重,鐵軌搶修工作遇到較大阻礙,列車預計還將停運較長一段時間,請大家保持耐心,節(jié)約用水,聽從列車工作人員的安排……”
廣播聲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車廂里瞬間炸開了鍋,人們的情緒變得更加恐慌不安。于芳也顧不上和我爭吵了,她驚慌失措地看向孫浩,嘴里念叨著:“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孫浩皺著眉頭,咬咬牙說:“實在不行,咱們找列車員再想想辦法,總能給孕婦安排個地方吧。”
說完,便拉著于芳匆匆朝列車員休息室走去。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這才剛開始呢,前世的痛苦煎熬,我要讓他們一點一點嘗個遍。 列車員休息室里,于芳和孫浩正對著列車長苦苦哀求。
列車長一臉為難,雙手攤開說道:“不是我們不想幫忙,實在是臥鋪車廂已經滿員,而且還有其他老人孩子需要照顧,現(xiàn)在這種情況,大家都不容易啊?!?于芳不死心,她拿出自己的懷孕證明,聲淚俱下地說:“列車長,您看我這情況特殊,要是一直站著,肚子里的孩子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您于心何忍吶。
之前林悅的臥鋪還是我?guī)兔I的,您能不能跟她說說,讓她先讓我躺一會兒,等通車了,我一定好好感謝她?!?列車長聽了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沉思片刻后說:“這事兒還得看人家乘客的意愿,我們不能強制要求。
這樣吧,我再去跟那位乘客溝通溝通,但不能保證一定能行?!?于芳和孫浩一聽,眼中頓時燃起一絲希望,連連點頭稱謝。
列車長嘆了口氣,起身朝我的車廂走去。 列車長來到我面前,客客氣氣地把情況說明了一番,末了還加上一句:“姑娘,我也知道這事兒為難你了,但對方確實是孕婦,情況特殊,咱們能幫一把是一把,你要是愿意,大家都會感激你的?!?br>我心里暗自思量,若是現(xiàn)在就強硬拒絕,顯得自己不近人情,說不定還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我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說:“列車長,您也看到了,我這一路帶著這么多行李,買臥鋪就是圖個方便舒適,要是讓出去,我自己也沒地兒待了。
不過既然您都開口了,我也不能一點情面不講,這樣吧,讓她在我這兒坐一會兒,但孫浩得去餐車幫忙干點活兒,給大家分發(fā)分發(fā)物資什么的,就當是抵這座位錢了,您看行不?” 列車長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這主意不錯,我去問問他們的意思?!?br>于芳和孫浩聽了列車長的轉述,頓時面露猶豫之色。孫浩嘟囔著:“餐車活兒多累啊,還得伺候人……” 于芳瞪了他一眼:“你就別挑三揀四了,能有個地方坐就不錯了,趕緊去吧?!闭f完,便迫不及待地朝我的臥鋪走來。
孫浩無奈,只得垂頭喪氣地朝餐車方向走去。于芳一屁股坐在我的臥鋪上,長舒一口氣,還假惺惺地對我說:“林悅,還是你心善,等這事兒過去了,我一定好好報答你?!?我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心里卻在想:報答?
等著瞧吧,后面有你們好受的。 幾個小時過去了,孫浩在餐車累得腰酸背痛,不停地給乘客們遞水送飯,稍有懈怠就被餐車工作人員呵斥幾句。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卻又不敢發(fā)作,只能暗暗咒罵這倒霉的雪災和狠心的我。
而于芳坐在臥鋪上,剛開始還悠然自得,一會兒玩玩手機,一會兒吃點零食??蓾u漸地,她也覺得無聊起來,加上車廂里悶熱的空氣和嘈雜的環(huán)境,她開始煩躁不安,時不時抱怨幾句。
“這鬼天氣,什么時候是個頭啊,熱死人了?!庇诜家贿吷戎茸?,一邊嘟囔。 我看了她一眼,沒接話。這時,列車廣播又響了:“各位乘客,由于長時間停運,列車上的食物儲備逐漸減少,為了保障大家后續(xù)的基本飲食需求,從現(xiàn)在起,餐車將限量供應食物,請大家理解配合。”
于芳一聽,臉色瞬間變了,她著急地說:“這可不行啊,我懷著孕,餓著肚子怎么行,林悅,你帶的吃的多,勻我點唄?!?我瞥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說:“我?guī)У倪@些也是自己一路吃的,沒多余的。
你要是餓了,讓孫浩在餐車給你找點,他在那兒干活,總能有點便利吧。” 于芳氣得直跺腳:“他能有什么辦法,餐車都限量了,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吃飽?!?我聳聳肩:“那我也沒辦法,大家都一樣,誰不是在這硬扛著?!?br>于芳見從我這兒撈不到好處,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車廂里的溫度越來越高,空氣也越發(fā)渾濁,幾個孩子因為悶熱和饑餓哭鬧得更加厲害。于芳捂著鼻子,滿臉嫌棄地說:“這環(huán)境怎么待啊,熏死人了,林悅,咱們出去走走,透透氣?!?/p>我搖搖頭:“外面零下十幾度,出去凍出病來怎么辦?你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于芳無奈,只能繼續(xù)窩在鋪上,心里對我的恨意愈發(fā)濃烈。
隨著時間的推移,列車依舊紋絲未動,鐵軌搶修的進展緩慢得讓人揪心。孫浩在餐車累得快直不起腰了,他趁著工作人員不注意,偷偷溜回臥鋪車廂,想找于芳訴訴苦。 “芳,我實在干不動了,那活兒又累又受氣,咱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br>孫浩一屁股坐在地上,疲憊地說。 于芳心疼地看著他,可又無計可施,只能安慰道:“再堅持堅持吧,說不定很快就通車了,等回去了,我給你做好吃的,好好犒勞犒勞你?!?br>兩人正說著,列車員過來巡查,看到孫浩不在餐車,臉色一沉:“你怎么跑這兒來了?餐車正缺人手呢,趕緊回去!” 孫浩苦著臉,不情愿地站起身,一步三回頭地朝餐車走去。 夜晚降臨,車廂里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幾盞應急燈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